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終于打破了魔藥課教室的沉悶。莫迪和赫敏并肩走出教室,午后的陽光穿過走廊的彩色玻璃窗,在石板地上投射出斑駁陸離的光影,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然而,這明亮的光線卻未能驅散赫敏心頭的陰霾。她緊咬下唇,腳步沉重而拖沓。手中的課本被攥得皺巴巴的,邊角都微微卷起。時不時,她抬手推一推下滑的眼鏡,試圖借此遮擋住眼眶中閃爍的失落。
莫迪敏銳地捕捉到赫敏的低落。自入學以來,他們形影不離,莫迪太了解赫敏此刻的心情了。他輕輕碰了碰赫敏的胳膊,用稚嫩卻滿含安慰的語調說道:“赫敏,千萬別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斯內普教授那副兇巴巴的模樣,活脫脫像故事里專門刁難人的大反派。不管是誰站在那坩堝前,他都能挑出一堆毛病。你還記得上次杰克調配簡單魔藥的事嗎?杰克每一步都嚴格按照課本操作,成品色澤純凈,氣味也恰到好處。可斯內普教授還是因為藥汁顏色淺了那么一丁點,就把杰克訓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赫敏苦笑著搖搖頭,聲音帶著濃濃的自責:“但今天實實在在是我犯了錯。攪拌的時候,我腦子一亂,用力過猛,藥汁濺得到處都是。要不是你及時提醒,我肯定會被斯內普教授罰站在教室前面,成為全班的笑柄。”
兩人沿著蜿蜒的走廊緩緩前行,路過一幅巨大的壁畫。壁畫上,小巫師們正在學習魔法。有的魔杖失控,火花四濺;有的騎著掃帚東倒西歪。
莫迪靈機一動,停下腳步,手指向壁畫說道:“你瞧,這些小巫師第一次施展魔法時,狀況比咱們還糟糕。和他們比起來,咱們在魔藥課上這點小失誤,簡直不值一提。而且大家都知道你有多厲害。上次在圖書館,面對堆積如山、復雜難懂的魔法書籍,你憑借敏銳的洞察力,很快就找到了關于魔藥的關鍵知識,幫大家解答了難題。上次魔藥課分組,你提出的獨特攪拌方法,讓咱們的魔藥進度遠遠超過其他小組。”
赫敏嘴角泛起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很快又陷入沉默,眉頭依舊緊緊鎖著:“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斯內普教授那些尖酸刻薄的話,還有同學們的笑聲,就像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扎在我心里,讓我難受極了。”
莫迪轉過身,目光堅定地看著赫敏,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赫敏,千萬不要讓別人的話左右你。你的價值,絕不是由一堂魔藥課,或者斯內普教授的幾句評價就能決定的。記得上次在魔咒課上,我被懸浮咒折磨得焦頭爛額,羽毛在桌上紋絲不動。是你耐心地教我念咒語的竅門,糾正我的手勢,幫我順利讓羽毛飛了起來。還有那次在草藥課上,曼德拉草和毒觸手長得極為相似,大家都傻傻分不清。你只看了一眼,就準確地分辨出來,還詳細地教我們如何從葉片形狀、氣味等方面進行區分。你的聰明和熱心,在我心中無比珍貴,遠超這一次魔藥課的失敗。”
赫敏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可很快又被猶豫取代:“但我今天讓你失望了,咱們本應默契配合,可我卻……”
“絕對沒有!”莫迪斬釘截鐵地打斷她,語氣無比堅定,“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最棒的赫敏。誰都有狀態不好、出錯的時候,這只是成長路上的一個小插曲。”
看到赫敏嘴角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莫迪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暗自思忖,得做點什么讓赫敏徹底走出陰霾。突然,霍格沃茨廚房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
上周,莫迪在和高年級學長聊天時,聽對方眉飛色舞地描述過廚房的奇妙景象。寬敞的廚房里,數不清的家養小精靈在忙碌穿梭。它們身形小巧,動作卻十分敏捷,操控著巨大的銅鍋。鍋里的湯羹翻滾著,熱氣裹挾著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勺子和鏟子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在空中自動飛舞攪拌。烤雞在烤架上滋滋作響,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濺起陣陣金色的火花。還有那些神奇的甜點,有的咬一口,五彩煙花便會在舌尖綻放;有的吃完后,身體會像氣球一樣短暫漂浮起來。
莫迪心想,要是赫敏看到這充滿魔力的場景,肯定會驚喜萬分,所有的煩惱都會被拋到九霄云外。可不能提前告訴她,得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讓這次探秘之旅成為一段難忘的回憶。想象著赫敏看到廚房時眼睛發亮、開懷大笑的模樣,莫迪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前往餐廳的路上,赫敏下意識地和莫迪靠得更近,偶爾碰到他的手臂,心中涌起一絲安心。莫迪一邊走,一邊絞盡腦汁逗赫敏開心,講著從同學那里聽來的趣事:“你知道嗎?昨天課間,納威的蟾蜍突然不見了,他急得滿頭大汗,最后竟在變形課教室的坩堝里找到了它,那模樣別提多滑稽了。”
赫敏時不時被逗得咯咯直笑。當路過一幅會動的肖像畫時,畫里的老巫師沖他們眨眨眼,還調皮地吹了聲口哨,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在不經意間升溫。
莫迪不動聲色地帶著赫敏朝著掛毯后的那扇門靠近,心中默默期待著赫敏看到廚房奇妙景象時驚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