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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脫困

就在外寨大門被破,那聲撼人心魄的蛇鳴,還沒從謝府炸響之前。

內(nèi)寨深處。

青磚黑瓦的丹坊里邊。

一座三四層高的樓閣,靜靜矗立。

樓下。

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身著丹袍,正小心攙扶著一位鬢發(fā)微霜的老者。

踏!

踏!

踏!

老者步履沉穩(wěn),拾級而上,目標(biāo)正是那最高的一層。

頂層之上。

早已等候多時的數(shù)位華服人物,聽著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心中雖有不耐,面上卻絲毫不顯,依舊掛著得體的淺笑。

下方庭院里,擠滿了看熱鬧的外鄉(xiāng)人,足有上百之眾。

頂層的布置簡潔而肅穆。

一尊烏漆漆的巨大丹爐,踞于中央。

爐前設(shè)著香案,案旁整齊碼放著成束的清香。

香案兩側(cè),各立著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藥行東家周五味,一身玲瓏綢緞,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獵寮當(dāng)家楊四方,則顯得更為沉靜。

他們身后,簇?fù)碇髯憎庀滤幮小C寮的精壯武夫。

眼見丹坊的黃大師,被謝青的妹妹謝秀兒攙扶著出現(xiàn)。

周五味眼疾腳快,搶在楊四方前頭一步迎上,伸手虛扶。

臉上堆滿關(guān)切的笑容:“黃大師,上面風(fēng)雪大,您老千萬當(dāng)心。”

謝秀兒暗暗癟了癟嘴,心頭不快。

偏偏今日兄長謝青,有事告假沒來,無人替她撐腰。

她也只得按下性子,不好發(fā)作。

一旁的楊四方,這時才不緊不慢地上前,穩(wěn)穩(wěn)攬住了黃大師另一邊的胳膊。

話里卻帶著刺:“大師步履穩(wěn)健,何須如此?周兄多慮了罷。”

“楊兄,你!”

周五味臉色微變。

眼見兩位當(dāng)家又要爭執(zhí)起來。

黃大師手臂一振,略顯不耐地甩開兩人的攙扶。

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行了!都少說兩句!”

他目光掃過二人,沉聲道:“一年一度的鎮(zhèn)山封妖儀式,關(guān)乎寨子安危,豈容兒戲?辦正事要緊!”

周、楊二人臉上連忙擠出恭敬的笑容,連聲應(yīng)和:“是是是,大師教訓(xùn)得是。”

然而心底,卻各自翻涌不同的念頭。

周五味面上帶笑,心中冷哼。

老東西,架子不小!

待我兒習(xí)得四合丹訣,扶謝青坐上這位子,看你還如何威風(fēng),到時定要將你掃地出門!

楊四方眼角余光瞥過黃大師,更是殺機(jī)暗藏。

老匹夫,脾氣見長啊……

待平安狩獵歸來,我楊四方就是跪地磕頭,也要我兒出手,非取你性命不可!

眼見敲打得差不多了,

黃大師作為丹坊三位丹師之一,同時也是首席丹師,臉上堆起了笑容。

他對著藥行的周五味說道:“周當(dāng)家,藥行今年收成喜人啊!

那些名貴的靈藥、寶藥,上繳給府城的份額,完成得相當(dāng)出色!”

“府城的大人們,對你們周家可是寄予厚望啊!”

周五味生著一雙透著精明的狐貍眼。

額頭隱約帶著傷,敷著藥粉。

身上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草藥氣息。

雖年近半百,但精神依舊矍鑠。

他嘴上客氣地回應(yīng):“黃大師過獎了,分內(nèi)之事,不敢當(dāng)。”

心里卻暗罵。

這老匹夫!

在青崖寨盤踞多年,吃了我們周家多少回扣!

每次不額外孝敬他一份,就變著法兒找麻煩!

真是靠山吃山,靠藥行吃藥行!

這號人物煉丹的本事早荒廢了,卻年年霸著丹坊首席的位子!

黃大師笑了笑,目光轉(zhuǎn)向楊家當(dāng)家楊四方。

楊四方一張國字臉,與楊平安有三分相似。

“楊當(dāng)家這邊嘛,”

黃大師話鋒一轉(zhuǎn),“令郎平安少爺如此出眾,光耀門楣,已是難得。

不過楊家身為巡山客,山里頭的動靜,還是要多上心才是。”

“黃大師說的是,”

楊四方應(yīng)道,“我那個兒子啊,整日就知道往山里跑,巡山巡得不著家。

想讓他接手家里的產(chǎn)業(yè),他卻總嫌我啰嗦。唉,孩子大了,管不住嘍!”

聽了這話,黃大師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

還好那個楊平安是個武癡,心思不在經(jīng)營上。

否則,憑他的本事,楊家的獵寮怕是早就開到青州去了。

哪還有我黃某人穩(wěn)坐丹坊,吃得滿嘴流油的份兒!

黃大師收斂心神,目視丹爐,繼而望向蒼梧山方向,似有感慨道:

“咱們這些老家伙啊,年紀(jì)都大了,還是該把機(jī)會留給年輕人才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仿佛不經(jīng)意地打聽道:“我聽說楊少爺和一位采藥人交好,叫什么來著?”

這位大師心思剔透,可謂人老成精,深知寨子里誰能攪動風(fēng)云。

他黃某人已至暮年,退下去休養(yǎng)生息,怕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了。

“大師,那人名叫季咸。”

一旁的周五味接話道,他兒子與季咸關(guān)系尚可,對其情況自然了解幾分,

“以前是我藥行的采藥人,后來得了濟(jì)世堂老王頭的青眼,又在內(nèi)寨開了藥堂,少年得志,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

旁邊的楊四方聽了,臉上卻露出一絲古怪笑容。

他那不聽話的二兒子楊平安,確實(shí)與季咸交情匪淺。

可他自己偏偏聽了大兒子楊燁的攛掇,做主得罪了那人。

更要命的是,那季咸的姐姐季靈還拜入了鈞天書院門下!

這一下,幾乎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

幸好楊平安狩獵歸來,將他們狠狠斥罵了一頓。

他這做老子的雖沒挨打,楊燁卻被揍得半死。

提起季咸,楊四方心中五味雜陳。

一步錯,步步錯。

可讓他拉下臉皮,去向一個曾經(jīng)的小小采藥人賠罪,卻又實(shí)在抹不開面子。

見此一幕,黃大師若有所思。

“行了,閑聊就到此為止吧。”

消息已打探得七七八八,沒必要再與這兩條老狐貍虛與委蛇。

老者目光投向蒼梧山,沉聲道:“近日,蒼梧山的鎮(zhèn)山石頻頻震動,老夫這才匆忙請兩位前來,共商對策。”

言罷,他垂眸收回視線,目光落在眼前的丹爐上。

“黃大師,當(dāng)年義舉,我等感激不盡。”

見對方遲遲未有動作,兩位當(dāng)家連忙奉承道。

黃大師嘴角微勾,似乎陷入了往事的追憶。

當(dāng)年蒼梧山妖禍肆虐,正是他親自動手,不惜廢去大半修為,才將群妖封鎮(zhèn)于山腹之中。

“還請大師出手相助。”

兩位當(dāng)家雖不知這老匹夫心中盤算,卻也只能拱手催促。

“莫急,你們就是太沉不住氣。”

黃大師笑了笑,話語間似有所指。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心下雖疑,卻也不好再言.

只得看著黃大師理了理丹袍,拿起一旁備好的三根清香,快步走向丹爐。

楊四方與周五味眼中精光閃動,心中盤算.

只待這老家伙點(diǎn)上鎖妖香,便是榨干他最后價值的時機(jī)!

他們身后的武夫們則竊竊私語:

“黃大師這儀態(tài),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

“誰說不是呢!”

“當(dāng)年若非大師舍命封妖,哪來今日太平……”

黃大師行至爐前,正要將三根鎖妖香插入爐中。

轟隆!!!

一聲如同悶雷滾過九天的巨響。

猛地自蒼梧山深處炸裂開來!

眾人駭然駐足,循聲望去。

只見深山方向,一道妖異刺目的血光沖天而起,直貫九霄,瞬間撕裂了天幕!

緊接著,樓下的人潮爆發(fā)出驚恐的騷動。

未等眾人反應(yīng),又是一聲震耳欲聾、飽含兇戾的驚天蛇鳴,自內(nèi)寨某處響了起來!

“黃大師!出事了!快上香!”

兩位當(dāng)家臉色劇變,異口同聲地急吼。

話音未落,眾人目光急轉(zhuǎn)。

卻見那老者身軀劇震,“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手中鎖妖香脫手墜落在地!

同行的丹師謝秀兒慌忙上前攙扶,觸手卻是一片冰涼。

只見黃大師面如金紙,七竅之中竟然有黑血汩汩流出,形容可怖至極!

竟是被那反噬之力瞬間奪去了性命!

謝秀兒失聲尖叫。

兩位當(dāng)家此刻哪還顧得上她,疾步上前拾起鎖妖香,沖著謝秀兒厲聲喝問:“這香怎么用?快說!”

“沒…沒用了!”

謝秀兒推開黃大師尚有余溫的尸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鎮(zhèn)山石…鎮(zhèn)山石已被破了!妖魔……妖魔出來了!黃大師…也死了!”

此言一出,眾人心頭如遭重錘,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恰在此時。

山下的混亂人群中,一聲凄厲的慘嚎炸響:

“我擦!誰把蛇塞老子褲襠里了?!”

“他娘的!別咬!啊——!!”

眾人驚駭望去,只見不知從何處涌出的密密麻麻蛇群,如同七色潮水,瞬間淹沒了人群!

無數(shù)毒蛇吐著信子,冰冷滑膩的身軀,在人群的腿腳之間,瘋狂游竄、噬咬。

場面登時陷入一片混亂,宛如地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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