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緊張兮兮地再次看向大寶二寶。

仔細端詳的話，兩個孩子眉眼確實很像慕雪舞。

就是這個年歲，碧螺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

蕭明慧慕瀟月走過來，作為慕雪舞那個老將軍父親的續弦夫人，蕭明慧很在意自己府里當家主母的形象。

“青天白日的，你就穿著這么一身破衣服，臉上罩著這么一塊晦氣的白布招搖過市，你還牽著兩個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小叫花子？”

慕雪舞靜靜地聽著蕭明慧的訓斥，話走到最后，她挑起眼皮望向蕭明慧。

“我覺得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這是我的孩子，你們到底需要我重復多少遍？”慕雪舞的語氣鋒芒內斂，聽起來很不耐煩。

蕭明慧本就討厭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將軍府大小姐，她更加討厭慕雪舞那雙與她母親十分相似的眼睛。

慕雪舞的漂亮眼眸總會讓蕭明慧回憶起當初慕雪舞母親為當家主母她在后院養馬喂馬的日子。

過去蕭明慧想方設法地算計慕雪舞，始終沒有贏過她。

如今慕雪舞聲名狼藉，還拉著兩個孩子到處嚷嚷。

看著看著，蕭明慧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說：“行，你慕雪舞厲害，你生了龍鳳胎有功，請吧，慕大姑娘，快帶著你的寶貝金疙瘩回家吧。”

慕宗元目前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

蕭明慧很想看看慕宗元會不會被他當成兒子培養的掌上明珠活活氣死。

慕雪舞也沒客氣，畢竟此處就是她的家。

然而沒走兩步，慕瀟月目中無人地伸手攔住慕雪舞母子三人。

“這是從哪冒出來的野孩子啊，我們慕家是什么客棧酒肆么？沒有親爹的野孩子有什么資格進我們將軍府的大門？”

“啪！”

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雪舞毫不猶豫，甩手就是一巴掌。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那是我的孩子，慕瀟月，你算什么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慕瀟月是蕭明慧的女兒，今年不過十六歲，被蕭明慧溺愛得無法無天。

上輩子她欺負慕紫凝欺負得最狠，看著清秀婉約，實際心腸歹毒。

慕雪舞看慕瀟月不爽兩世了，揮出的巴掌威力十足。

慕瀟月被打蒙，腦瓜子嗡嗡的，暈頭轉向。

“慕雪舞！”看到心愛的女兒被打，蕭明慧勃然大怒，面目可憎，毫無先前將軍府當家主主母的氣派。

慕雪舞直視著氣到渾身顫抖的蕭明慧問：“你也想試試么？”

在蕭明慧看來，過去慕雪舞輕狂也就罷了，如今她一無所有，她沒有資格繼續為所欲為。

于是蕭明慧大聲下令道：“來人啊，把這個一點規矩都不懂的慕家嫡女給我抓住！”

一下子沖出來許多人，都是將軍府老人，都熟悉慕雪舞。

慕雪舞掃著他們看了一圈道：“有人活膩了盡管來，我倒要看看誰敢抓我。”

要知道慕雪舞從小由老將軍親自培養，數次女扮男裝在戰場上殺敵立功。

她不是什么善茬。

即便現在她遭難后遍體鱗傷，也沒有人夠格挑釁她。

小廝們被慕雪舞的氣場震懾，同時被蕭明慧催著動手，他們進退兩難不知所措。

慕雪舞將兩個孩子交給碧螺說：“你帶著他們先進去。”

碧螺動作僵硬地牽住大寶二寶。

慕雪舞折返回蕭明慧面前：“啪！”

她如同打慕瀟月似的，給了蕭明慧一巴掌。

然后看向那些熟悉的府里老面孔問：“這樣可以了嗎？”

過去慕雪舞和蕭明慧雖然不對付，但蕭明慧年紀大又被老將軍慕宗元扶正，慕雪舞對她只是不冷不熱，從未冒犯過蕭明慧。

此時此刻慕雪舞這一巴掌直接打懵了在場所有人。

再也沒有人敢阻攔慕雪舞。

慕雪舞碧螺兩個孩子一并離開。

碧螺心驚膽戰，欲言又止，幾次想要開口，始終沒有出聲。

到了慕雪舞在府里居住的院落后，院門一關，碧螺弱弱地說：“姑娘，你怎么能打蕭夫人……”

慕雪舞漫不經心地說：“能不能的，我都打了。”

大寶咬牙切齒地說：“兩個壞女人欺負娘親，還罵窩和窩妹妹，他們該打！”

慕雪舞看向大寶二寶，笑著摸了摸他們粉嘟嘟的小臉。

碧螺不是忌憚蕭明慧，她是慕雪舞的貼身丫鬟，她有自己的分內職責。

如今慕雪舞的靠山老將軍慕宗元不在國都，將軍府里里外外大小事務由蕭明慧一手掌管。

大道理什么的，碧螺不懂，她只知道在這府里惹到蕭明慧的話，絕對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不過看慕雪舞那氣定神閑給兩個萌娃喂水喝的樣子。

她是完全沒把蕭明慧放在眼里。

碧螺長長地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姑娘都不擔心，她也不想了。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大不了就和慕雪舞一起死。

慕雪舞和大寶二寶都是剛剛回府，衣衫襤褸，還臟兮兮。

忙了一通，母子三人換上了干凈的舒適的綢緞錦服，又吃了飯。

吃飽喝足后，慕雪舞與兩個萌娃上床休息。

慕雪舞身體虛透嚴重，很快睡得天翻地覆。

大寶二寶乖乖地陪了她一會，確認娘妻熟睡了之后，他們心照不宣，躡手躡腳地爬起來，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兩個萌娃找到碧螺，一左一右地拉住碧螺的一只手，異口同聲地開口：“姐姐……”

軟綿綿的喊聲，萌萌噠，聽得碧螺滿心柔軟。

“你們怎么啦？”

“你認不認窩和妹妹的爹爹呀？”大寶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巴巴地問。

“這個……”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碧螺連慕雪舞是不是他們娘親都無法確定，她更加不知道這對萌娃的爹爹會是誰。

“姐姐？”碧螺一直不說話，二寶關心地問：“膩怎么啦？”

碧螺笑著回過神說：“沒事。”

兩個萌娃繼續著自己的問題：“那我們的爹爹是誰呀？”

“你們的娘親不知廉恥下賤卑劣，她認識的，她勾引過的男人不計其數，恐怕只有老天爺知道你們的爹爹是哪個同樣葷素不急的下賤男人！”

慕紫凝踏著月色過來，開口就是狠毒到極致的污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