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里，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韻真翻開語文練習冊，指著一道古詩鑒賞題：“這道題要求分析'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意境，你怎么看？“

張沐陽單手托腮，另一只手轉(zhuǎn)著鋼筆：“落花，微雨，一個人看著燕子成雙成對，不就是寂寞嗎？“

“太膚淺了。“李韻真皺眉，“要結(jié)合詩人的生平背景...“

“安好，“張沐陽突然打斷她，“你平時喜歡看什么書？“

李韻真愣了一下：“我在給你講題。“

“我知道，“張沐陽湊近一些，“但我想了解你。“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李韻真感覺耳根發(fā)燙，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你...你別轉(zhuǎn)移話題。“

張沐陽輕笑一聲，坐直身子：“好吧，那你說，這句詩還有什么深意？“

李韻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跳：“這句詩出自晏幾道的《臨江仙》，表達了詩人對往事的追憶和對現(xiàn)實的無奈...“

她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張沐陽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睫毛上。這次她沒有躲開，而是迎上他的目光：“你能不能認真聽？“

“我很認真，“張沐陽的鋼筆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你的眼睛很漂亮，像琥珀。“

李韻真感覺臉頰發(fā)燙，正要說什么，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

“沐陽，“一個甜美的女聲響起，“原來你在這里。“

李韻真回頭，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站在書架旁。她長得很漂亮，頭發(fā)扎成精致的公主辮，手里拿著一本數(shù)學競賽題集。

“林曉曉？“張沐陽皺了皺眉，“有事嗎？“

“下周的數(shù)學競賽，“林曉曉走過來，將題集放在桌上，“我們一起準備吧？“

李韻真注意到，林曉曉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存在。她收拾書包準備離開，卻被張沐陽按住了手腕。

“我在補習語文，“張沐陽說，“沒空。“

林曉曉的笑容僵了一下：“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張沐陽的語氣冷了下來，“請你離開。“

林曉曉咬了咬嘴唇，轉(zhuǎn)身離開。李韻真看著她的背影，莫名有些不安：“她好像很在意你。“

“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兒，“張沐陽松開她的手腕，“煩得很。“

李韻真低頭看著手腕上被他握過的地方，那里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并不討厭他的觸碰。

“繼續(xù)吧，“張沐陽翻開練習冊，“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說到...“李韻真一時語塞，她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想不起來剛才講到哪里了。

張沐陽輕笑：“你緊張的時候會結(jié)巴。“

“我才沒有！“李韻真瞪他。

“有，“張沐陽湊近一些，“而且耳朵會紅。“

李韻真下意識捂住耳朵：“你...“

“安好，“張沐陽突然正色道，“其實我語文不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小時候在國外長大，“張沐陽轉(zhuǎn)著鋼筆，“回國后才開始學中文。“

李韻真愣住了：“難怪你的作文總是...很特別。“

“所以，“張沐陽看著她，“你能不能多教教我？“

他的眼神認真而專注，李韻真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好...好啊。“

窗外，櫻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圖書館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翻書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聲。李韻真偷偷抬眼，看到張沐陽專注的側(cè)臉，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跳躍，像撒了一層金粉。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或許這個被稱作“板栗“的男生，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