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飼蛇
- 說好采藥養(yǎng)家,你肝出十萬山神?
- 一天九碗
- 1051字
- 2025-03-24 15:34:12
丹坊學徒的名額,原本是孫老九為獨子苦心經(jīng)營的路子。
為此。
他不僅將壓箱底的積蓄,都塞給了周管家。
連那張老臉都豁出去了,在周府門前磕了三天響頭。
誰知,周家轉(zhuǎn)頭竟把馬三姑推了上去!
他眼珠里翻涌血色。
自己已是黃土埋到脖頸的人。
低聲下氣,打點周全。
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兒子前途未卜的背影。
想到周管家掂量銀袋時,皮笑肉不笑的嘴臉。
他便怒火中燒,殺意四起。
這些斷人活路的腌臜東西,都該下地獄!
只是眼下。
這周老狗他奈何不得。
難道還收拾不了,疤臉漢和他那老不死的爹?!
“今晚就送你們父子團聚!吃里扒外的畜生!”
孫老九獰笑道。
他揪住老漢的后頸,腰間剔骨刀驟然出鞘。
寒光劈開雨幕。
老漢喉頭迸開血泉。
滾燙血漿,混著冷雨,濺在疤臉漢臉上。
太快了。
疤臉漢甚至沒看清刀光走向。
直到...
老爹喉嚨里,卡著那把兇器.
刀刃還在傷口里,反復攪動。
他瞪裂眼眶,映著老爹翕動的嘴唇。
天地間。
只剩下血雨潑灑之聲。
“...快逃...命該如此...”
沙啞氣音,被風雨卷著灌進季咸耳中。
他垂眼望著。
泥水里暈開的血花,喉頭泛起苦澀。
這世道。
人命當真賤如草芥?
真要認了這狗屁天命?
季咸心念急轉(zhuǎn)。
孫老九已將老漢砸向?qū)γ妗?
尸體重重撞在疤臉漢身上,泥濘地面濺起渾濁水花。
兩人頓時滾作一團。
“別急,”
孫老九上前幾步,“你爹先走一步,黃泉路上有你作陪,不算孤單。”
疤臉漢剛要掙扎起身,滑膩血泥卻讓他再度栽倒。
孫老九手腕輕振,刀刃劃出紅弧:“剁碎了喂野狗。”
寒光暴起,十七八柄開山刀,嗆啷出鞘。
“得嘞!”
潑皮們呼喝著撲上前去。
刀刃破開雨簾。
斬在疤臉漢身上,卻發(fā)出金石相擊的悶響。
季咸瞳孔微縮。
在神農(nóng)望氣術(shù)的視野里。
那漢子懷中銅哨,正涌出黑紅霧氣,其上古篆文如蚯蚓般扭動。
疤臉漢滾出血沫,齒間銅哨已染得猩紅。
舌尖精血觸到哨身。
青銅竟泛起白骨冷光,將鮮血盡數(shù)吞沒。
“娘娘!”
他嘶吼將骨哨吞入。
“疤臉這條賤命予您,只求剜了這些豺狗的心肝!”
最后半句,驀地變作非人尖嘯。
骨哨吞入喉嚨的剎那間,疤臉漢如墜冰窟。
他渾身戰(zhàn)栗不止。
忽遠忽近的蛇嘶聲。
某種陰冷咒言,仿佛有冰涼的蛇信,正在舔舐他的耳膜。
骨哨,是白蛇娘娘賜予的寶物,亦是索命符。
他記得與娘娘的“交易”向來公允。
靈藥作餌,血肉為引。
誘得入谷山民化作花肥。
而游走于胯下的寒意,在提醒他。
那條白蛇正蠶食著他的精血。
破碎記憶如走馬燈似的,浮在眼前。
茅草屋里茍延殘喘的老父。
馬三姑烙在臉上的耳光。
孫老九打斷肋骨的鐵棍。
季咸廢他命根時濺起的血花......
“以血飼蛇,虔心禱祝。”
耳語愈發(fā)清晰,他咽下喉間腥甜。
老爹死時凹陷的喉嚨,最后浮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