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被無視的易子軒終于忍不住:“哼!是本少主做的又如何?再說了,你不是什么事也沒有嗎?以后我不找你麻煩就是了!”
聽到這么愚蠢的發言,覃嬋兒都被氣笑了,他以為自己在玩過家家嗎?我人好好的就能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還是感覺他就是世界的中心,無論做什么都能隨心所欲、不顧后果?
“住口!”易天行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還不快給覃小姐道歉!”
他這一掌動了真氣,力道很重,易子軒整個人直接被扇翻在李天昊身上,嘴角流淌出鮮血。
然而,易天行的手卻在顫抖。他含淚地望著易子軒一半慘白、一半紅腫的臉,那張臉上依舊帶著不知悔改和桀驁。
就在剛才,這個他最疼愛的孫子居然親口承認,是他雇兇刺殺覃嬋兒。哎!易天行心如死灰,這一切都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易子軒愣了片刻,淚水也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但絲毫沒有哭泣的聲音,仍然不解道:“爺爺,您為什么還要動手?”他抬手指向覃嬋兒,“她明明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什么事都沒有!”
下一秒,易子軒的慘叫聲傳來。
“啊——我的手!”剛才還指著人的手指已經被一道金光割斷!
覃嬋兒淡淡開口:“易爺爺,我看你這寶貝孫子在武道之路上是走不遠了,不如讓他早日迷途知返吧?;蛘?,你若是下不了手,我也可以幫你代勞?!?
易天行看著孫子被切斷的手指,心痛不已,但根本不敢多說什么,覃嬋兒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緩緩閉上了眼睛,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想起易子軒小時候,總是纏著他要學刀法。那時的小子軒,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子軒啊……”易天行緩緩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團暗金色的氣勁,“爺爺教過你,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正。”
易子軒瞳孔驟縮,他太熟悉這招了——這是易家祖傳的“斷脈手”,專廢人修為!
“爺爺……爺爺我知道錯了……”易子軒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抱住易天行的腿,“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這一次……”
“不!爺爺不要!”他瘋狂地掙扎起來,“我是您最優秀的孫子?。∧荒堋?
“砰!”
易天行一掌拍在易子軒丹田處,暗金色氣勁瞬間沒入他體內。易子軒渾身劇震,七竅中滲出鮮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經脈一根根斷裂,丹田中的氣海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干癟下去。
“啊——!”易子軒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易天行踉蹌著后退兩步,老淚縱橫。他看著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孫子,心如刀絞。但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覃嬋兒已經手下留情,沒有親自出手將易子軒變成癡呆。
若是他再不下狠手,惹得覃嬋兒不快,別說易子軒一個了,甚至整個易家都可能因此覆滅。
“覃小姐……”易天行轉身看向覃嬋兒,聲音沙啞,“多謝你……手下留情?!?
覃嬋兒淡淡地點了點頭:“易爺爺不必如此。我留他一命,也是看在你易家還有用的份上?!?
易天行苦笑一聲,他知道,從今以后,易家將永遠欠著覃嬋兒還不清的人情。
外面的眾學員已經看呆了,他們平日里無比敬仰的少主居然被家主直接廢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讓易老做到這個程度?
在多雙茫然眼神的注視下,覃嬋兒邁著修長的美腿率先離開會客室。
易天行立即吩咐人將重傷的易子軒和呆傻的李天昊送走,并警告在場的所有人不可傳揚今日之事。雖然,他也很清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個道理。
易家今日的變故,遲早會被外界所知。
覃嬋兒已經走出易家山莊,忽然又想起易家武道館里的那把唐刀,雖然那翡翠里的東西構不成什么大麻煩,但對易家來說終究是有隱患的。
易子軒情緒中那不尋常的暴戾,應該就是受了那翡翠里的東西影響。
她上次本來懶得管的,不過現在這易家好歹對她有點用,他這孫子又是個“人才”,還是幫易老頭解決掉那玩意兒算了。
不然,他就算換號重新練,恐怕也會重蹈易子軒的覆轍,毀在那把刀上。
于是她又折返回來。
此時偌大的場館只剩下易天行一個人,看到覃嬋兒又回來了,立即打起精神。
“覃小姐,您還有什么吩咐?”
“易爺爺?!彼蝗婚_口,好看的指尖施施然往回一指,“你家是不是有把很不錯的唐刀?把它給我吧?!?
易天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神色微怔:“那把刀是我父親年輕時偶然所得,也是他的遺物。他老人家臨終前特意囑咐……”旋即想到覃嬋兒的身份,立馬又改換了語氣,“當然,覃小姐若是想要,想必家父在天有靈……”
覃嬋兒抬手打斷他道:“那你父親一定沒活到你這個年紀吧。他是不是修煉出了問題,暴斃而亡?死前雙目赤紅,筋脈寸斷?”
“您怎么知道?”易天行的臉色變得蒼白。父親臨終前的慘狀突然浮現在眼前——那位曾叱咤風云的刀道宗師,最后蜷縮在床榻上哀嚎,皮膚下仿佛有千萬條血蟲在蠕動。
覃嬋兒沒有回答他,徐徐向前:“我自己去取。”
易天行哪敢怠慢,迅速讓開身位,跟在覃嬋兒后面。
覃嬋兒的目光掃過武道館西墻的玻璃展柜,那把鑲嵌翡翠的唐刀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澤。她記得上次看到時,刀柄處的翡翠血絲不過發絲粗細,如今竟已蔓延成蛛網狀,幾乎要將整塊翡翠染成血玉。
易子軒那小子又動刀了吧?
覃嬋兒徑直走向展柜,玻璃隨著她的腳步自動融化。當她握住刀柄的剎那,翡翠中的血絲突然活了過來,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她的手腕。整個武道館的溫度驟降,墻上的武道名匾“咔啦啦”結出冰霜。
易天行看到這一幕,驚恐不已。
覃嬋兒冷笑一聲:“呵,血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