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漢白玉階上的龍紋,在晨曦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龍紋上的晨露宛如珍珠般晶瑩剔透。
而那九尊青銅祭鼎,靜靜地矗立在廣場中央,鼎中升騰起的青煙,與曼陀羅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氛圍。
天烈王朱朝陽,身著一襲黑色長袍,他的步伐穩(wěn)健而莊重,緩緩地踏上漢白玉階。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把螭龍劍,劍柄上的螭龍雕刻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騰空而起。
朱朝陽輕輕地撫摸著劍身,感受著那股來自古老劍身的力量。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劍鞘的暗格時,只聽得“咔噠”一聲輕響,暗格滑開,半枚染血的七星佩,悄然滑落出來。
這半枚七星佩,正是二十年前,從徐夫人掌心摳下的信物,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卻依然透露出當年那場,驚心動魄的爭奪。
朱朝陽凝視著,手中的七星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緩緩地將玉佩碾碎,看著那晶瑩的碎屑,在日晷的投影中,逐漸拼湊出一個人的生辰八字——朱天龍。
就在這時,檐角的青銅鈴,突然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緊接著,七十二名身著血紅色長袍的血侍,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廣場上。他們每個人,都拖著一條玄鐵鎖鏈,鎖鏈的盡頭,穿透的正是一個人的琵琶骨。
那個人,被鎖鏈拖著,艱難地抬起頭來。盡管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和污垢,但朱朝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朱天龍。
二
“嘩啦!”
鎖鏈撞擊聲,在空曠的殿內(nèi)回蕩,驚起了殿頂?shù)囊蝗汉f。
朱天龍站在祭壇前,右腳的七星胎記,正與祭壇上的凹槽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微弱的嗡嗡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血侍統(tǒng)領手持彎鉤,毫不猶豫地將其刺入朱天龍的肩胛,暗紅的血液順著祭壇上的血槽緩緩流動。朱天龍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看著自己的鮮血,在漢白玉的地面上流淌,逐漸勾勒出一幅紫微垣星圖。
“你可知,這血槽的紋路,為何要用鉚釘焊接?”
天烈王的聲音,在朱天龍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戲謔。朱天龍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天烈王。只見,他的指尖,輕輕掠過那冰涼的青銅凹痕,突然猛地發(fā)力,按住了朱天龍的天靈蓋。
“因為,它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造物!”
天烈王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嚴。
朱天龍的眼前,一陣發(fā)黑,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在這痛苦的折磨中,他突然瞥見,血槽的縫隙里閃過一絲不銹鋼的光澤。
那一瞬間,他的血液,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在血槽內(nèi)沸騰起來,化作滾滾蒸汽。蒸汽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那是徐夫人,她的胸口被一柄利劍刺穿,鮮血四濺。
而那劍柄上的蓮花紋,竟與天烈王扳指上的印記,分毫不差!
三
午時鑼響的剎那,那清脆而又震撼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
朱天龍被沉重的鐵鏈粗暴地拽起,身體被硬生生拉成了大字,高懸于莊嚴肅穆的祭壇中央。他的四肢,被鐵鏈緊緊束縛。
天烈王面色凝重,毅然割開自己的掌心,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入日晷的孔洞之中。那黑紅的液體,帶著一種神秘而又令人心悸的氣息,沿著晷面二十八星宿紋路緩緩蔓延。
當血液,逐漸填滿“心宿二“的刻痕時,天際驟然昏暗下來。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失去了光彩,金烏邊緣緩緩滲出詭譎的血環(huán)。
“陛下請看!”
欽天監(jiān)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群臣紛紛抬頭望去,只見那日蝕的陰影,竟詭異地幻化成了一條盤旋的巨龍。而那龍睛的位置,竟恰與朱天龍胸前的電子蓮花印,完美重合。
禁軍統(tǒng)領的刀鞘,在這緊張的氛圍中砰然炸裂,清脆的聲響令人心頭一震。露出的內(nèi)層,赫然刻著“HYDRA-2032”的鈦合金銘牌。
四
老皇帝腳步虛浮,神色倉皇,踉蹌著向前沖去,竟一下子撞翻了那沉重的香爐。
隨著香爐的傾倒,一陣煙塵彌漫開來,鎏金狻猊獸那威嚴的口中,咕嚕嚕滾出了帶著冰碴的丹藥——正是,南蘿月前精心獻上的“青囊延壽丹“。
天烈王手持鋒利的劍鋒,挑起那顆丹丸,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與寒意:“父皇可知,這寒毒需至親血脈為引?”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瞬間閃過,快如閃電,老皇帝的喉頭,瞬間血箭噴濺而出。那鮮紅的血液,直直地噴射在日晷“紫微星“位,濺出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花。
就在此時,朱天龍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抽搐起來,他雙足底下那沉重的鎖鏈上,梵文閃耀起刺目的紅光。
那光芒,仿佛具有強大的吸力,竟將帝王之血逆著方向,吸進了他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中。剎那間,周圍的氣息,變得異常詭異。
緊接著,祭壇底部傳來一陣,低沉而又沉悶的機械運轉聲,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伴隨著這令人心悸的聲響,漢白玉地磚開始緩緩裂開,一道道裂痕如同猙獰的傷口。透過那裂開的縫隙,竟露出了冷凍艙里一位,與朱一龍面容相同的青年。
五
“你才是,鑰匙。”
天烈王怒目圓睜,雙手用力扯開冷凍艙的電纜,那電纜在他的拉扯下,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艙門玻璃,清晰地映出朱天龍瞳孔里,那奇異的雙重七星紋。
朱天龍突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聲音響徹整個宮殿。
他身上被血浸透的僧衣,瞬間炸裂開來,碎片四處飛濺。與此同時,他的后背,逐漸浮現(xiàn)出一幅金紅交錯的經(jīng)絡圖——那分明是,徐凱密室失竊的《龍脈堪輿全卷》。
就在這時,血侍們突然集體跪拜,動作整齊劃一。
他們撕開身上的黑衣,露出胸口的紋身:左側,是令人膽寒的血魔教圖騰,那圖騰散發(fā)著邪惡的氣息;右側,竟是與這古老場景格格不入的現(xiàn)代條形碼,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朱天龍怒發(fā)沖冠,奮力掙斷一根鎖鏈。那沉重的玄鐵碎片,瞬間脫離束縛,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這碎片,猶如一道閃電,精準地擊碎了殿前“正大光明“匾額后的激光發(fā)射器。
六
日全食降臨的瞬間,天地間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這,令人心悸的一刻,朱天龍的七竅,毫無征兆地噴出紫金烈焰,那烈焰熊熊燃燒,猶如來自地獄的業(yè)火,帶著無盡的狂暴與力量。
當這洶涌的火焰,觸及祭壇血槽時,發(fā)出一陣滋滋的聲響。青銅表面的鍍層,在高溫的炙烤下迅速剝落,如同腐朽的樹皮紛紛掉落,露出底下刻著“Made in China 2035“的不銹鋼基座。
與此同時,群臣冠冕上的東珠,突然如同脫韁的野馬離弦而出,在殿內(nèi)飛速穿梭,瞬間組成了北斗七星陣。那一顆顆東珠,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陣法的氣息彌漫開來,令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逆子!”
天烈王怒不可遏,手持螭龍劍奮力刺出。然而,那鋒利的劍,卻穿透了朱天龍的虛影,徑直扎進了冷凍艙。
就在這時,艙內(nèi)的青年,猛然睜眼,他的虹膜中,閃過與朱一龍相同的量子波紋。那波紋,如同神秘的密碼,似乎在傳遞著某種重要的信息。
在這緊張的時刻,整座祭壇突然開始傾斜,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日晷的投影,在地面上不斷變幻,最終竟然拼出了徐凱的筆跡:雙龍戲珠局,始于換嬰夜。
七
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猶如一頭狂暴的巨獸,卷著丹墀上那殷紅的血珠,瘋狂地拍打在盤龍柱上。血珠,在狂風的裹挾下,四散飛濺,在柱子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朱天龍目光如炬,足尖猛地勾住那斷裂的鎖鏈,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而出。
只聽得,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那強大的力量,瞬間擊碎了八根承重柱上的符咒銅釘。銅釘崩裂,碎片如流星般飛射而出,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耀眼的弧線。
這時,大殿穹頂那璀璨的星圖,突然塌陷下來,揚起一片塵埃。
塵埃散去,露出背后直徑三米的環(huán)形金屬裝置。那裝置,散發(fā)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邊緣的指示燈閃爍著刺目的光芒,顯示著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倒計時:00:15:23。
“你以為,掙脫的是鎖鏈?”
天烈王仰頭狂笑,笑聲中充滿癲狂。他雙手用力扯開朝服,露出胸膛,只見植入的微型反應堆,正與朱天龍?zhí)ビ洶l(fā)生著強烈的共振。
那共振頻率,越來越快,仿佛要將周圍一切都卷入其中,“這具身體,本就是為你,準備的容器!”。
八
朱天龍突然痛苦地抱住頭顱,仿佛有千萬只螻蟻在啃噬他的大腦。
只見他的左半身,逐漸浮現(xiàn)出大日如來經(jīng)的璀璨金紋。那金紋,熠熠生輝,散發(fā)著神圣而莊嚴的光芒;而右半身的血管,卻如暴怒的蛟龍般暴起,猙獰的血魔圖騰若隱若現(xiàn),透出無盡的邪惡與狂暴之氣。
他那雙染滿鮮血的指尖,不顧一切地插入祭壇的裂縫之中,瘋狂地挖掘著,終于挖出了一個帶有液晶屏的金屬盒。
那液晶屏,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屏幕上正播放著徐夫人,被輸入記憶數(shù)據(jù)的監(jiān)控錄像。畫面中,徐夫人神情呆滯,數(shù)據(jù)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閃爍。
當子時的更鼓,沉悶地傳來。
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朱天龍再也抑制不住體內(nèi)的痛苦,嘔出了帶著冰晶的鮮血。那鮮血,噴灑在地上,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他在這片血泊中,艱難地看清了自己的倒影——那面容,竟與冷凍艙中的青年完全一致,分毫不差,仿佛是同一個人的兩個分身。
此時,殿外突然傳來四象合擊陣的震耳轟鳴,那聲音如滾滾驚雷,震撼著整個天地。玄武門下,緩緩升起西施的離火狼煙,那煙柱直沖云霄,宛如一條燃燒的巨龍,散發(fā)著熾熱而狂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