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北風夾著寒氣往脖子里扎。

老輩人講，三場霜凍封山門。

眼瞅著快落雪，采藥郎也鉆不進老林子了。

粗布袍子擋不住寒氣。

要在山里過夜？

熬不過半柱香，血都得凍住。

他運轉氣血，搓了搓發青的手背。

得趕在下雪前，多采幾批靈藥。

大雪一封山，藥材就運不出去了。

濟世堂再硬的門路，也變不出深山里的靈藥。

姐弟倆修行耗材太兇。

再窩在家里，早晚坐吃山空。

只是，阿姐說過，山里危險。

王掌柜也提過，外鄉人日日進山殺妖，像是在找東西。

是靈果？

還是別的機緣？

或是其他的什么造化？

季咸心頭一跳。

異變那日的靈果，他忘不了。

“汞血修到小成，只要不撞上大妖，保命應該沒問題。”

季咸咬咬牙，朝蒼梧山方向邁開步子。

“先下手吃肉，后動手啃土，干了！”

蒼梧山。

夜色如墨，山風呼嘯著掠過陡峭崖壁，驚起幾只夜梟撲棱棱飛走。

咔啦的聲音傳來。

碎石滾落！

季咸像只靈巧的山豹，五指緊扣巖縫猛然發力。

借著采藥繩蕩上三丈高的凸巖。

鹿靴蹬落的碎石，不斷墜入底下，許久才傳來悶響。

“龍虎交泰，氣貫涌泉！”

他背靠在冷硬的山壁喘息。

幾滴汗珠順著下巴，砸在胸前掛著的藥囊上。

月光刺破云層。

識海之中，玉簡字跡浮現。

【技藝】：龍虎交泰訣（龍游星垣·虎鎮玄宮）

【進度】：1100/2000

【妙用】：錘煉肉身，龍虎二氣，龍虎勁力；龍鱗覆體，虎煉真炁，陰陽化勁，可悟絕學，淬煉血髓

季咸略一點頭，將心神從玉簡之上收回。

緊接著，他解開腰間纏著的九節鞭。

鐵索末端的鉤子深深扎進巖層。

剛才，他在鬼見崖采到了一株靈藥。

名叫碧髓藤，正在藥簍里泛著翡翠微光。

效果比之前的血靈芝強些，卻低于龍涎草。

這種只在深夜綻放的靈藥，非得調息閉氣才能接近。

它們生長的裂縫里，積著能腐蝕肺腑的毒氣。

“我記得東邊斷龍崖，還有兩處標記過的鳳血花，只是那地方似乎被一頭虎君占了......”

他嚼著提神的苦艾葉，耳廓忽然微動。

遠處的陰影里傳來窸窣聲，是夜獵的云豹嗅到了人味。

季咸屏息捏碎懷中的驅獸丸，腥苦藥粉隨山風飄散。

暗處綠瞳閃爍兩下，終究不甘地退入黑暗。

汞血境愈發敏銳的五感，已讓他避開五六次山中殺機。

待到寅時星沉，藥簍已裝滿大半。

季咸蹲在老松橫生的枝椏上。

望著遠處黑黢黢的寨子盤算。

得早點回去，早上該帶阿姐去鈞天書院報到......

就在此時，玉簡再次震動。

季咸將心神沉入識海之中。

字跡如星光浮現。

【深夜進山，采得靈藥，又得老藥，技藝大漲】

【技藝】：采藥（知味）

【參悟】：1400/1500

【妙用】：五感通靈，可辨藥香，足下生風，能避瘴毒，踏險峰如履平地，尋藥十有五六可覓得老藥，可悟神農奇術。

“還差100就快破境了。”

季咸不禁有些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