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清晨,今天是比賽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場對決,池城體育中心外早已人山人海。
決賽日的氛圍比前兩日更加熱烈,但奇怪的是,大多數觀眾討論的不是“誰將獲勝”,而是“易清歡會用幾招結束比賽”。
“我賭三招!”
“太看不起金哲瀚了吧?好歹是三階,我賭五招!”
“你們沒看昨天的半決賽嗎?鄭勛的槍連三招都沒撐住……”
選手休息區內,金哲瀚盯著地板發呆。夸張的刺猬頭今天特意噴了更多發膠,卻掩不住他眼中的忐忑。
他想起靈材市場那一戰,易清歡的刀鋒抵在他喉嚨時的寒意。而今天,他很可能要再體驗一次。
“決賽選手請入場!”
當兩人走上擂臺時,觀眾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易清歡的應援牌幾乎占據了半個場館,其中不少還是昨天剛被圈粉的觀眾臨時制作的。
“池城一中,易清歡。”少女抱拳行禮,她今天并未帶唐刀。
金哲瀚卻沒有絲毫僥幸之意,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青、青龍武高,金哲瀚。”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完全不像往日囂張的模樣。
裁判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比賽——開始!”
哨聲響起的瞬間,金哲瀚條件反射般擺出防御姿態。這個動作讓觀眾席一片嘩然,堂堂三階武者,面對二階對手居然先采取守勢?
易清歡沒有急于進攻。她緩步向前,每一步都讓金哲瀚的呼吸急促一分。當兩人距離只剩三米時,金哲瀚終于按捺不住,一記試探性的直拳轟出。
“這么慢?”易清歡側身閃過,右手如靈蛇般纏上他的手腕。
金哲瀚急忙后撤,卻見少女突然變招,一記掃腿直取下盤。
“砰!”
金哲瀚勉強架住這一腿,小臂被震得發麻。他心中駭然,這真的是二階武者的力量?
三招過后,金哲瀚的額頭已經見汗。他引以為傲的三階真氣在易清歡精妙的招式面前毫無優勢,每次對拼都像打在棉花上,十成力只能使出六七成。
“你就這點本事?”易清歡突然開口,“靈材市場那天的氣勢呢?”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金哲瀚心里。他怒吼一聲,終于放開手腳,三階真氣全力爆發!
“這才像話。”
易清歡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拳路驟然加快。兩人身影交錯間,觀眾只聽到一連串“砰砰”的悶響。第十招時,金哲瀚一個踉蹌,被易清歡抓住破綻,一記漂亮的過肩摔直接扔出擂臺!
“勝者,易清歡!”
裁判的宣布引爆了全場。
金哲瀚躺在緩沖墊上,望著體育館的弧形穹頂,突然笑了,輸給這樣的對手,似乎也不丟人。
隨著決賽的結束,體育中心的中央擂臺前方已經布置好了頒獎臺。
池城武盟分部部長潘琛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場,黑色制服上繡著的金色徽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這位以嚴厲著稱的大宗師面容肅穆,濃眉下的雙眼如鷹隼般銳利。
工作人員捧著一個紅綢覆蓋的托盤跟在他身后。潘琛抬手示意全場安靜,整個場館頓時停止喧嘩。
“本屆池城高中武道聯賽冠軍,”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在擴音器中回蕩,“池城一中,易清歡。”
易清歡走上領獎臺時,潘琛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當少女站定行禮時,這位部長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讓臺下不少武盟工作人員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們太了解這位部長了,潘琛向來是極少對年輕人表示贊許的。
潘琛從托盤上取下水晶獎杯,卻沒有立即遞出:“易同學,你的表現讓我看到了咱們武道界未來的希望。”他刻意放慢語速,確保每個字都清晰可聞,“武道聯盟,期待你畢業后能夠加入進來。”
全場一片嘩然。這是潘琛任職以來,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向學生拋出橄欖枝。
易清歡雙手接過獎杯,觸感冰涼而沉重:“謝謝潘部長,我會認真考慮。”
潘琛嚴肅的面容終于松動,嘴角微微上揚。他轉身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紫檀木匣,開啟時匣中寒氣四溢,一株通體晶瑩的“冰心蘭”靜靜躺在絲綢襯墊上。
“這株靈材產自索爾斯滕王國境內的雪山,能助武者凝神靜氣。”潘琛將木匣鄭重遞出,“希望它能助你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遠。”
易清歡接過木匣的瞬間,感受到潘琛指尖傳來的渾厚真氣,這是長輩對晚輩特有的試探。
她不動聲色地運起一絲靈能相抗,木匣中的冰心蘭突然綻放出微弱藍光。
潘琛瞳孔微縮,隨即恢復如常。
這個細微的互動只有臺上幾人察覺,卻讓武盟部長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臉上也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潘閻王居然笑了?”陳遠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一臉不可思議,“我在池城這么多年,第一次見他給選手這么好的臉色。”
冠軍的獎勵頒發完畢,接下來是亞軍和前四的獎項。金哲瀚的也是一個獎杯,黃澤熙和鄭勛則領到一塊獎牌。
頒獎儀式結束后,易清歡捧著獎杯和木匣走下臺,發現覃嬋兒正在通道口等她。
易清歡低頭看了看木匣:“這株冰心蘭……”
“收著吧,確實是好東西。”覃嬋兒拍拍她的肩,“不過武盟的邀請函,你最好先別急著回復,咱們才高一呢,不急。
“再說了,你爺爺是長老,可以先問問他的意見,如果你到時還是想加入,我也不攔著你。”
易清歡卻搖搖頭:“我不會加入武盟的。”
“哦?為什么。”
“因為嬋兒姐你不會加入啊,我說的對吧?你是不會受這些組織的約束的。”
覃嬋兒笑道:“我是我,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
易清歡鄭重道:“我的想法就是——跟定你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讓我成為一名靈能師,那我說不定都還是一個普通人,更別談現在的我了。所以,嬋兒姐去哪我就去哪,我相信爺爺也不會干預我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