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緩緩流淌的小溪,不緊不慢地向前推進著。
身為拉文克勞學院的學生,莫迪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鉆研與練習空間血脈能力。這個秘密,他始終藏在心底最深處,不敢有絲毫透露。而同樣來自拉文克勞學院的赫敏,則一頭扎進圖書館的海量書籍里。兩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即便偶爾相遇,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晨光透過拉文克勞塔樓那星狀的窗戶,灑進魔法史課堂。石磚地面上,奇異的光影交錯。
莫迪抱著厚重的魔法課本走進教室,目光下意識地掃向往日與赫敏并肩而坐的位置。赫敏已經(jīng)伏案許久,淺褐色的卷發(fā)垂落在泛黃的羊皮紙上。她咬著羽毛筆的末端,睫毛隨著思考輕輕顫動,完全沒注意到莫迪的到來。
莫迪的手指摩挲著桌角被歲月磨出的凹槽,幾次張合嘴唇。最終,他只是將書包輕輕放在隔著一個空位的桌上。他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能因為與赫敏關系的變化而放松警惕。關于血脈和系統(tǒng)的秘密,絕不能讓任何人察覺。
皮革摩擦桌面的細微聲響,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前排同學好奇地回頭張望,又很快被教授用魔杖敲擊講臺的脆響吸引了注意力。當赫敏第無數(shù)次舉起手,聲音清亮地分析《妖精叛亂簡史》中的時間線時,莫迪望著她微微發(fā)紅的耳尖。
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兩人擠在圖書館角落爭論巨怪弱點時,她耳尖也是這樣被凍得通紅。但此刻,他強壓下想要分享新發(fā)現(xiàn)的沖動,只是在羊皮紙上假裝做著普通的筆記,絕不敢顯露出半點與空間血脈相關的痕跡。
課后,螺旋樓梯彌漫著潮濕的青苔氣息。拉文克勞的學生們,像流動的藍色星河般穿梭其中。
莫迪剛轉過第三個彎,就看見赫敏抱著比她還高的一摞書從上層走下。那些書籍的封皮印著《古代如尼文詳解》《魔法生物棲息地考據(jù)》等燙金字樣,最頂端還歪歪扭扭地壓著一本羊皮封面的《空間魔法理論初探》。
“赫敏!”莫迪加快腳步,袍角掃過臺階上的銅質星標。
赫敏扶了扶下滑的眼鏡,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半秒便迅速移開。發(fā)梢掃過他手背時,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圖書館油墨味。“哦,莫迪,有事嗎?我趕著去圖書館。”她的聲音像被施了靜音咒般輕飄飄的,不等回答,便轉身小跑起來。木質臺階在她腳下發(fā)出急促的聲響,驚飛了棲居在欄桿上的貓頭鷹。
莫迪倚著刻滿星圖的石柱,看著赫敏的藍色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
石面沁出的涼意透過袍袖傳來,他想起曾經(jīng)兩人會在這里比賽背誦記憶咒,赫敏獲勝后得意的笑容比塔頂?shù)你y燈還要明亮。現(xiàn)在,他只能對著空蕩蕩的樓梯,在心中默默練習空間束縛的控制。絕不敢輕易用魔杖在空中勾勒軌跡,生怕被旁人發(fā)現(xiàn)端倪。
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確認沒有人注意后,才敢在腦海中模擬空間絲線的纏繞與釋放。
深夜,寢室里一片靜謐。月光為芬里爾的皮毛鍍上銀邊。
莫迪確認寢室門已經(jīng)鎖好,窗戶也拉上了厚厚的窗簾,才敢開始練習空間血脈能力。他盤腿坐在床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窗臺,看著窗外的打人柳在夜風中狂舞。
當他將空間束縛的范圍拓展到整個寢室時,那些半透明的絲線穿過床幔,卻在觸及芬里爾時自動避開,仿佛感知到小狼胸腔里跳動的溫熱生命。
莫迪忽然笑出聲,伸手撓了撓芬里爾的下巴,“還是你最靠譜,不會把我的秘密說出去。”小狼舒服地嗚咽著,尾巴掃過他練習用的羊皮紙,在“空間坐標定位法”的字跡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爪印。
莫迪趕緊將羊皮紙收好,塞進衣柜最深處的暗格里。那里藏著他所有關于血脈研究的資料,每一份都可能暴露他的秘密。
拉文克勞長桌的盡頭,莫迪用叉子戳著盤中的南瓜派。
遠處傳來赫敏清脆的笑聲,她正指著羊皮紙上的公式向同學解釋,鼻尖沾了一點墨水都不自知。
莫迪下意識摸向口袋里原本打算送給她的羽毛筆——那是用獨角獸尾羽制作的,書寫時會自動浮現(xiàn)淺藍色熒光。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后,才悄悄將手抽回。現(xiàn)在,筆桿在他掌心沁出冷汗,他突然用力將筆塞進抽屜深處。金屬碰撞聲引得鄰座同學側目,他強裝鎮(zhèn)定地笑了笑,心里卻在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因為情感的波動而疏忽了對秘密的守護。
壁爐的火焰噼啪作響,映得莫迪的影子在墻上微微晃動。
他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過往那些被忽視的瞬間突然清晰起來:赫敏借口要復習錯過的夜游邀約、對他新掌握的空間技巧只是敷衍點頭、甚至在走廊相遇時假裝整理書包錯過對視。
“舔狗不得好死。”他對著跳動的火苗輕聲說,火焰突然竄起,在磚墻上投射出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狼影。緊接著,他又自嘲地補上一句,“暖男還得排在狗后面,我算是明白了。”想到這,他不禁搖頭苦笑,覺得自己之前費盡心思關心赫敏,卻換不來同等的回應,實在有些可笑。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秘密的重要性遠超過此刻的情感失落,他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莫迪將最后一口南瓜汁一飲而盡,玻璃杯重重磕在桌上。
遠處赫敏的笑聲依舊在飄蕩,但他不再覺得那聲音像咒語般令他心慌。他翻開新的羊皮紙,在標題欄鄭重寫下《論魔法理論與基礎應用》,故意用普通的魔法知識作為掩飾。
筆尖落下的瞬間,窗外的北斗七星突然連成一線,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神秘的銀痕。但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繼續(xù)專注于自己的偽裝筆記,不敢有絲毫多余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