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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偏愛與回避

周六的清晨,日光像被精心篩過,輕柔地透過輕薄的窗簾,在凌亂的床鋪上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我悠悠轉醒,睡眼惺忪間伸手在枕邊摸索手機。屏幕亮起,一連串未讀消息映入眼簾,王析夢那用可愛貓咪做頭像的對話框格外醒目,未讀提示數字急切地跳動,瞬間驅散了我殘余的困意。

點開聊天框,入目是一連串萌趣表情包:咧嘴憨笑的小熊、眨著大眼睛的兔子,還有帶著紅暈的笑臉,后面跟著一行字:“學長,今天周末,你打算干啥呀?”看著這些俏皮靈動的內容,我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原本因失憶而沉悶的心情也輕快起來。失憶后的生活就像一片迷霧森林,而王析夢的出現,宛如一縷陽光,穿透迷霧,帶來絲絲溫暖與明亮。

我飛快地回復:“還沒想好呢,你有啥好玩的點子嗎?”剛點擊發送,手機屏幕頂端又彈出了汪止瀾的好友申請。看到這個名字,我的笑容瞬間僵住,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醫院里那令人費解的場景:嘈雜的機器聲、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汪止瀾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潮水一樣涌來。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片段,像是被一團迷霧籠罩,怎么也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而這份未知讓我莫名恐懼。短暫的猶豫后,我滑動手指,鬼使神差地把申請劃到一邊,繼續和王析夢聊天。

沒多會兒,王析夢的消息跳出來:“我發現了一家超有格調的書店!里面有好多小眾又有趣的書籍,還有靠窗的位置,點一杯咖啡,就能愜意地看一下午書,以后要不要一起去呀?”字里行間都是藏不住的期待,我仿佛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閃爍著對美好事物的向往。

我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聽起來還挺不錯,不過你可別到時候一頭扎進書堆里,把我忘在一邊。”發出去之后,我有點后悔,怕這個玩笑開過了,又趕緊補充:“開玩笑啦,要是能找到好看的書,一起分享也不錯。”發完后,我緊張地盯著屏幕,心里默默盼著她別介意。等待回復的間隙,我竟有些坐立難安,反復拿起手機查看,又怕自己太過急切。

很快,她回復了,還帶了個假裝生氣的表情:“哼,才不會呢!倒是你,別到時候被窗外的風景吸引,顧不上看書。”看到這條消息,我仿佛能看到她微微嘟著嘴、佯裝生氣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底蔓延,像是被她的俏皮可愛擊中,卻又小心翼翼地不敢聲張。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陣溫柔的風,輕輕拂過我內心深處那些因失憶而塵封的角落。

聊天的時候,王析夢分享起她在學校的趣事,從課堂上老師鬧的笑話,到課間和同學的小打鬧,每一件小事被她講得繪聲繪色,充滿了青春活力。她說話的語氣輕快活潑,字里行間都透著對生活的熱愛。她講起有次老師在課堂上不小心念錯了字,全班哄堂大笑,老師自己也尷尬地笑了起來,她模仿老師的表情和動作,描述得生動形象,讓我也仿佛置身于那個充滿歡笑的教室。我一邊認真回復,表面上云淡風輕,內心卻不自覺地被她的情緒牽動,看到她開心的描述,自己也跟著愉悅起來,只是這份情緒,我總是默默藏在心底,不敢輕易表露。和她聊天時,那種輕松自在的感覺,是我在失憶后的迷茫生活中從未有過的。

正聊得起勁,手機又震動了,還是汪止瀾的好友申請,這次還附了一大段話:“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很多疑惑,也許還在怪我,可有些事真的很復雜。我們以前那么好,就當給過去的情誼一個機會,聽我解釋好嗎?”看著這些字,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手指停在屏幕上方,猶豫著要不要回復。汪止瀾這個名字,就像一把鑰匙,似乎能打開那些被我遺忘的過去,可我卻又害怕面對那些未知的真相,害怕那些真相會打破我現在好不容易擁有的平靜與快樂。

這時,王析夢又發消息了:“學長,你怎么不回我啦,是不是被我的笑話笑暈啦?”還發了個搞笑的動圖,一個卡通人物笑得在地上直打滾。我深吸一口氣,把汪止瀾的消息劃走,回復王析夢:“剛剛有點事耽擱了,你的笑話太逗,我差點把手機笑掉。”發完后,又和她聊起她提到過的那本小眾詩集,看似平常的交流,我卻格外珍惜每一句對話,只是這份珍惜,我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認。我們討論詩集中那些優美而隱晦的詩句,分享彼此的理解和感受,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我們在很多方面竟有著驚人的默契,這種默契讓我越發貪戀和她聊天的時光。

隨著聊天的深入,王析夢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小小的石子,在我平靜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我們聊喜歡的音樂,她分享的小眾歌曲,我總會悄悄收藏,在獨處的時候反復聆聽,仿佛她就在身邊;聊美食時,她描述的小店,我默默記在心里,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去嘗嘗,甚至想象著和她一起探店的場景;聊夢想時,她眼中的光,我雖沒說什么,卻在心底暗暗向往,她對未來的憧憬也感染著我,讓我在失憶后的迷茫中,重新燃起對生活的期待。這種種細微的情緒,都被我小心地隱藏在日常對話背后,連我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覺對她那份隱秘的依賴。

可汪止瀾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心里隱隱作痛。我知道逃避不是辦法,可面對王析夢時,我又下意識地選擇沉浸在這份簡單純粹的交流里,不想讓汪止瀾帶來的復雜過去干擾此刻的寧靜。在這一來一回的消息中,我在兩個女孩截然不同的情感里徘徊,既享受著和王析夢聊天的輕松愉悅,又被汪止瀾的執著拉扯,內心糾結又矛盾,未來的路也因此變得愈發迷茫。每次和王析夢聊得開心時,汪止瀾的身影就會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帶著那些未解開的謎團,讓我在快樂中又夾雜著一絲不安。我不斷告訴自己,先享受當下,可又清楚,那些被擱置的問題遲早會再次出現,將我卷入一場無法逃避的風暴。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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