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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亂世寒子

  • 梟起五胡
  • Thomas高
  • 2238字
  • 2025-03-07 19:22:40

晉末之世,乾坤板蕩,干戈紛擾,恰似蒼穹崩頹,九州生靈涂炭。在并州一處僻壤小村,有一幼童名喚莫文武,呱呱墜地于貧寒農家。其家徒四壁,入目唯有破舊幾案,搖搖欲墜;殘損臥榻,難御風寒。父本為征夫,被強征入伍,遠赴沙場,自此沓無音信,未幾,噩耗傳來,戰死沙場。母氏憂勞成疾,加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終是沒能熬過那苦寒歲月,未幾,亦撒手人寰。彼時文武尚幼,驟逢此等慘變,孤苦伶仃,無所依傍,仿若霜打的殘苗,飄搖于風雨之中。

值此大亂,烽火連天,燒盡人間煙火;餓殍遍野,慘嚎撕裂長空。賊寇恰似惡狼,橫行鄉里,劫掠財物,屠戮百姓,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村人惶惶不可終日,為求一線生機,紛紛拖家帶口,背井離鄉。文武亦隨流民之伍,踏上那漂泊無定的求生之路。

行至一破敗鎮甸,市面蕭條冷落,殘垣斷壁隨處可見,仿若鬼蜮。眾人尋得一荒廢廟宇,欲暫作棲身之所。入內,只見蛛網橫陳,密如織網;塵灰厚積,嗆人肺腑;佛像亦缺臂斷首,破敗不堪,難覓往昔莊嚴。眾人饑腸轆轆,疲憊不堪,雙腿似灌鉛般沉重,紛紛席地而臥。

時有一路人甲,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瘦骨嶙峋,仿若一陣風便能將其吹倒。他望著廟頂破損之處,漏下的絲絲光亮,嘆道:“這亂世,何時是個頭啊!吾等百姓,不過螻蟻,朝不保夕。晨起不知暮食何處,夜臥難安,生怕一覺不醒。”路人乙接話:“是啊,家中老小皆餓死途中,我獨活于世,又有何意!本想著守著家中薄田,安穩度日,誰料這兵禍連結,田毀家亡。”眾人聞之,皆唏噓不已,悲從中來,有的低聲啜泣,有的掩面長嘆,滿廟皆是哀愁之氣。

文武年少,卻心性堅韌,仿若寒夜星火,暗忖:“我定要活下去,不能這般坐以待斃。”遂趁眾人歇息,悄然出廟,欲尋些吃食。行至一條窄巷,見一富戶院墻外有棵棗樹,枝椏探出墻外,紅棗累累,仿若瑪瑙,在日光下閃爍誘人光澤。文武四顧無人,手腳并用,爬上樹干。正欲摘棗,卻聞院內犬吠聲起,緊接著有人呼喊:“有賊!”

院門驟開,一惡仆手持棍棒沖出,滿臉橫肉,目露兇光,恰似那兇神惡煞。他罵道:“哪來的小賊,敢偷我家東西!”文武心中一驚,卻佯裝鎮定,賠笑道:“大叔,我實在餓得慌,求您給口吃的吧。”惡仆哪肯理會,揮棒便打,吼道:“今日便打死你這小賊,看誰還敢來偷!”

文武身形靈巧,左躲右閃,仿若靈動貍貓。雖未習上乘武藝,然自幼奔波,手腳敏捷,于市井街巷磨礪出一身躲閃本事。惡仆數棒落空,愈發惱怒,攻勢愈急,好似瘋牛,棍棒帶著呼呼風聲。文武瞅準時機,趁其揮棒過猛,側身一閃,惡仆收勢不住,向前踉蹌幾步。文武趁機從樹上躍下,撒腿就跑。惡仆在后緊追不舍,邊追邊罵:“小兔崽子,看你能跑到哪去!”

文武穿街過巷,見一老者擺攤賣藝,耍些拳腳功夫。老者鶴發童顏,目光炯炯,一套拳法虎虎生風,招式剛勁有力,引得周圍觀者陣陣喝彩。文武急中生智,奔至老者身旁,求道:“老爺爺救我,有人追打我。”老者見狀,伸臂一攔,那惡仆剎不住腳,撞在老者手臂上,疼得齜牙咧嘴。

惡仆怒道:“你這老兒,莫要多管閑事!”老者哈哈一笑:“你恃強凌弱,欺負一孩子,我豈能不管。”惡仆自恃力大,揮棒便向老者打去。老者不慌不忙,側身避開,順勢一拉一帶,惡仆站立不穩,撲倒在地。路人紛紛圍攏,指指點點,有人贊老者好身手,有人斥惡仆太霸道。惡仆見勢不妙,爬起灰溜溜跑了。

老者打量文武,見其雖衣衫破舊,然眼神靈動,透著股機靈勁兒,心生憐惜,問:“孩子,你為何流落至此?”文武含淚將身世道出,言及父母慘狀,聲音哽咽,淚水簌簌而落。老者長嘆一聲:“可憐孩子,既如此,你可愿隨我學些拳腳,日后也好防身。”文武聞言,跪地便拜:“多謝老爺爺,我愿學。”

自此,文武便跟著老者,白日幫著做些雜役,或清掃場地,或搬運物件,換口吃食。夜晚則在月下苦練拳腳,月光如水,灑在練武場上。老者悉心教導,一招一式,皆耐心示范,講解其中精妙。文武悟性頗高,不幾日,便將幾套入門拳法練得有模有樣,出拳虎虎生風,踢腿剛勁有力。

數日后,流民隊伍又將啟程。臨行,文武向老者拜別,老者贈其一柄短匕,匕首寒光凜冽,刃口鋒利。叮囑道:“孩子,亂世之中,善惡難辨,你務必小心。此去山高路遠,望你能尋得生機。這匕首關鍵時刻或能保你一命,切不可遺失。”文武接過匕首,珍而重之收入懷中,眼中含淚,與老者灑淚而別,復隨流民踏上未知之路,于苦難中繼續磨礪,以待時變。雖前路茫茫,然其心中那團火焰未熄,在亂世的寒風中倔強燃燒,只盼有朝一日,能掙脫這命運枷鎖,闖出一片天地。

又行數日,隊伍遭遇一伙馬賊。馬賊呼嘯而來,馬蹄揚塵,遮天蔽日。他們揮舞著長刀,面露猙獰,口中呼喊著劫掠之語。流民驚恐萬分,四散奔逃。文武握緊老者所贈匕首,藏身于一巨石之后,雙眼緊盯著馬賊動向。見一馬賊縱馬沖向一老弱婦孺,欲揮刀砍殺,文武心中一緊,不及多想,從石后閃出,大喝一聲:“住手!”那馬賊一愣,轉頭看向文武,隨即哈哈大笑:“就憑你這小鬼,也敢阻攔爺爺,活得不耐煩了!”說罷,驅馬向文武沖來。文武瞅準馬腿,待馬臨近,矮身一滾,揮匕猛刺。馬受驚嘶鳴,前蹄揚起,將馬賊甩落。文武趁機撲上,匕首抵住馬賊咽喉,怒目而視:“不許動!”馬賊嚇得臉色慘白,求饒不迭。其他馬賊見狀,亦不敢貿然上前。文武趁此間隙,招呼流民聚攏,尋機突圍。眾人相互扶持,終是在混亂中覓得生機,脫離險境。經此一役,文武在流民中聲名漸起,眾人皆知這孩子機靈勇敢,未來或有不凡作為。而文武也深知,亂世求生,唯有自身強大,方能護佑他人,自此,其磨礪自身之志愈發堅定,仿若那破土春筍,不懼風雨,奮力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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