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慧一生鐘愛武術，有點武癡的意思，正好符合《黃飛鴻》里大反派的人物特性。

于成慧飾演的這個角色在電影里習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好功夫，所以云楠讓他展示一段拳法看看。

于成慧提功運氣，眼神陡然而變，一套拳法大開大合，氣勢十足。

“于老師，您這是通背拳吧。”

于成慧駭然道：“小云，你還懂得拳法？”

“略懂皮毛，我就是個門外漢，不過看別人練過。”

經過互聯網洪流的洗禮，前世云楠經常在某音刷到武術視頻，該經常看一位大師的視頻，東大武術絕不是花架子，真正的武術出手就是殺人技，只不過老祖宗的東西練的人不多了。

云楠向于成慧介紹了一下電影劇情，于成慧表示沒問題，他演過戲，知道武打電影演技其次，主要是按照導演的要求打的精彩就行。

“于老師，這次電影拍攝時間緊張，我得去趟江浙，然后就得回燕京籌備開機的事情，要不然您跟我一起去趟江浙？”

“江浙？”于成慧思忖片刻，“你去找計春樺？”

“您認識？”云楠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此前，兩人應該還沒有合作過電影。

于成慧哈哈大笑，“還真是小計，當然認識，之前在比賽中見過，不過這小子...還差點火候。”

說這話的時候，于成慧沒有嘲諷或者詆毀，而是出于武術造詣上的評價，估摸著他是沒把計春樺放在眼里。

云楠想想也好，練武的哪有省油的燈，到時候誰挑刺，云楠萬一管不住這幫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爺，不過于老師出手肯定都能給按住，畢竟實力在這兒擺著呢。

于成慧同意一同前往后，第二天三人坐上江浙的火車。

云楠給計春樺的角色是于成慧飾演大反派手下的一名小嘍啰，戲份不多也不出彩，屬于工具人角色，不過之前與他通過電話，計春樺倒是對演戲大有興趣，滿口答應。

計春樺從去年開始接了銀都《少林小子》這部戲，飾演反派“禿鷹”，自此他發現演戲好像比當武術運動員掙得多。

80年代，武術運動員待遇完全是和金牌數量掛鉤，不過金字塔尖上永遠是那批人。

李連結出國表演跟回家似的，吳驚吃飯時就能喝上牛奶，天賦是一方面，長的也出眾，哪能不喜歡。可有些人除了能對沙袋發泄，別無選擇。

火車上云楠看著于成慧，又想到計春樺，心里不僅感慨，東大惡人卡算是讓我集齊了。

不對，還有一個，不過這個人情況特殊，就在燕京，得等云楠回去再找他。

就這哥幾個云楠往街上一帶...別提...得多大拉風了。估計連公安都不敢嗶嗶，嗶嗶就干他丫的。

云楠沒由來的一陣意淫，還挺爽的。

剛下了火車站，云楠發現一個長相清奇的男人，穿著江浙武術隊的練功服，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云楠樂了，這個大眼睛，沒有眉毛的就是計春樺。

這眉毛還真是干凈的一批。

據說計春樺的眉毛是爐子燒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計春樺上前先跟于成慧打了個招呼，很正常兩人之前就認識。緊接著于成慧向計春樺介紹起云楠來。

計春樺有些靦腆，一看就是不擅長與人打交道，反倒是云楠熱情起來。

“計老師，您好，我是《黃飛鴻》這部戲的監制。”

“云監制，我知道您。”計春樺撓撓頭，大腦袋锃光瓦亮，也不知道為啥撓的起勁兒，“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這次也很順利，云南想著也別在火車站嘮了，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計老師，我們先找地方住下吧。”

“云監制，您還是叫我計春樺吧，我從小打架斗毆的，怎么能做老師呢？”

這個計春樺還真實在。

幾個人往外走，云楠眼瞅著計春樺小跑到路邊，手那么一用力，一個滿滿登登的蛇皮袋子輕而易舉的摔在肩上。

云楠好奇的問道：“計老師，您這是......”

“我這不是被武術隊勸退了嗎？這次原本是找以前的隊員來取寄存的東西，正巧碰到您找我演戲了。”

計春樺因為傷病被省隊勸退后，他也不會干別的，沒了武術隊微薄的工資收入，一直心里不舒服，云楠這次找他演戲也算是給他提供一份工作吧。

“那您以后這是......”

“上燕京啊。”計春樺有些不好意思，“云監制，我也沒工作了，以后我就跟您拍戲了，您不是北影廠的領導嗎？我這人不挑活，絕對聽話。”

嚯~~~

云楠都沒想到這家伙還真不見外，這是打算賴上我了！

頭腦清奇，真是個實在人。

要是他知道我這個監制是北影廠外聘人員該作何感想？

于成慧默然站在一旁，他為人老道，知道社會哪像計春樺想的那么簡單。

人家就找你拍個戲，你打算賴人家一輩子？

說的好聽是單純，難聽點這不全心眼嘛！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倒是梁小聲和高滿唐一個勁兒的朝云楠眨眼睛。

云楠示意他倆別說話。

“計老師，您這刀？”

云楠眼瞅著計春樺把一把武術用的鋼刀背在背上，眼角突突的。

“啊，這是我練功用的，這不離隊了嗎？教練送給我的，刀不錯。”

云楠咽了口吐沫，這特么的大街上明晃晃的背把刀跟個大俠似的，一路上回頭率老高了。

計春樺屬于無家可歸，所以跟云楠他們一起住在招待所。第二天一行人匆忙往燕京趕去。

站在江浙火車站門前，云楠斜了一眼計春樺。

算了，這么地吧，反正現在火車站對管制刀具管的沒那么嚴格，說點小話還是能上車的。

火車上云楠迷迷糊糊的睡著了。80年代火車扒手盛行，每次云楠坐火車都得提心吊膽，生怕丟東西。

這次他倒是睡的香。

計春樺就坐在他旁邊，一路上精神抖擻，瞪著個大眼珠子，懷里抱著把鋼刀，不錯眼珠子看著來來往往的旅客。

“老計，你看什么呢。”云楠滿臉困惑的問道。

“我數數呢？”

“數數？”

“我睡不著覺，都說數數好使，過去一個人，我就查一下，慢慢我就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