此時，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選擇，而是被迫的一個別無選擇的死路。

580...579...578...

現在想來...當他要做出最糟糕的選擇時，時間竟足足顯示著三位數。

499...498...497...

仿佛在試圖告訴他什么。比如“尋找原因“。

一定有破局之法。薛輝瘋狂分析記憶中所有細節。既然有答案，就存在出路。

唯一結論是：他的選擇必須是“最佳選項“，而非“最差選項“。若是后者，答案便不復存在。

這是我至今領悟的。正如他通過其他選項所意識到的，做出最佳選擇才能存活。既然如此，這次選擇：

你好像跟我處境一樣？

次優選項未必最糟，但也可能...

無論如何，這是唯一的路。

462...462...460...

薛輝持續思考。如何說服這個明顯抱有敵意的天魔門徒？答案必在其中。

他能站在這里，全因過去做過正確選擇。

432...431...430...

滴答。

399...398...397...

嗒。

355...354...353...

滴答。

210...309...208...

等等！

薛輝猛然醒悟。

“真稀奇。以那人性格，居然會托人辦事？“語氣并不友善。薛輝察覺，在地魔眼中，所有人都被劃分在“派系“前提下。

“不知你如何得知，但無關緊要。我不過是被卷入權力斗爭的棋子。“

天魔弟子竟想擺脫斗爭？此人當真不在乎權謀？

薛輝雖年輕，對門派內斗知之甚少，但明白適者生存之理。魔教唯強者獨尊。

你好像跟我處境一樣？

這意味著什么？說明兩人處境相似。那么...對方內心必定比任何人都渴望力量。正如薛輝自己。

40...39...38...

換個角度想...若能給予此人力量...

該如何做？如何提供力量？

21...20...19...

對了！具宗明！想到那個人時，至高殿主也浮現在腦海。

薛輝掌握著無人知曉的情報。

“你怎會知道？“魔教高層竟與別派勾結？這正是至尊殿主的軟肋，地魔彰顯實力的良機，或許能令其滿意。

3...2...

雖如此想...薛輝審視眼前人。

關鍵時刻來臨。

＜已選擇“你好像跟我處境一樣？“＞

-繼續。

“什么？“青年遲疑。但薛輝仍無法看透其心思——對方看似慌亂又惱怒。

不，確實是憤怒。刀刃上升騰的深藍魔氣令人脊背發涼。

太遲了？要說服盛怒之人實在太過困難。

但必須嘗試。如果言語奏效，我的命運將再次改變。

“地魔大人！當日天魔選中你時，其他弟子早已根基穩固，黨羽成群。任憑你如何努力，差距也難以彌補。“

其他弟子至少年長此人十歲，而天魔選中地魔不過五年，后來者要趕超談何容易。

“即便如此，四弟子仍憑實力化解危機。您創建專精暗殺的'黑月'一事，魔教上下無人不曉——“

寒光突至咽喉。

“別繞彎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在聽！薛輝抓住一線生機——引起了對方注意。

“對付至尊殿主。“

“...什么？“地魔眼神微動，薛輝抓住機會伏地叩首。

“至尊殿乃赤魔核心分支，若拿下此處，等于摘取派系心臟，這不正是大人來找我的原因？“

地魔身形微顫，劍上魔氣開始消散。

“地魔大人并非為那本書而來。你對其毫無興趣，否則早該親自搜尋。“

青年盯著地面。

“在下一直在想。“薛輝聲音漸穩，“天魔高徒為何來此？為何與我這個底層嘍啰交談？總不會只為尋書或閑聊。于是突然想到——“

卜一奇瞇起眼睛。

“大人是來找我——更準確地說，是來找知曉至尊殿弱點之人。“

青年表情緊繃，目光重新投向地面。

“何出此言？“

“至尊殿主交付的任務，巧的是，在下是否唯一被排除在外之人？“

薛輝被調至藏書閣已有一月。若記憶無誤，其手下應已全數陣亡。“飛云隊眾人，死于華山劍客之手。“消息早該傳回魔教，地魔必也知曉。

天魔弟子來找我這個最弱者，只可能為此。縱使偶遇，地魔也無需如此關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魔突然大笑。嘴角咧開詭異弧度。

“真有趣...難怪司馬詭那家伙厭惡你。“模棱兩可的評語。薛輝心知危機未除——收劍不等于收起敵意。

“也罷，姑且繼續。“卜一奇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你能填補空缺？“

“正是。“

“如何做？“

薛輝沉默。

“怎么？黔驢技窮？夸夸其談就這結果？“青年不悅抿唇，神情轉冷。

“并不是。“

“那為何不語？“

“條件還沒談。“

“條件？“地魔挑眉，但薛輝面不改色。

“如果獻上你想得到的，我又能得到什么？“

“...什么？“青年面容扭曲。

但薛輝不打算退縮。藏書閣地牢的生死輪回讓他明白，不能再任人擺布——包括眼前之人。

“地魔大人，在下賭上性命。既有付出，自當索要回報。“

不再被命運驅使他要憑己力掌控人生。

“你以為自己值多少？忘了本座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自然知曉。但若省去大人時間精力，給予公平機會，豈非雙贏？“

“時間精力？“

“正是。“

地魔不語，抱臂沉思良久。

“若情報屬實...本座自會給予相應的獎賞。“

薛輝點頭。時機已至。

“至尊殿的弱點是華山派具宗明。“

卜一奇茫然以對。

“可有證據？“

“殿主并非會留把柄的昏聵之輩。“

“所以只是臆測？“

“對在下或是臆測...但對大人不然。若鎖定特定人物，大人麾下自有人能驗證真偽。“薛輝相信地魔黨羽中必有能人。

“你叫何名？“

“薛輝。“

“薛輝...“地魔俯身與其對視，“那就驗證看看。“

“呼...“薛輝長舒一口氣。

“但在此之前，需你做件事。“

“請吩咐——“

“赤冥，殺了他。“

薛輝身形劇震。那個長期欺壓他的赤冥，至尊殿麾下玄月隊長。

“怎么？不愿？“

“并非不愿，只是...“

“要本座信你，總得驗明正身。“地魔露出狡黠神情，“誰知道你是不是至高殿臥底？“

沒錯，正如傳聞，此人不信任何人。薛輝沒有證據，只能另辟蹊徑。

“能做到嗎？“

薛輝毫不遲疑，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

必須做到。

“遵命。“薛輝單膝跪地。

這次，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必將取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