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轍站在教室后門，看著聶磊和張宣收拾書包。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是他們少有的吃飯機會了，高考就要來了。

“走吧。”張宣把書包甩在肩上，露出標志性的虎牙笑，“今天我請客。”

聶磊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把最后一本書放進包里：“你請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三人并肩走在放學的路上，初夏的風帶著槐花的香氣。云轍走在中間，左邊是張宣，右邊是聶磊。這條路他們走了兩年半年，每一個拐角、每一家店鋪都熟悉得像是刻在骨子里。

“還記得高一那會兒嗎？”張宣突然說，“咱們第一次一起吃飯，就在老劉面館。”

云轍笑了。那天他們剛分到一個班，中午吃飯時在面館偶遇。張宣自來熟地湊過來拼桌，聶磊則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結果張宣一碗面吃到一半，突然發現碗底躺著一只小強，當場跳起來大喊大叫，把面湯灑了聶磊一身。

“你還好意思說。”聶磊瞥了他一眼，“我那件襯衫可是新買的。”

“后來不是請你吃了一個月的飯嘛。“張宣撓撓頭，“不過說真的，要不是那次意外，咱們可能到現在都不熟。”

云轍看著街邊的梧桐樹，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是啊，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們三個，怎么可能成為最好的朋友。

他們最終選了一家新開的川菜館。店面不大，但裝修得很溫馨。老板娘是個四川人，說話帶著濃濃的鄉音。

“要個水煮魚，麻辣香鍋，再來個回鍋肉。“張宣熟練地點菜，“對了，聶磊你不是不吃辣，給你來個清炒時蔬。”

“也不知道個水煮魚還能吃幾次呢。”聶磊沉默著從書包里掏出保溫杯，給每人倒了一杯茶：“這是我媽特意泡的枸杞菊花茶，說能清心明目。”

云轍捧著溫熱的茶杯，看著杯中漂浮的菊花。聶磊總是這樣，細心周到得不像個高中生。記得有次他發燒，聶磊特意翹了晚自習去給他買藥，還在他桌上放了張紙條：“多喝熱水，記得吃藥，別逞強。”

菜上得很快。張宣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水煮魚，被辣得直吐舌頭：“我去，這也太帶勁了！”

“慢點吃。”聶磊遞給他一張紙巾，“又沒人跟你搶。”

云轍看著他們斗嘴，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這樣的場景，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張宣計劃著去BJ讀軍校，聶磊要去廣東，而他也要去南京。

云轍看著兩個好友，突然回憶起來了什么：“你們還記得高二那次運動會嗎？”

張宣和聶磊都愣了一下，隨即也都回想起來了。

那是高二的春季運動會，張宣報了3000米長跑。跑到最后一圈時，他體力不支摔倒了。云轍和聶磊二話不說就沖進了跑道，一左一右架著他跑完了最后400米。三個人一起沖過終點線時，全場都沸騰了。

“所以，”云轍說，“沒什么好怕的。就算我們分開了，也會遇到現在的我們”

張宣的眼圈有點紅，他舉起茶杯：“來，為我們三個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