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魔杖尖端微微發顫,照亮了鐵門邊緣斑駁的銹跡。
當他推開那扇布滿裂痕的鐵門時,一股腐臭且帶著鐵銹味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嚨。
屋內光線昏暗,幾盞掛在墻壁上的魔法油燈散發著幽綠的光芒,在墻壁上映照出扭曲的陰影,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
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瓶罐,褐色的黏液正從裂縫中緩緩滲出,在石磚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
就在光影交錯的剎那,哈利的瞳孔猛地收縮。
奇洛教授裹著層層疊疊的紫色頭巾,身體以一種不自然的弧度扭曲著立在房間中央,雙手垂在身側微微抽搐,像是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
“是你!”哈利大驚,聲音在顫抖中帶著難以置信,魔杖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奇洛的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臉部肌肉卻如同被凍結般紋絲不動,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是我,”他語氣平淡,仿佛談論的是天氣,“我還懷疑過究竟可不可以在這兒遇見你呢,波特。”
哈利的大腦一片混亂,脫口而出:“但,我還以為是斯內普——”
“斯內普?”奇洛再次發出笑聲,尖銳又冷酷,與平日里結結巴巴的模樣判若兩人。
“是的,斯內普的確值得懷疑。有他像老鼠一樣四處分散注意力真是十分有用。
沒有他,誰會去懷疑可——可——可憐、結——結——巴巴的奇洛教——教授呢?”
哈利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墻壁。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眼前不斷閃過魁地奇賽場上莫名失控的掃帚、森林里獨角獸慘死的畫面,所有零散的碎片在此刻拼湊成令人戰栗的真相。
“但斯內普曾經想殺掉我!”他聲音發顫,卻強撐著質問。
“不,不對。是我想殺掉你。”奇洛慢悠悠地走近,長袍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你的朋友赫敏在那場魁地奇比賽中向斯內普放火時不小心把我碰倒了。
你和他把我的隱形眼鏡給打破了。再多幾秒我就要把你從掃帚上弄下來的,可斯內普在這時念了一個對抗咒語,救了你。”
“斯內普要救我?”哈利瞪大了眼睛,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領口。
“當然了,要不他為什么要在你的下一場比賽中當裁判呢?他是為了不讓我有機會再下手。哼,真有趣……”
奇洛冷冷地說,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其實他根本無需這樣做,因為有鄧布利多在看著,我根本就不敢干什么。
所有人都以為斯內普在阻撓格蘭芬多獲勝,而他也為此不受歡迎……唉,多么浪費時間啊!怎樣也好,我還是可以在今天晚上殺了你。”
話音未落,奇洛彈了彈手指,一根漆黑的繩子如同活蛇般竄出,眨眼間將哈利捆得結結實實。
繩子勒進皮膚,帶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太愛多管閑事了,波特。你萬圣節時在校園里亂走,一定見到了我吧,那時我在查看那塊石頭是被什么守衛著呢。”
“是你讓那巨怪出來的嗎?”哈利掙扎著,卻無法掙脫繩索的束縛。
“當然了。我有應付巨怪的特別天分——你一定已經看到了我對前一間房里的那一個做了些什么了吧。
可是在每個人都四處奔走著去找它的時候,斯內普卻早已懷疑我了,他直接上三樓來找我——可惜我的巨怪居然沒有把你打死,連那只三頭犬也沒有把斯內普的腿撕裂。真是可惜!”
奇洛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遺憾。
“好了,波特,安靜地等著我吧。我要去看看這塊有趣的鏡子了。”
奇洛轉身走向房間角落,直到這時哈利才發現那里放著一塊鑲著古樸邊框的大鏡子,鏡面蒙著一層薄霧,透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這塊鏡子是找到魔法石的關鍵,”奇洛喃喃自語,在鏡框旁邊來回踱步。
“我肯定鄧布利多可以提供一些線索……可惜,他現在還在倫敦,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我早已經走得遠遠的了……”
哈利心急如焚,他知道必須盡量讓奇洛多說些話,別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研究那塊鏡子上。
“我見到你和斯內普在那片森林里——”他不加思索地說。
“對呀,”奇洛一邊繞著鏡子轉,一邊心不在焉地應著。
“就是在那次他發現了我,想看看我已經走到哪一步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懷疑我的,以為他可以嚇到我,卻不知道我有伏地魔大人在身邊。”
奇洛的眼中突然閃過貪婪的光芒,他從鏡子后面走了出來,死死盯著鏡面。
“我已經看到那塊石頭了!我要報告給我的主人知道……但是,究竟要怎樣才能拿到它呢?”
哈利拼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繩索,可繩子卻越勒越緊。
他腦筋在飛轉,迫切地想要趕在奇洛之前找到魔法石。
他努力向左邊挪動,卻因繩子的束縛一失足跌倒在地。
好在奇洛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在一個勁地自言自語:“這面鏡子用來干什么的呢?究竟要怎樣利用它呢?主人,快幫幫我吧!”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奇洛體內傳出,令哈利毛骨悚然:“利用那個男孩……利用那個男孩……”
奇洛猛然轉向哈利,眼神中帶著詭異的興奮:“對了——波特——過來這兒。”
隨著他拍手,捆住哈利的繩子應聲而落。
哈利強壓下內心的恐懼,緩緩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快過來,”奇洛催促著,“看著這塊鏡子,然后告訴我你見到了什么。”
“我一定得撒謊。”哈利在心中暗暗發誓。
當他走到鏡子前,閉上眼再睜開時,鏡中的自己露出微笑,從口袋里取出一塊血紅的石頭,又將其放回。
與此同時,哈利感覺有一樣沉重的東西落入自己的口袋——他竟然得到了魔法石!
“好了?”奇洛不耐煩地問,“你看到了什么?”
“我見到自己在跟鄧布利多校長握手,”哈利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我還為格蘭芬多贏得了學院杯。”
奇洛頓時暴跳如雷,咒罵著:“快點滾開!”
哈利轉身欲走,卻聽見那個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波特快回來!”奇洛怒吼,“快把真相告訴我!剛才你究竟見到了什么?”
“讓我來跟他說……面對面地說……”那個聲音充滿了壓迫感。
“主人,你的力量還不足夠!”奇洛有些慌亂。
“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可以這樣做了。”
哈利只覺渾身僵硬,仿佛被“魔鬼的羅網”纏住,不受控制地被帶到奇洛跟前。
隨著奇洛緩緩解開頭巾,那張隱藏在后腦勺的可怖面孔逐漸顯露——粉筆般死白的臉上,嵌著一雙閃著紅光的小眼睛,鼻子是裂開的一道縫,活像一條蛇!
“哈利?波特……”伏地魔低聲說,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看見我變成什么樣子嗎?我活得更加陰暗和隱蔽了……我只能夠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
但通常都有很多人愿意讓我使用他們的心臟和思想……獨角獸的血在這幾個禮拜里不斷地增加了我的力量……
你不是看到我忠心的奇洛在森林里為我吸血嗎?現在,只要我有了那塊長生不老藥,就可以制造出一個自己的身體了……你為什么還不把口袋里的那塊石頭交出來呢?”
哈利的雙腿恢復知覺后,立刻向后倒退,心中的憤怒與恐懼交織。
“別像個傻瓜似的再反抗了,”伏地魔冷笑著,“你最好救自己一命,加入我們。不然,你就會和你父母一樣死無葬身之地……他們臨死還向我求饒呢……”
“你說謊!”哈利突然大喊,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伏地魔發出刺耳的笑聲,“多么感人啊……我一向都很欣賞勇氣的,沒錯,孩子,你的父母十分勇敢……
我是先殺你父親的。他很勇敢地和我搏斗。但你母親其實是用不著去死的,她是為了保護你……好了,把石頭交給我吧,別讓她為你白白送命……”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