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下意識地一躲，但少女的手仿佛如影隨形般跟上來，根本避不開。

不過這一次，她只是用指尖輕柔地在在林遠的脖子上撫過。

剎那間，一陣溫潤、柔和的暖流，先是輕輕滑過皮膚，而后沁入喉嚨，最終流淌入肺部。

疼痛瞬間緩解，窒息之感也無影無蹤。

幾秒后，所有不適全然消散，就好像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少女目光有些游離，微微失神地說道：“抱歉，是我認錯了人。”

林遠還是頭一回在姜時愿的語氣里捕捉到一絲真正的歉意。

他沉默許久，開口問道：“你剛才為什么那么篤信，我就是那什么‘臨淵仙君’。”

姜時愿輕輕搖了搖頭，并未作出解釋。

只是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這次是為師的錯，你想要何種補償？”

林遠緊緊盯著姜時愿的眼睛，試圖從中窺探出她剛才行為的動機。

或許是一時情緒過激，失去了理智。

又或許是在故意試探，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那個臨淵。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對林遠還是臨淵，姜時愿的目的都不是致對方于死地。

如果真想殺他的話，憑她的武力值，應該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打死，并不會緩緩加力，還跟他說那么多話。

林遠面無表情的說：“我需要你的一個承諾，日后我有需要時，你要滿足我任意一個要求，具體要求，到時再提。”

“好。”姜時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而后，兩人之間開始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遠主動打破僵局：“那我們繼續雙修吧。”

……

閉上眼睛，心神漸漸沉靜下來。

一股暖流，從姜時愿的掌心沿著丹田流淌進來，隨后沿著特定的路線流經全身，又回到丹田。

一個周天之后，周圍的空間突然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奇異的能量向著身上匯聚。

這些能量沿著身體各處的穴位，進入經脈，匯入那股暖流之中。

隨后，沿著自己掌心，先是流入到姜時愿的丹田。

在姜時愿的體內繞行一周之后，又從她的掌心，流回到自己的丹田。

靈力暖流在兩人的體內一遍遍循環之后，愈發壯大。

丹田之中也越來越充盈。

……

許久之后，林遠緩緩睜開雙眼，此時屋外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房間里一片漆黑。

林遠感覺掌心微微有些濕潤，與姜時愿丹田相貼合的位置上，捂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將薄薄的紗衣浸得微微透明。

面前少女也睜開雙眼，而后，她重新拾起地上的綢緞，將自己的眼睛又纏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師尊所說的雙修。”

就是你借用我的身體修煉，修煉完之后，你再把靈力分走一半？

姜時愿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道：“你不用覺得自己吃虧，我帶著你修煉，遠比你自行修煉快上數倍不止。”

“我難以吸收源初之氣，而你則沒有修行的法門與經驗，我們相互輔助，乃是互惠互利、共贏之舉。”

林遠此刻終于理解了姜時愿的目的。

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發現這個世界的靈氣無法吸收。

她如果要施展修仙者的能力，消耗的便是她原有的靈力，這樣只出不進，靈力只會越來越少，總有消耗完的一天。

到那時，她或許便淪為凡人了。

于是，姜時愿續航焦慮了，直到遇到了自己，像是找到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根能用的電源適配器，迫不及待地想插上開始充電。

“檢驗一下自己修煉的成果吧。”姜時愿輕聲道，“將自己的意念匯聚到丹田，看看能看到什么？”

林遠聞言，閉上眼睛開啟“內視”，幾秒鐘后說道：“看起來，像是一個小水池？”

“練氣入體，凝氣成液。你已經是練氣境圓滿的修士了。”姜時愿解釋道。

嗯？這就練氣境圓滿了？林遠有些詫異。

我這應該只是第二次修煉吧？

果然，修仙，易如反掌。

“練氣期圓滿有什么好處，我是不是能夠施展一些小法術了？”

“不錯。”

“還請師尊教我。”林遠微微有些興奮。

姜時愿搖了搖頭，“我教不了你，即使教給你，你也無法使用。”

“這是為什么？”林遠一愣。

“所謂法術，便是對道的規則的運用，而此方世界的道，與修仙界的并不相通，所以那里的法術，在這個世界是行不通的。”

還有這種限制？

“那師尊您難道也無法使用？”林遠問道，“您不是會透視，會飛，還能布置隔音結界嗎？”

姜時愿解釋道：“我可以使用法術，是因為我身上有修仙界的‘道果’。”

“這些現在的你還不必知曉，你只需知道，你要在這個世界修行，只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你掠走我身上的‘道果’，便能使用我的法。”

“其二，你根據這個世界的道，創造屬于你自己的法。”

林遠：那我說我選擇第一條路，你能同意不？

“那我該如何創法？”

“找到屬于你自己的道，便能創法。”姜時愿緊接著說：“其實，你已經創造過法了，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我已經創造過法了？

“是在什么時候？”林遠面露疑惑。

姜時愿反問道：“你第一次修行時的情境，可還記得？”

“記得，當時在路邊，師尊與我額頭相抵十分鐘，便解開了我的嗜睡之癥。”

不僅解開了嗜睡癥，而且還變帥了。

“那時你入悟道之境，便已經創了法，后來在學校，我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又感受到里面有過短暫的法術波動，那氣息便來自于你。”

我在老嚴辦公室里使用過法術？

這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遠皺起眉頭，開始回憶起來。

當時一共在辦公室待了十五分鐘左右。

前面的時間，是給狀元班的學霸講解了一道數學題。

后面的時間，全是在和班主任老嚴談話。

“師尊，你感受到法術波動的時間，是在我剛進辦公室不久，還是一段時間以后？”

“就在你剛進辦公室一分鐘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