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廢帝
- 鎮(zhèn)穢師手冊
- 豬村長
- 2324字
- 2025-04-02 22:12:11
兩個消息,好消息是錢送來了,壞消息是雁組長現(xiàn)在見某人心煩,派組員送的錢。
李玄將紋著秋雁的錢袋子小心打開,掏出兩枚金幣來,遞給刀無鞘。
刀無鞘看著手心的兩枚金幣,心情沉重,畢竟這是組長的賣身錢,抱拳沉聲道:“玄哥,某必當(dāng)不負(fù)所望。”
李玄嘆了口氣,讀懂了刀無鞘眼神中的憐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記住條子,以后我找刺史大人能報一點是一點!”
“嗯~”
刀無鞘本就窮苦人家出身,重重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
邊上老岳見到黃澄澄的金幣,眼都直了,搓了搓手,背著玄鐵木箱硬擠過來道:“玄哥,你看,我們幾個去抓人是不是也弄一點經(jīng)費(fèi)?”
“也是,賈燁你過來,這枚金幣你來保管,用于你們?nèi)寺飞系某源┯枚取!?
李玄將一枚金幣遞給賈燁,放在他胖乎乎的手里。
賈燁看了看林鎮(zhèn)岳,在林鎮(zhèn)岳兇惡的眼神中,將錢接了過來。
“你別理他,你看他都虛成什么樣子了?錢一定不許交給他保管,不然我怕你們得討飯回來”李玄毫不客氣的數(shù)落起老岳。
林鎮(zhèn)岳立馬裝可憐,低頭抹眼淚道:“我那是挽救自己異變的需要,是為組織出生入死,赴湯蹈火才落下的病。”
語氣之懇切,簡直催人淚下,李玄明知道他是裝的,卻還是開口道:“賈燁你就帶他去縣里的最低檔次消費(fèi)消費(fèi),下不為例。”
林鎮(zhèn)岳哭聲頓歇,把腦袋抵在賈燁的背上,跟著一道出門去,看這表情,再晚走幾步,那笑容都要憋不住了。
李玄搖了搖頭,也是難為組長當(dāng)初帶隊了,都是問題青年,頭疼。
本想著直接去情報司,查閱最近幾年蝕鬼發(fā)生案件的輿圖標(biāo)注,但是城西離鎮(zhèn)穢司還是非常遠(yuǎn)的,一來一回都要大半天,也不好晚上打擾師傅,便決定先去燭火鋪問廢帝的事情。
城西火燭鋪依舊冷冷清清,今天門口甚至落了幾只麻雀,在蹦蹦跳跳的嬉鬧。
這店本就沒有什么客人,如今掌柜的從小姑娘換成一個古板中年漢子,來買東西的人就更少了。
李玄帶著李副官跨入店門,那古板漢子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接著用一把木刀刻東西,邊上擺了幾個已經(jīng)刻好的老虎,獅子,神態(tài)惟妙惟肖。
穿過店鋪,李玄方才開口問道:“李副官,那位是?”
李福官向著李玄解釋道:“那位是錢老自家的高手,剛來沒多久,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名字。
按照錢家通遠(yuǎn)明德,昌榮紹賢的輩分,應(yīng)該是遠(yuǎn)字輩的。”
兩人來到后院,見到正在銀杏樹下乘涼的錢老,看樣子是特意在等兩人。
“師傅~”
錢老聽到呼喊,笑著問道:“怎么樣,好徒弟,昨夜睡得好不好?”
李玄苦著臉,傾訴道:“哪能睡得著,昨夜差點把整個客棧都掀了。
白天來這里時,路上還在傳江洋大盜洗劫了云容胭脂鋪。”
說完又跪下感激道:“多虧師傅神機(jī)妙算,要不是讓李副官暗中保護(hù),只怕徒弟已經(jīng)遭了歹人毒手。”
錢通神將自己的弟子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膝蓋道:“正所謂,君子謀而后動。
你呀,在議事堂太過沖動了,你可知道你提出的事情是何等的石破天驚?”
李玄忙道:“師傅,弟子正是為此事而來,還請師傅為弟子解惑。”
錢通神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攥緊竹椅,指節(jié)發(fā)出細(xì)微的爆響。
一片銀杏葉恰落在他霜白的鬢角,他卻渾然不覺,仿佛墜入了某個血色黃昏的記憶深淵。
錢通神抬起空洞的雙眼,望向陰沉的天空,感嘆道:“永昌,本該是個好年號啊~”
“二十三年前,彗星沖紫薇,先帝突患重疾,在生命垂危之際,立下四位顧命大臣,將太淵玉書和帝位傳于太子李隆。
太子登基后,希望國祚永昌,于是那一年,便是永昌元年。”
“太子也爭氣,勵精圖治,先是重用顧命大臣,宗室親王李元晦,讓其統(tǒng)領(lǐng)的玄甲十六衛(wèi),掃蕩太淵國境內(nèi)的墮落者。
后讓寒門出身的顧命大臣裴守約擔(dān)任禮部,廣開科舉,招納寒門士子。
天下氣象,為之一新。”
“正當(dāng)大家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新帝可以重振太淵國榮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他變了!”
“景元二年,他不再上朝,整日酗酒玩樂,四位顧命大臣亂番勸誡,不料新皇穿著褻褲,摟著妃子,對著他們笑罵道:四個傻子~”
“諸般勸誡無果,次年,四位顧命大臣只好搬出遺詔,群集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實行廢帝。”
李玄聽到這里,不可置信道:“還能廢帝?那永昌帝能同意?”
錢通神嘆了口氣道:“奇就奇在這里,當(dāng)年永昌帝沒有任何反抗,將象征國之氣運(yùn)的帝璽直接交了出來。
眾大臣按照先皇遺詔,立次子李景為帝,也就是當(dāng)今圣上,元景帝。”
“當(dāng)今圣上見自家兄長如今已同廢人,念及兄弟手足之情,又想起自家兄長當(dāng)太子時,酷愛冶煉刀劍,便將永昌帝圈禁在龍津山莊,希望他不要這么頹廢下去。”
“這,這算是過家家么?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李玄無語道。
錢通神搖了搖頭道:“沒有人知道中間發(fā)生了什么,讓一個雄心壯志的帝王,變成一個毫無斗志的廢人。”
皇帝之位,說讓就讓,當(dāng)年錢家屬于廢帝一脈,也正因為這件事情,讓錢家一蹶不振。
新帝即位,雖然他宅心仁厚,可支持他的那些世家門閥,無不是豺狼虎豹,等廢帝離開京都,前往龍津,便開始吞噬廢帝一脈的勢力。
廢帝死忠一脈貶官的貶官,流放的流放,無奈之下,錢家家主行壯士斷腕之舉,將大部分利益直接獻(xiàn)出,并立誓退出京都,這才保住大部分錢家人的性命。
饒是如此,當(dāng)年的錢家家主還是被逼前往霧境,死在霧境深處,尸骨無人收,僅立了一座衣冠冢。
如今已是元景二十年,這二十年的時間,已經(jīng)讓元景帝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帝王。
元景十年死守天虞城的自己被他注意到,一道圣旨封賞,又將錢家重新遷回京都,隨手將錢家擺放在棋盤上,用作平衡麾下勢力黨爭的一枚棋子,為其沖殺。
在議事堂的那些話,不過是自己通過老友表明心跡罷了,這些都沒辦法跟徒弟說。
老者喉間滾出沙啞的嘆息,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
李玄皺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廢帝如此窩囊,那龍津山莊那伙人,為什么要?dú)⒌魪U帝滿門?除非廢帝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又或者他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人這塊他是沒有什么方向,只好問問那本書,他盡量保持心跳平穩(wěn),開口問道:
“師傅,那太淵玉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