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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面無表情地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呼吸逐漸平復下來，整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賢者時間。

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明明是抱著要活下去的決心，好不容易才挺進了上城區，如今居然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完全變成了女人的玩物……

恥辱啊。

“十五號！”

下一刻，白發少女直接撲了上來，她手上和頭發上的東西還沒擦掉，看起來傻兮兮的。

“怎么樣，我很厲害吧？”

她瞇起淺藍色的眼睛，莫名帶著幾分討要夸獎的意味，看得林暮一時語塞。

有一說一，一看到慕容雪的樣子，他就不自覺聯想起她剛才的一舉一動，內心頗感不適。

平心而論，他并不是一個很濫情的人，由于自身的外表足夠優越，再加之雙商都算不錯，能力勉強優秀，哪怕是在穿越前，他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句受歡迎。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發展出太過混亂的男女關系，每個月的支出基本都出在吃飯上，剩下的要么存起來要么充游戲，生活規律堪稱人機。

而像是醫生她們，林暮也并不感覺自己和她們的關系有多親密。

目前和紀青竹也只不過是利害一致的合作伙伴，并沒有什么太出格的關系。

至于紀青檸和戴小鹿，也絕對稱不上是熟悉。

如果真的要仔細地追究起來，在自己這二十三年的短暫人生中，目前為止，慕容雪應該算是第一個和他發生親密關系的人。

……不對，也不算是很親密。

不過是做了一次手工活罷了。

而且看她那傻不愣登的樣子，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確實很厲害。”

林暮無縫切換出一副完美的笑容，像是人機一樣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為什么他要因為這種事情而夸獎她??！

已經，不能理解碳基生物的腦回路了。

沒關系，現在的自己是AI！

合格的AI應該忍受主人的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咚咚咚”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巡夜仆人溫和的聲音隨之傳來：

“小姐，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還請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馬、馬上去！”

慕容雪被嚇了一下，她連忙坐直身體，拍了拍自己的臉，“噌”的一下跳了下來，沖進浴室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完事之后，她走到床前，默默地拍了拍手。

原本略顯凌亂的床鋪瞬間恢復整齊，干凈得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這也是上城區的科技產品嗎？

林暮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并未發表看法。

“……呼?！?

慕容雪鉆進雪白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個頭來，更襯托得少女身體嬌小。

“十五號，你也去洗一下，回來的時候記得關燈！”

她將小手圍在嘴邊，圍成一個喇叭的樣子，囑咐道：

“不然太臟了，可不許上我的床！”

“……好?！?

林暮點了點頭，在心中略顯疲憊地長嘆一聲。

害，你還嫌臟啊。

剛才怎么沒見你這樣說呢？

不過還好，這個精彩紛呈的夜晚，總算是要結束了。

在大逃殺一般的選拔之后，經歷了戴小鹿和紀青檸的爭執，回來后還被白發少女按在床上一陣玩弄，從各種角度上來說，都太折磨人了。

沒關系，進入上城區的第一關已經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之后的自己，就要開始沿著兩條路行進了。

一條是完成紀醫生的囑咐，而另一條，則是想辦法奪得[金色核心]，治好[鐵銹癥]。

這兩點，都算不上容易。

第二點，更是難上加難。

畢竟，他現在可是連[金色核心]具體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將內心的愁緒盡數壓下，林暮隨意清洗了一下身子，回來時順便關上了燈。

房間再度歸于一片漆黑中。

剛走到床邊的時候，他就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拉住了，順勢被拽進了被子里。

“噓?！?

在一片寂靜中，林暮能感覺到，慕容雪離他很近，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此刻也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十五號，你還好嗎？”

她輕聲問。

“……還好，問這個干什么？”

林暮眨了眨眼睛，同樣壓低聲音回答道。

“嗯……我就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白發少女貼近了他，抓住了他前襟的衣服。

黑暗之中，她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其實啊，包括剛才讓你叫我主人什么的……我都不是抱著想要羞辱你的意思去做的。”

“只不過……之前你在地下的時候，欺、欺負了我一下，所以，我就想……報復回來。”

慕容雪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最后已經徹底羞得說不出話了。

林暮：“……”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沒事?！?

他輕聲回復道：

“我不在意?！?

不，事實上自己超在意的。

任是誰遭遇了這種事情，都不可能會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的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但慕容雪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身體放松下來，壓抑著嗓子，發出小小的歡呼。

“好了，睡覺吧?！?

林暮像哄小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眼睛一閉就要睡。

如此疲憊的一天，總算是能過去了。

“嗯嗯。”

她很用力很用力地點了點頭，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作為上城區唯一的零級世家，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雪的臥室可以說是相當舒適的。

在確定主人即將入睡之后，房間的溫度便自動調節到了最讓人舒適的程度，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帶有助眠的氣息，讓人不自覺放松身心。

……和下城區一點都不一樣。

下城區的空氣帶著一股怪味，夜晚也比這要來得吵鬧。

他當時睡在工廠的集體宿舍里，半夜能聽見舍友打呼嚕和磨牙的聲音，隨便一個人翻身都能引起床板震動的聲音，很吵。

然后早上醫生會來工廠視察，給鐵銹癥的患者配藥，然后回到診所出診。

之后就是，一天流水線的照常工作。

是如此普通的日常。

和穿越之前比起來，也沒有精彩多少。

“……一定要活下去。”

林暮閉上眼睛，默默翻了個身。

但還沒安靜一會，耳邊就再次傳來了白發少女清透動聽的聲音：

“吶吶，十五號?！?

她抓住林暮的衣袖，拽了拽。

“你睡了嗎？”

“……”

沒有得到回答。

“看來是睡了啊。”

慕容雪點了點頭，小聲地嚷嚷道：

“都不知道和主人說晚安……”

然而，話音未落，就有一雙手抱了過來，將她直接摟進懷里，一只手按住她的腦后，另一只手則摟住她的后背，緊緊地將少女擁住。

兩人之間貼得非常近，近到慕容雪甚至能聽見他那仿佛上銹一般的心跳聲。

“晚安?！?

在黑乎乎的被窩里，林暮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