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周氏一笑,滿室皆喜,大家伙也跟著烘托氣氛一般的跟著笑,葉瑾瑜也露出甜甜的笑容,可里頭的滋味卻那么的苦。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她原以為他們的關系會這樣一直美好下去。
可后來,只有她的腳步在獨自進行。
趙家只有趙延真獨子一人,趙家老爺也就是她的公公也沒有任何妾室通房,所以她這個嫁進門的正經(jīng)公爵夫人沒有任何勾心斗角來煩心,沒有婆家刁難,只管伺候好夫君,婆婆,老太太就好。
是以,她們都羨慕她。
她該知足了的。
后來,她就真的知足了。
因為深愛,容忍趙延真心里有別人。
大度的讓趙延真把人抬進門。
可笑的是,人家根本看不上,即便是平妻,也不愿意。
她的自尊,徹底被踩在了地上。
原來,她期期艾艾期盼的,在別人眼里那么的一文不值。
她稀罕的,原來人家根本不想要。
再后來,她大度到幾乎卑微,想要的,也不過是趙延真一個施舍給她的眼神。
冗長的游廊,走了一半,一片橙黃的楓樹葉落在她腳下,舉目看去,楓樹下落滿了楓葉。
入秋了。
這顆樹陪了她不知多少個春秋,在這座深宅空庭里,那么孤寂,那么困苦。
她捻起腳旁楓葉,剛剛直起身,游廊盡頭有人快步而來。
趙延真的貼身小廝到了近前,躬身行禮,“夫人,爺請你過去一下。”
葉瑾瑜有些意外,趙延真難得請她過去一趟,更何況還有心上人作陪。
雖然意外但也去了。
書房還是那個書房,人也還是那些人,唯一變的也只有她了。
依稀記得前世來的那晚,趙延真還躺著的,現(xiàn)在卻倚靠在床頭,他的右手邊便是那個小廝了。
當時第一眼得見時,小廝精美的眉眼就吸引了她的目光,可笑她就信了趙延真的話,這只是一名隨伺的小廝,便沒去深想。
直到下個月太子設宴,女子劍舞一曲,傾城佳人,當世無雙,名動京城。
她才幡然醒悟。
驚艷有余,卻嫉妒更甚。
自進門請安后,她就低眉順眼,目不斜視。
可自她請安后,趙延真卻沒有說話,她維持著福身的姿勢干站著。
直到一旁的“那個小廝”看不下去,輕輕推了推趙延真。
“起吧。”
屬于趙延真清悅低醇的聲音傳來。
聞聲識人,趙延真有一副好嗓音,便也有一副好容貌,溫潤儒雅,偏偏佳公子,年少有為,連中三連解元,頗得圣上垂青,當初想要嫁進趙家的媒人踏破了門檻。只是可惜,當今圣上的千金公主還年幼,不然早下旨招了趙延真為駙馬了。
而她之所以能進趙家,除了兩家攀親帶故走的近外,也因她出生商戶。
這門親事圣上看的放心,趙家也安心。
葉瑾瑜輕聲詢問,“不知夫君喚妾身前來有何事?”
能感覺到趙延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許以前她會緊張的手心冒汗,但現(xiàn)在她不會了。
等著趙延真說話,只是好半晌過去,只感覺到頭頂有道目光正注視著她,似打量似審視,隨后才聽的他說,“無事,你下去吧。”
葉瑾瑜心里奇怪,怎么把人叫來請個安就打發(fā)走的?雖然心有不愉,但也離開了。
一個月后,婆婆周氏徹底當了甩手掌柜,將庫房的鑰匙以及賬本交給了她。
一切都按前世的軌跡走著。
著了人在那楓樹下筑了小亭,像前世那樣開始掌管趙府上下。
這一日,她盤坐在亭子里撥動算盤,聽得丫鬟小橘來報,說是趙延真派了人前來請她去參加太子府的賞花宴。
葉瑾瑜手下不停,淡淡說道,“你去回了,就說我身體不適,不便參加。”
小橘得了話走了,走時神色古怪,葉瑾瑜心想,小橘一定覺得她變了。
以往只要趙延真說帶她出門,她都會眼巴巴的跟去。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不會再那么愚蠢。
但這次她為什么不去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
去了,看到的也是別人如何驚艷,自己如何平庸。
她會跟趙延真的心上人碰面,因為見過那個女人小廝妝扮,所以將人認了出來。
她看著面前的女人驚才絕艷,性情活潑,而木納又少言的自己嫉妒到發(fā)狂。
明明也只是簡單的偶遇,趙延真卻以為她是惡意而為,像護犢子一般將人護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