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書名: 別問為什么作者名: 支海民本章字數: 2145字更新時間: 2024-02-21 12:50:38
元宵節過后,莫宇城歸于平靜,這座北宋時期的邊塞小城已經完全被韃靼人占領。漢民族和韃靼民族和睦相處,共同耕耘著這一片皇天后土,因為他們供奉著同一個祖先,那就是軒轅始祖。
楊玉環繼續住在莫宇城內曾經屬于千百萬的大宅院內,享受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撫養著女兒髯鳴的兒子。好像身不由己,楊玉環所有的行為都被人操控,糊里糊涂被扶上蓮座,又糊里糊涂被趕下臺,糊里糊涂被送往莫宇城,又糊里糊涂撫養起外孫,楊玉環也不去多想,想多了無用,只是有時半夜醒來,想起丟兒還在秦皇陵前激活陶俑,思念悠悠。
人與人的緣分,是一種修行,前一段時間故地重游,在華清宮表演長恨歌,不由得想起前夫李隆基,年齡的差距不會成為愛情的障礙,夫妻恩愛的基礎是心心相印。那是一段甜蜜的日子,什么時候想起來都讓人回味無窮。馬嵬坡那身首分離的一幕也讓人觸目驚心,靈魂脫離肉體的那一刻,楊玉環沒有回頭,飄落在一座孤島,開始了下一輪周期。
重新幻化成人形時已經記不清今夕何夕,沿著來路飄落在長安城,無意跟武媚娘相遇,便結伴而行,來到丟兒家,嫁給丟兒生兒育女。
不知道是夢里還是醒著,看一抹陽光透進窗簾,楊玉環打了一個哈欠,身子骨慵懶,看小外孫已經醒來了,口里念叨著什么,聽不明白。突然門衛高聲喊道:“也速該元帥駕到——”
楊玉環吃驚不小,急忙穿衣,起床,洗漱,稍施脂粉,開了屋門,掀開門簾,元帥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把也速該元帥迎進屋,小外孫站在床沿張開雙手,嘴里喊著:“爸爸——”
楊玉環傻站著,不知道這樣的場面怎樣應對。心里明白面前這條漢子就是女兒髯鳴的第一個丈夫,可是漢族人的禮節是論職銜不論輩分,爸爸見了當貴妃的女兒必須下跪。
誰知也速該竟然面朝楊玉環跪下了,雙手抱拳說道:“母后,孩兒想接您到王府去住。”
楊玉環一愣,無所適從。這是一種最高禮儀,證明也速該很在意楊玉環這個岳母,其實不難解釋,也速該在意的是兒子,兒子是也速該唯一的根。
終于,楊玉環厘清了思緒,話說得動情:“我住在這里挺好,麻煩你費心。”
也速該被身邊的兩位將軍扶起,心里清楚這個曾經的岳母不會跟著他去王府居住,剛才所有的動作只是一種姿態,目的很明顯也很直白,沒有什么值得隱瞞,兒子就是也速該的所有,楊玉環是撫養兒子的最佳人選,沒有人能替代楊玉環的角色。也速該接著說:“懇請母后為孫子賜名。”
楊玉環竟然脫口而出:“這孩子長得壯實,就叫鐵蛋。”
其實,為了給孩子起名,也速該請示了韃靼人的最高領袖孛兒只斤,孛兒只斤為也速該的兒子賜名鐵木真。也速該心里在想,叫鐵蛋也挺好,兒子的真名暫時不對外宣布,韃靼民族必須在這個世界上成就一番偉業!
也速該稍一思忖便對楊玉環謝恩:“謝母后為孫子賜名,這孩子就叫鐵蛋!”
緊接著又對楊玉環說:“孩兒想帶鐵蛋出去轉轉。”
楊玉環沒有理由不答應,楊玉環只是說了一句:“小心。”小鐵蛋便被老爸也速該馱在肩膀上,走出宅院走出莫宇城,早有隨身將軍牽來駿馬,也速該上馬的動作利索而瀟灑,一瀉千里的馳騁,小鐵蛋只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那是生命中第一次歷練,胸腔內生成一種豪邁,從未有過的體驗,根植心田,感覺中那不是馬兒在跑,而是在飛,藍天、白云,遠山如黛,父皇的胸腔內裝滿整個世界!
而也速該卻在懺悔,懺悔用一個鮮活的生命換回一大片沒有靈性的山水。假如生活可以重新開始,也速該將會讓髯鳴隨心所欲地綻放!發生過的往事不可以更改,也速該能做到的就是讓鐵木真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成長為一座充滿靈性的大山,然后頤指氣使,操縱天宇間所有的生靈和神仙!
那一刻楊玉環怔怔地站在宅院內,摒棄所有的雜念,替鐵蛋祈禱,祈禱外孫能夠平平安安地回來!不知道為什么,從父子倆走出宅院的那一刻起,楊玉環的內心生成了一種預感,感覺中鐵蛋再不會回來……好像是一場預謀,自從外孫來到莫宇以后,也速該一次也沒有看望過自己的兒子,這天早晨為什么心血來潮,親自為楊玉環下跪叩拜?也有可能這是一次訣別,也速該暗示曾經的岳母,孩子已經長大,不需要外婆照管……
可能思念心切,胸腔內泛起的全是不祥的意念,就那樣一直等到晚上,還不見鐵蛋回來,楊玉環簡直急瘋了,眼睛充血,廚師送來飯菜,楊玉環沒有胃口,看都不看一眼,不吃不喝干坐著,感覺中失神落魄,腦子里一片混沌。
打道回府,也速該心情舒暢,又大宴群臣,眾將軍也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把所有的贊歌都唱給也速該和他的兒子。那鐵蛋突然哭喊起來:“奶奶!我要奶奶——”
也速該吃驚,這孩子怎么了?整整一天都不見他哭。好像有什么預感,急急忙忙把孩子送到宅院,只見楊玉環已經深度昏迷,只剩下一縷游魂。
鐵蛋趴在楊玉環身上哭喊:“奶奶,我回來了,你睜眼看看!”
卻說那閻王一臉疑惑,楊玉環命不該絕,肯定又是小鬼抓錯了人!法制不健全的年代,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抓錯了人就得送回去,最多說一聲對不起,根本不存在國家賠償。好在楊玉環回來及時,沒有造成后果,孫子鐵蛋一聲哭喊,楊玉環所有的神經感官全部歸位,她把外孫緊緊地摟在懷里,一邊流淚一邊說:“娃呀,你讓奶奶想得好苦!”
從此后也速該為自己的兒子聘請了兩位私塾老師,一個教漢語一個教蒙語,還專門聘請狗剩擔任鐵蛋的武術教練,鐵蛋天資聰穎,無論什么一學就會,八九歲能把四書五經全文誦讀,十二歲練就一身武功,打遍天下無敵手。
那一年南宋皇帝趙構退位,太子趙眘(趙伯仲)當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