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瞧著老友窘態，抿嘴一樂：“進來吃茶。這姑娘嘛，親傳未必，當個弟子倒無妨。”

王掌柜眼睛霎時亮了，心道：“能進門就有戲！”

轉身便忙不迭引著季咸姐弟往里走。

老婦人幽幽道：“小姐收徒不論出身性別年歲。合眼緣的，有靈性的，處著舒坦的，都能入她門下。”

她頓了頓：“但親傳弟子，另說。”

王掌柜頷首。

“有指望總比沒盼頭強。”他暗想著。

“季小子，帶你姐轉轉。”

季咸望向老婦人，見她眼尾微挑。

這是默許了。

當然，季咸也只是在外院走走。

青石鋪就的場地足有半頃，足夠姐弟倆兜圈子。

季咸瞄了眼屋里喁喁私語的兩人。

老婦人鬢發輕顫，王掌柜嘿嘿一笑。

他收回目光。

嘖，還真是看不出來，王掌柜年輕時...女人緣挺好的。

一邊想著，一邊帶阿姐在回廊上轉悠。

回廊邊，是一片竹子，斜影婆娑。

沿著回廊走，盡頭是一塊青石案。

上面散落著未干的松煙墨，還有八幅狂草。

墨跡勾連處，或如鶴頸回旋，或似勁松折腰。

撇捺轉折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

“倒像酒后狂草的筆意。”

季咸微微感慨道。

“阿弟，怎么了？”

姐姐疑惑。

“這里有幾幅狂草。”

季咸如實說道。

“上面寫著什么？”

阿姐有些好奇。

自參悟青玉書卷中的文氣后，她便喜歡上了這里，對這兒充滿了好奇。

“我看看...似乎是一些懷古詩句。”

季咸看去。

“云闕九霄外，重樓十二重。

玄女授天篆，紫氣貫長虹。

曾逐紅塵浪，亦觀滄海穹。

七十二帝跡，煙雨沒孤鴻。

星漢懸一局，誰解劫波中。

......

愿借軒轅劍，一掃九霄朦。”

季咸凝神看去，發現“朦”字最后一捺的飛白，有點像振臂推掌的殘影。

少年瞧得越發入神。

字跡墨紋漾開漣漪。

那些龍虎般的筆鋒似乎在飛速游走。

懸腕時的震顫，運筆時的頓挫，都化作某種氣息的流轉。

季咸望著“劍”字那一豎，脊椎忽然涌起一陣酥麻。

時間點點過去，少年徹底沉入其中，無法自拔。

墨色字跡在宣紙上好像活了。

橫折作弓步，豎勾化沖拳，枯筆飛白恰似衣袖破空。

季咸眼里，似乎看見了走筆游龍，又好像瞧見了點捺猛虎。

青石案上，硯中殘墨，竟然隨著他的吐納，泛起微微漣漪。

緊接著，少年身上滲出細汗，不斷浮現出若有若無的霧靄。

這霧靄有點類似新墨滴入清水，又有些好像炊煙漫過碑帖。

“龍虎交泰訣！竟然是后半篇！”

季咸胸膛劇烈起伏，眉宇間盡是疲色，后背被冷汗浸濕。

他將心神沉入識海，玉簡震動，浮現字跡。

【你觀酒后狂草，參悟出龍虎交泰訣的后半篇，精神消耗極大】

【技藝補全，龍虎交泰訣踏入第三境，修為提升】

【修為】：金肌（55%）

【技藝】：龍虎交泰訣（龍游星垣·虎鎮玄宮）

【進度】：10/2000

【效用】：錘煉肉身，龍虎二氣，龍虎勁力；龍鱗覆體，虎煉真炁，陰陽化勁，可悟絕學，淬煉血髓

字跡繼續浮現，如星輝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