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時,陳豪假裝賭氣去了東廂房里,用大木杠子頂上了門。
妻子是人家彼陳豪的妻子,不是我此陳豪的妻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名頂替不道德,得戀愛一陣子后再說。
“你還賭氣?犯了巨大的錯誤倒有了理了?!”半夜時分,妻子來到窗戶下邊嘟囔,并敲窗戶踹門。
陳豪假裝鼾聲如雷,不敢去開門。
她在外面絮絮叨叨,陳豪卻啥也聽不進去。根本不是真夫妻,挨罵后想氣也氣不來。
“我不生你氣了,一點都不生了,開開門吧。”她終于氣消了大半,開始說溫情柔話了,“開開門,我聽聽你說的科幻小說故事情節。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個大文豪!”
陳豪仍然無動于衷,不敢放她進來。
這才初戀的開頭,同居要不得。
她回去看看孩子了,聽聽孩子醒沒醒,然后又很快回來,又溫情告白:“離開你睡不著覺……”一通令人難以抵抗的枕邊語,讓陳豪感動開來。
但不開門是必須的,這是原則問題,不容半點馬虎。你說得再溫存,難融我心生鐵一塊。不是沒有同情心,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丈夫,是個外人,外地的外來的比外星人還見外的一個最最外的外人。
“你鐵石心腸了?你以前不這樣堅毅的。”她啰嗦到了天都蒙蒙亮了,只好再絮叨一句,回去了。
我太難了。陳豪默默感嘆。無惻隱之心非人也,可我的惻隱之心真發不得啊。
然后陳豪睡著了,深沉一覺。突然醒來時,是兒子來喊門了。“爸爸——,爸爸——”小童音太好聽了。
“哎——”陳豪應一聲。不答應小孩子的呼喊,于心何忍。
他去開了門,見兒子童稚又親切的面貌。妻子則眼里噙著淚珠珠,快掉下來了。
陳豪假裝沒看見,去北房屋里。
喝粥吃饅頭,就著熟蘿卜的老咸菜。
飯后妻子刷完碗,把兒子放給陳豪就去上班了。陳豪瞧見她騎在自行車上在巷子里拐彎前還用袖口擦了下眼淚。
抱著孩子爬大梯子去了北房頂上讓他刺激興奮了一會兒,然后下到院里,抱著去院外走走。
看看雞鴨狗雀牛馬驢騾各種農村動物,看看柳楊槐棗椿桑桃杏各種樹木,還有天景地形,并教小孩子學學雞鳴狗吠,用口氣吹吹蜻蜓,用坷垃投投水塘,父子倆一起快樂無窮。
抱著孩子來到村西口小橋上,見村中做糧販子的大個子趙奇強正弄了一大堆膠泥砸碎過篩子,篩選和麥子粒一般大的往收來的一車麥子里摻。
旁邊一個老太太見陳豪過來,忍不住把老嘴湊到陳豪耳朵上說:“這么干,要是趕在大集體那會兒,得槍斃!!”
“嗯。”陳豪點點頭。心想難怪有人總罵人民大集體時代一大堆壞話,原來是那時容不得他們干骯臟事兒。
“那天我用棒子換了點大米,哪能吃呀?里頭摻的沙子把我的牙可硌慘了!”老太太又忍不住發牢騷。
此時陳豪眼睜睜看著往糧食里摻雜使假的趙奇強等人,已經怒火中燒,氣得身體明顯有抖動了。
他真恨不能手里突然持上了一條大鞭,一鞭子狠狠抽下去,把趙奇強等人的腦袋打成個血葫蘆。
“嗬!嗬!”剛路過的鄭希芳邊騎車子過去邊贊嘆兩聲,聽得出是喝倒彩。
“他嗬嗬個屁啊!”這時趙奇強不滿道,“我摻的膠泥多嗎?人家陳二雷為了找摻的把他家的一道土坯墻頭都拆完了!”
這時陳豪已發現自己的左手心里已經來了一條大鞭子。就是他在地球上時見到過也用人家的鞭子玩過的那種健身器材之一種,是沒有大鞭桿子只有木把柄,不銹鋼鏈子一段,然后接著辮子般的結實線繩一段,最后是鞭梢,其實也就是一小段窄窄的布條兒,用胳膊掄起來在空中轉一圈兒然后能抽得很響的。
陳豪悄悄握一下鞭子的把柄,沒有感覺,不是實物。但他眼里明顯能看到有把柄在手,有鞭子在我握。于是他試試,悄悄舉過頭發朝了趙奇強的頭顱抽了過去。
陳豪只聽異常清脆的一聲鞭響,抽中了,趙奇強面部真的有血印子,疼得趙奇強丟了篩子兩手去捂住了頭叫喚,喊著爹叫著媽蹲下去把頭狠勁地捂。“我娘啊——,好像有鞭子抽中我的腦袋了!”
“哪來的鞭子?!”他的同伙及那位老太太四下里瞧哇找的,卻連根蜘蛛絲都沒找見。
“他是做噩夢吧。看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不能再干了,我可不能再給你們幫忙了,不然我也會挨鞭抽!你看奇強臉上的血印子啊,還真是鞭子抽的!看來天神發怒了,隱身下來懲罰壞人壞事主持正義啦!你們走不走在你們吧,我提前走了啊!”
那家伙說著道著腳底板抹油,真的溜之大吉了。
任然唉吆著的趙奇強抱著腦袋站立起來,不趕緊行動。
叫你磨蹭!陳豪心里怨憤著,又一鞭子下去。
“我親爹呀——”趙奇強疼得抱著腦袋跳腳。
“別磨蹭了,快走吧!”趙奇強的同伙們見狀一起兩腳蹬地,撅起屁股跑了。
“你們得幫我把糧食搬車上啊!”趙奇強發現了他們跑了,抱怨地喊。但不管用,沒人管他了。
這時又一鞭子落到頭手上。趙奇強自己也顧不上車和口袋了,痛苦地唉吆著跑回家去了。
陳豪這才感到解氣了不少。他兒子看到了好看的熱鬧,激動得在他懷抱里一躥一躥的,表達激動興奮。原來那種鞭子3周歲前的小孩們也都能看到。
回家后陳豪在地面上鋪上個大棉門簾,開始培養他倒立行走,抱著他的兩條腿練他的胳膊勁手勁。
終于妻子下班回來,問地上鋪了個棉門簾做啥了,告訴她說培養兒子倒立行走了。“他正著還不會走呢,就先練倒立著走道?神經病呀!這次出門你腦袋瓜子被驢踢著啦?”
“反正受刺激不小,吃一塹長一智。”
“長的智何在?你吹的那小說寫了嗎?”
“我上午光看孩子了,哪有工夫寫?除非孩子睡著了。”
“那什么時候開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