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匆匆離開了。

濟世堂幾個伙計在天地異變中受傷，他得趕去探望。

藥行、獵寮這些地頭蛇總算松了口，承諾幫外寨山民修繕越冬的房屋，分發柴米油鹽。

條件是日后外鄉人進山時，山民必須擔任向導。

季咸聽著這話，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這些山民能活過寒冬，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有當路引的價值。

如今山中毒瘴彌漫、兇獸橫行，連采藥幾十年的老藥客，都不敢保證全身而退。

所謂的“向導”不過是探路石罷了。

說到底，世道再變，底層人終究是耗材。

“神策定乾坤，錦繡織經緯，天機算陰陽，妙筆鎮山河?！?

阿姐突然打斷季咸的思緒：“阿弟，你覺得我能進哪個學宮？神機院精數術，斷文院通典籍，天策書院擅謀略，掌柜說的蒼梧縣三大學宮對吧？”

季咸猛然抬頭：“你都記得？”

“這可比阿爹教的穴位圖簡單多了?！?

阿姐隨手撥弄著茶碗，仿佛在說最尋常不過的事。

季咸震驚。

他這個姐姐似乎有過耳不忘的本事。

若是這樣的話，似乎事情有了轉機。

季咸聽王掌柜提過學宮規矩。

門庭的顯赫聲望對應治學深淺。

名實相悖的學宮，往往不消旬月，便會遭鴻儒叩門詰難。

個中緣由很是簡單。

天下文脈如長河九曲，能飲一瓢者不過十數。

各派皆要延攬英才，爭奪教化之功。

見別家杏壇花繁，哪有不以筆墨為刀槍之理？

新立學宮若想開宗立派，最見效的法子當屬遍發邀帖設論戰臺。

若能連辯群儒而不墮鋒銳，非但清名遠播，四方負笈求學者更是踏破門檻。

恰似青苗得雨，轉瞬成林。

只是，這法子靈驗與否，全看腹中經綸是否撐得起萬丈高樓。

若是空有虛名之輩，莫說舌戰群儒，只怕首場辯罷，便要嘔血三升，從此文脈斷絕。

季咸交代完學宮規矩，忽然壓低聲音：“掌柜的還特意提了位妙筆仙子。雖未收徒，卻獨自撐得起一座學宮！”

“妙筆鎮山河那位？”

阿姐手里的茶碗停在半空，“那位是女子？”

“正是。”

季咸從懷里掏出本冊子，封面上寫著《中學生古詩文必背集》幾個字。

“昨夜我整理了一些經典詩篇，阿姐放心，特訓就從這里開始?！?

陽光順著窗欞爬進來，照亮冊子里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

阿姐指尖拂過“關關雎鳩”幾個字。

將《浩然歌》的要訣給阿姐講解完畢，季咸便教她背詩。

穿越者的必備技能，抄詩裝風雅。

誰知半盞茶的工夫，阿姐竟然能將新詩倒背如流。

“阿姐真能過耳不忘？”

季咸不敢置信，好像見鬼似的，“同父同母的姐弟，差距怎么會這般大？”

默然提槍至庭院，寒鐵破風，少年忽覺異樣。

玉簡忽明，金字浮出。

【槍鋒破空，震碎文氣，文氣淬煉槍鋒，槍術精進如神】

【技藝】：六合槍術（立基成圓）

【參悟】：888/1000

【妙用】：槍尖畫弧如磨盤，周身三尺無破綻。敵攻必先撞槍圍，觸鋒即被卸勁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