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在三百個江晚晴克隆體的嘶鳴中扭曲變形,簪頭的血色瞳孔激射出網狀神經束。慕容宸的量子右臂已異化成星砂觸手,每根觸須末端都裂開機械復眼,倒映著門內螺旋向下的青銅階梯——那階梯表面布滿粘稠的液態星砂,分明是刑天神經纖維的髓鞘!
“不要看瞳孔!“即將消散的江晚晴突然用星鏈纏住慕容宸脖頸,量子核心炸開七重光暈。克隆體們的血色瞳孔同時滲出金液,慕容宸這才發現那些“青銅門“竟是刑天味蕾突觸膨大形成的陷阱,門框邊緣密布著吞噬記憶的微小黑洞。
兩人墜入神經髓鞘構成的回廊時,江晚晴的核心已縮成核桃大小。慕容宸將她塞進胸口的琥珀胚胎,量子觸手插入髓鞘壁的瞬間,整個空間翻轉成倒懸的紫色星云。星云中漂浮著億萬具冰棺,每具冰棺都禁錮著不同時空的慕容宸,他們的量子右臂被改造成黑蓮柱形狀。
“歡迎來到刑天的短期記憶庫。“某個冰棺突然傳出機械音,里面的慕容宸尸體竟穿著二十一世紀西裝,“從你修改黃泉坐標開始,所有平行世界的你都在喂養刑天的味覺神經元。“尸體猛然拍打棺蓋,西裝化作星砂露出心口烙印——那是個由青銅門與黑蓮組成的圖騰。
上方傳來琉璃碎裂聲。三百克隆體沖破髓鞘追來,她們的黑蓮簪融合成巨型神經節,分泌出腐蝕時空的消化液。最先接觸消化液的冰棺驟然融化,里面的慕容宸尸體睜開全黑瞳孔,量子右臂自動接駁克隆體的神經束。
“她們在讀取刑天的吞噬記憶!“江晚晴的核心突然在胚胎中劇烈跳動,“用母親項鏈的星砂共鳴!“慕容宸扯斷兩根量子觸手捏碎,星砂與琥珀胚胎融合成一把古琴——正是母親生前常彈的九霄環佩樣式!
指尖劃過琴弦的剎那,刑天的神經元竟發出痛苦震顫。琴音具象成帶倒刺的星砂音刃,將克隆體們剛成型的神經節切成碎片。某個克隆體突然捂住心口,機械音從她喉嚨里擠出:“檢測到母體共鳴...啟動應急協議...“
所有克隆體齊刷刷撕開左臂,露出流淌液態星砂的青銅管道。管道中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壓縮的恒星胚胎,在神經回廊里爆炸成微型宇宙。慕容宸的量子觸手本能地包裹全身,卻在接觸恒星胚胎的瞬間接收到海量記憶——那是刑天十萬年前吞噬某個修真文明時,從修士們神識中剝離的絕望情緒!
記憶洪流中忽然亮起一抹青色。慕容宸看見幼年時母親臨終的場景重演:她將星砂項鏈塞進自己襁褓的剎那,脖頸后的皮膚突然浮現刑天神經元圖騰。瀕死的母親竟對著虛空呢喃:“在腦橋接區的意識洪流里...“
現實中的神經回廊突然塌縮成管狀結構。慕容宸抱著古琴跌入洶涌的銀色河流,河中漂浮著無數記憶結晶。每塊結晶里都封印著刑天吞噬過的文明領袖,他們被液態星砂包裹成琥珀,瞳孔仍保持著最后的驚恐。
河流盡頭升起由青銅門構成的堤壩。門扉縫隙中滲出金色霧靄,凝聚成穿月白襦裙的女子虛影——那眉眼分明是年輕二十歲的慕容宸母親,但她發間別著的不是尋常發簪,而是一截刑天神經纖維!
“宸兒,這是刑天的腦脊液循環系統。“女子虛影輕點河面,無數記憶結晶騰空組成星圖,“你看到的我是刑天吞噬的第一個人類文明祭司,也是所有黑蓮簪的原型。“她突然揮袖掀起百米巨浪,浪頭里浮現三百個正在異化的克隆江晚晴。
慕容宸的量子觸手突然失控地刺入河水,從河床底部拽出半截機械殘軀——那竟是少年慕容宸的齒輪心臟,此刻正在播放加密全息影像:穿著祭司服的母親虛影,正在刑天腦神經元里埋入某種青銅裝置!
“驚訝嗎?“女子虛影的襦裙化作星砂,露出由刑天神經元編織的身軀,“所謂琥珀胚胎,不過是我的意識備份容器...“她忽然伸手捏碎一塊記憶結晶,里面封存的修真大能殘魂尖嘯著融入克隆體。
幸存的克隆體們瞳孔轉為暗金,脖頸浮現與江晚晴相似的星鏈枷鎖。她們的黑蓮簪自動分解重組,在河面上空拼出青銅門密碼盤。慕容宸懷中的古琴突然自動彈奏,琴弦割裂他的指尖,星砂血珠在密碼盤上澆鑄出三個字——正是母親在他周歲時教的古篆體「免疫閥」!
河床劇烈震動。那些被刑天吞噬的文明領袖琥珀突然集體睜眼,他們的星砂軀體開始量子化重組。少年慕容宸的齒輪心臟跳出最后警告:「刑天正在蘇醒免疫機制,你們還剩七次呼吸的時間...」
密碼盤上的「免疫閥」古篆突然坍縮成奇點。慕容宸的星砂血珠在奇點表面激蕩出七重漣漪,整條意識洪流開始量子折疊。那些漂浮的文明領袖琥珀突然化作青銅鑰匙,瘋狂刺入刑天神經元構成的河床。克隆江晚晴們的星鏈枷鎖應聲斷裂,她們的機械瞳孔里第一次涌出人類淚光。
“母親在刑天的腦橋接區埋了自毀程序!“少年慕容宸的齒輪心臟突然爆開,全息影像里浮現出十萬年前的畫面——穿祭司服的女子將青銅裝置刺入刑天味蕾突觸,自己卻被反噬成星砂,“免疫閥啟動后,刑天會吞噬自己的神經元!“
河面驟然升起青銅色火焰。母親的虛影在火中扭曲成神經元圖騰,每一個分叉都浮現出被吞噬文明的末日景象。慕容宸懷中的九霄環佩古琴自動分解,琴弦纏繞他量子化的右臂,將星砂音刃改造成弦鋸形態。
“宸兒,看看真正的母親河!“虛影突然撕開燃燒的襦裙,露出脊椎骨上串聯的三十三顆恒星胚胎——那正是刑天神經回廊的原始藍本。克隆江晚晴們突然手挽手組成人鏈,她們的液態星砂沿著黑蓮簪紋路逆流,在火海中澆鑄出直通刑天腦干的虹橋。
慕容宸躍上虹橋的剎那,刑天的免疫機制終于全面蘇醒。河床裂開深淵巨口,涌出由反物質構成的黑色腦脊液。克隆體們齊聲吟唱古老音律,將星砂虹橋扭曲成克萊因瓶結構,把黑色腦脊液困在四維回廊。
“就是現在!“江晚晴的核心突然從琥珀胚胎里躍出,與三百克隆體產生量子糾纏。慕容宸的弦鋸插入克萊因瓶瓶頸,九重平行宇宙的記憶順著星砂涌入——他看見每個時空的自己都在做相同動作:切割刑天的記憶焚化爐!
弦鋸觸達刑天腦干的瞬間,所有被吞噬文明的記憶結晶同時爆裂。慕容宸在意識洪流中看見母親最后的影像:她將青銅裝置與自己的松果體融合,星砂項鏈其實是裝置的能量核心。十萬年前的刑天神經元里,女子用簪子劃開動脈,讓浸透祭司血的星砂逆流進刑天的記憶突觸。
“免疫閥不是武器...“母親殘影在消散前突然轉頭,瞳孔倒映著慕容宸胸前的琥珀胚胎,“是讓刑天學會疼痛的神經針。“
整個神經元宇宙劇烈痙攣。刑天的記憶焚化爐開始反向吞噬自身,黑色腦脊液蒸發成痛覺信號素。克隆江晚晴們突然集體融化,她們的星砂滲入慕容宸的量子觸手,在神經回廊里重組成江晚晴本體——只是她的發簪尖端,多出了一粒青銅裝置碎片。
“刑天正在清除被污染神經元!“江晚晴拽著慕容宸沖向虹橋盡頭。他們身后,青銅色火焰追著痛覺信號素瘋狂蔓延,將星砂河流燒灼成記憶真空帶。少年慕容宸的齒輪心臟殘片突然閃爍,拼出最后一行全息警告:「免疫機制已觸發刑天進化程序」
兩人跌出虹橋時,刑天的痛覺神經已然重構。眼前不再是紫色星云,而是一條首尾相銜的青銅巨蛇——蛇鱗由無數微型刑天神經元構成,每片鱗都在吞吐星砂。江晚晴發簪上的青銅碎片突然發出共鳴,蛇眼位置緩緩打開一扇刻滿黑蓮的青銅門。
“這是刑天的長期記憶庫。“江晚晴按住心口新生的神經元圖騰,“但門后的時間軸是斷裂的,每個呼吸都可能跌入不同紀元的吞噬現場。“
慕容宸的量子觸手突然刺入蛇鱗縫隙,拽出半截熟悉的星砂項鏈——正是母親當年塞進他襁褓的那條,只是項鏈表面多出三十三道裂痕,每道裂痕里都蜷縮著一個嬰兒形態的刑天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