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師傅說的，天資上佳者也要一年養氣，三年修心，七八載方有成就。

劉墨在前引路。

給季咸姐弟說明院內的情況。

交束脩的旁聽生，通過試煉的正式生，得授樞要秘術的親傳。

而且，神機院收徒嚴苛。

畢竟，弟子用機關術作惡，折損的是院長清譽。

季咸二人隨劉墨踏入內院。

此地布設著精密齒輪組，以及星軌測算儀。

十幾名學子圍著機關獸調試。

不像前院近百人擺弄榫卯的熱鬧。

劉墨走過之處，調試儀器的學子，皆是停手，行禮問好。

“外院弟子每年學費一百兩，內院則要數百兩，除非你天賦極佳，否則分毫不少。”

季咸望著那些調試機關獸的學子，好像是看見白花花的銀錠。

這哪里是教育啊？

分明就是生意！

“季小弟，我觀你靈臺清明，應是已開識海。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

“我是個武夫。”

季咸笑了笑，如實作答。

聽到武夫二字。

劉墨眼里再次掠過一絲鄙夷。

五大三粗的練家子。

自古儒生瞧不上武夫，就像是武將同樣看不上書生。

很快，季咸三人便來到試煉房中。

劉墨將季咸兩人引至半人高的臺面上。

面前是九枚獸首銅環，嵌套咬合。

每枚銅環表面浮凸刻痕。

環心處嵌著能轉動的玉玦。

機括交疊處泛著銅綠。

仔細看去，玉玦邊緣還留有細痕。

“我們神機院講究‘樞機運轉，環環相扣’，解連環鎖前要觀勢定樞……”

劉墨淡淡道。

“待行過拜師禮之后，自會詳解《天工開物》的奧義。季姑娘且聽我破這九竅連環。”

他指尖浮現文氣，宛如靈蛇，在第三枚銅環上連叩七下。

獸首應聲吐出半寸，露出里面的軌道。

霎時間，整座機關臺嗡嗡震顫。

七枚玉玦自行飛旋。

季咸只見劉墨左手三指壓住第八枚銅環。

右手小指勾動銅環下方的玉玦，逆轉三周。

少頃，最后一塊玉玦歸位。

九枚銅環如蓮花綻放，層層機關舒展，露出核心處的渾天儀。

“樞機之妙，在于借勢。”

劉墨輕輕一點，朝著渾天儀注入文氣。

霎時間，星輝之光在上面流轉，可以依稀辨認出星斗軌跡。

季咸望著星斗軌跡，識海之中，玉簡忽然流轉如飛。

少年看得很是懵逼。

他原本以為儒道只是吟詩寫文而已，卻沒有想到竟然連機關術也是。

“季姑娘可‘看’清了？”

劉墨喘息未定，額頭已覆滿細汗。

季咸蹙眉。

莫說阿姐，連他都是勉強跟上那電光石火般的指訣。

少年努力回憶，文氣如何流轉、指節何時屈伸、吐息怎樣配合。

劉墨行云流水的動作，化作點點參悟刻入玉簡之中。

【觸類旁通，感受文氣，窺見星斗變化，技藝上漲】

季咸心頭一動，喚出玉簡。

【技藝】：文墨通曉（凝識）

【參悟】：900/1500

【妙用】：悟性大漲，心如明鏡，洞察秋毫，浩然之氣

季咸還在看玉簡上的字，阿姐突然開口：“‘看’清了。”

這三個字落下。

周圍的氣氛瞬間一滯。

劉墨不敢置信地瞧著對方。

附近來圍觀的弟子們，抽氣聲此起彼伏。

不少新弟子瞪大了眼睛。

上次劉師兄演示了三遍，他們才摸到門檻。

可這盲眼的姑娘，竟然一次就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