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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張敏

方緒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病房的病床上。

還是那間病房,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若有若無。

他悠悠地坐起身,身上依舊穿著那套刑警制服,黑色大衣規整地掛在門后的掛鉤上。

桌上,一張證件、沉甸甸的黃金手槍以及配套物件擺放得整整齊齊,顯然有人幫忙收拾過。

方緒下了床,走到洗漱臺前,鏡子里的倒影讓他愣了一下。

面容消瘦而蒼白,眼神死寂,周身散發著陰冷氣息。

胸膛上,幾顆紫褐色尸斑若隱若現,正朝著脖子的方向逐漸蔓延。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鏡子里的人無比陌生。

與此同時,腦海中一陣劇痛襲來,記憶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人生中過往的經歷變得斷斷續續,碎片化。

他努力回想著,可最近清晰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家陰森恐怖的電影院——在那里,他經歷了恐怖的厲鬼襲擊。

吱嘎——

病房的門緩緩打開,一位身著刑警制服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扎著干練的馬尾辮,衣領敞開,略顯邋遢,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奇怪的是,她戴著一個金黃色的口罩,仔細一看,那竟然是黃金制作的。

“你是誰?”方緒皺眉問道,莫名的不安從心底涌起。

不知為何,這名女子給他的感覺,就好像在面對一只兇險的厲鬼。

讓人想逃離。

女子胸前的刑警證件上,“張敏”兩個字清晰可見。

“徐衛國那老家伙沒跟你提過我嗎?”

張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聲音怪異,像是男聲和女聲重疊在一起。

“我叫張敏……得,你剛才都看到證件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這么招待我?要不是我,你早在第四中學里死了。”

“你是救援人員?”方緒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張敏點點頭,說道:“我原本以為學校里的人都死絕了,沒想到會發現你,而且你居然成了馭鬼者。靈異圈可很少有你這么年輕的馭鬼者。”

然而方緒并不在意那些。

隨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動地問道:“對了!你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旁邊躺著個女人?她叫……”

話到嘴邊,他卻突然卡住了,怎么也想不起那個名字。

同時,一陣輕微的刺痛從腦袋里傳來。

張敏盯著他,沉默片刻后說道:“現場只有你一個人。”

“是嗎……總部那邊到現在也沒消息,倒也說得通。”方緒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

簡單洗漱后,走到桌前拿起衛星電話,“你來找我,恐怕不只是看望我那么簡單?”

“你還挺聰明的。”

被看穿意圖,張敏也不拐彎抹角,道:“我負責的城市里出了件棘手的靈異事件,憑我一人的能力難以解決。要是我們聯手……”

“我能得到什么?”方緒擺手打斷她。

“我救過你的命,你不欠我個人情?”

“呃……”方緒一時語塞,這話聽起來莫名熟悉,好像自己也曾對別人說過。

“那得看是什么事件。要是超出你我的能力范圍,我是不會幫你的。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你。”

“行,明天我會把案件檔案發給你。”張敏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即將走出病房前,她轉過頭,看向方緒,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對了,我這兒得到個小道消息,大京市的總部那邊出了點狀況,這段時間,你最好別和接線員聯系,如果衛星電話打來,你就裝死。”

“什么意思?”方緒心里一驚,趕忙追問。

可張敏仿若未聞,腳步頓都沒頓,徑直離開病房,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方緒凝望著她遠去的方向,低下頭若有所思,“她這么說,是在試探我?難不成和大京市的[恐怖故宮]事件有關?”

此前,徐衛國和助理在走廊交談時,那些話一字不漏地鉆進了方緒耳朵里。

不經意間,方緒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碎屏手機上。

將手機翻轉過來,背面貼滿了卡通貼片,這是佟晚晚的手機。

方緒解鎖手機,點開相冊,一張詭異的照片彈出來。

畫面中,一個年輕男人懸掛在半空,老舊發黑的草繩纏著他的脖子,將他吊在空中。

這赫然就是方緒的模樣。

“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必須去大京市一趟,或許那位代號‘鬼卜’的馭鬼者能夠幫我……”

想到這,方緒不再遲疑,迅速撥通衛星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孫俞言的聲音,“方先生?”

方緒語速極快地吩咐道:“孫俞言,有一個刑警叫做張敏,是個女人,把她的詳細檔案發我。另外,代號鬼卜的馭鬼者檔案,也一并發送過來,越詳細越好。”

說話間,方緒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又一張照片彈了出來。

照片里,一身白色連衣裙的佟晚晚對著鏡頭笑得燦爛,身旁緊挨著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兩人親昵依偎,身后是熱鬧的游樂園。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對了,順便幫我查一個地址。”

……

春熙老公寓。

狹小的出租屋內,陳舊的家具傳來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客廳內的光線有些昏暗。

此時佟晚晚坐在吱呀作響的木凳上,手指絞著衣角,掌心全是汗。

對面的二手沙發上,舅舅佟海山和舅媽王金花端坐。

過了一會,王金花率先打破沉默,臉上堆著虛假的笑容,“晚晚啊,佟年的事,你考慮得咋樣啦?要不……”

話未說完,佟晚晚直接打斷了她,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我絕不會把佟年交給你們!”

王金花笑容一僵,眉頭擰成川字,語氣中帶著不耐,“這有什么不好?你連自己都顧不上,難道讓佟年跟著你挨餓嗎?交給我們,那才是為她好!”

“為她好?”佟晚晚冷笑,眼中滿是譏諷,“我看是為你們家小宇吧!”

說著,她的目光投向角落。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蹲在那兒,用蠟筆在墻上胡畫。

他的眼距寬,鼻梁塌,兩顆門牙凸顯,鼻涕拖得老長。

顯然,小宇患有唐氏綜合征。

王金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小宇怎么了!他喜歡佟年,以后他倆成一對,不比跟著你強?現在外頭靠譜男人能有多少?”

佟晚晚皺眉,轉頭看向佟海山,眼眶泛紅,“舅舅,你就這么看著嗎?當年我媽是怎么幫你的,肝癌手術的錢又是誰湊的。”

佟海山正喝著茶,突然手一抖,茶水濺到褲腿上。

他卻仿若未覺,盯著茶杯喃喃,“好茶……好茶啊。”

“姐姐大人,我回來啦——”先是鑰匙開鎖的聲音傳來,隨后是一道清脆又稚嫩的聲音。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佟年背著洗得有些泛白的書包走進來,她綁著兩顆丸子頭,上面纏著草莓發繩。

一看到沙發上的舅舅和舅媽,佟年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

“媳婦,媳婦。嘿嘿……”小宇一見到佟年,眼睛瞬間放光,像是見到了玩具般。

張著雙臂,手上滿是蠟筆的顏料,跌跌撞撞地沖過去。

佟年嚇得臉色煞白,本能地往后退。

“別過來!臟死啦!”她縮到鞋柜前,雙手用力一推。

小宇被推得腳步踉蹌,腳下一滑,“咚”地后腦勺磕在地板上,疼得他抱頭打滾,哇哇大哭。

王金花見此一幕,立馬起身沖過去抱起小宇,轉頭惡狠狠瞪著佟年,“你這沒心的丫頭,小宇就想親近你而已,竟下這么重的手!要是磕出問題怎么辦?!”

佟晚晚迅速將佟年護在身后,眉頭緊鎖,“明明是你兒子纏著我妹妹在先,別睜眼說瞎話!還有現在請你們馬上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

“你——”王金花正要發作,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佟晚晚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隨后去開門。

“房東?你怎么來了……”來人是房東。

“佟小姐,該交房租了。”房東咧嘴嘿嘿一笑,他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上面有寫泛黃,只有幾滴辣椒油,腳下是拖鞋,啤酒肚滾圓。

“不是明天才交嗎?”佟晚晚眉頭一皺。

“其他房客今天都交了,就剩你了。”房東皮笑肉不笑。

佟晚晚正要說話,王金花趁機嘲諷,“喲,連房租都交不起了,還養妹妹,不如把佟年交給我們,起碼她餓不著!”

房東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嘿嘿一笑,眼神不懷好意,“佟小姐,你要是經濟上困難,我其實可以免房租的。”

佟晚晚聞言,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警惕道:“什么意思?”

“只要你陪我一次,房租就免了。”房東一邊說,一邊用淫穢目光在佟晚晚身上掃視,令人作嘔。

佟晚晚不傻,她自然知道房東暗示的意思。

“你別妄想!我就算露宿街頭,也不會答應!”

這時,王金花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佟年的手,“年年,跟舅媽走,別在這兒遭罪了。”

佟晚晚反應過來,立刻抱緊佟年,沖王金花怒吼,“王金花,放手!佟年不會跟你走的!”

“舅媽,你放開我……”佟年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臉上滿是對舅媽的恐懼。

雙方拉扯間,屋內亂作一團,小宇的哭聲還未停止。

“海山!你別擱那喝茶了!”王金花見佟年要從自己的手中掙脫,急忙喊道。

佟海山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晚晚啊,你舅媽說得對,佟年交給我們,能有更好的生活……”

說著,他伸手抓住佟晚晚的手腕,用力一拉。

佟晚晚終究敵不過佟海山的力氣,腳下一滑,摔倒在地,膝蓋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眼眶泛紅,委屈瞬間涌上心頭,這一刻,她忽然想念自己的母親了。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門口處傳來。

一雙黑色皮鞋進入了佟晚晚的視線,她緩緩抬頭一看。

方緒皮膚蒼白,眼神冷峻,正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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