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結伴而行，李尋仙看著他們已經千辛萬苦到最后進入赤英玄山后，被赤英龍族的氣運之子打敗。

林凡重傷，李尋仙暴露出自己的百靈之體。

到最后也沒有能成功挽救無極宗。

李尋仙一直看到無極宗覆滅，柳婉儀遁走。

“赤英玄山，龍血真骨，妖主圣令殘片嘛？”

望向千里之外，正在和赤英龍族相抗衡的無極宗。

他們現在的進展很不錯，已經將戰線向前推進了幾千里。

僅僅是損失了一位合體境界強者，便設計殺死了三位赤英龍族的合體境。

卻不曾想，若是不發生意外，這便是他們所能獲得的最大成果。

李尋仙搖搖頭，再度將目光投向未來。

只可惜這一次的未來不能讓李尋仙如愿。

盡管李尋仙無數次嘗試，未來似乎都已經固定。

無極宗覆滅，林凡重傷，李尋仙百靈之體暴露已成定局。

這幾十次的未來，不過是不斷是重復第一次罷了。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變數的重要性。

突如其來的割裂感將李尋仙的意識扯回身體。

好在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而這個時候，李尋仙卻是止不住臉上的笑意。

“這就是變數嗎？”

李尋仙回首望向另一個李尋仙。

將手探向對方的丹田，天輝華和凈華都安穩的躺在其中。

“時間的力量，果真恐怖。”

“現在，我也不能稱作李尋仙，以后就叫我慈悲者，如何。”

慈悲者把玩著李尋仙的發絲，她說出的話語似乎引起了世界之外的共鳴。

正在主世界線的一處凡間餐館中細細品味著湯圓的李尋仙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慈悲者嗎？你似乎將自己的想象的太過于偉大些了吧。”

叫來小二，將一些凡俗財物交付給對方，嚇得小二著急忙慌的交出掌柜。

“抱歉啊客人，這，這也太多了吧，我們這是小店，找不開。”

掌柜見到這般多的財務也是心頭慌張，能隨手拿出這么多錢的人又怎會是凡人，支支吾吾的對眼前的斗篷女子道歉。

斗篷女子搖搖頭：“多余的錢，就當是我買下著鋪子的錢吧。”

“這位小姐，還請恕罪。”掌柜圓滑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這家鋪子，是祖上傳下來的，若是小人賣了，等到日后魂歸九天，恐怕列祖列宗都饒恕不了自己，還請見諒。”

斗篷女子勾起嘴角，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如果我說一月之后，這里將會被洪水淹沒，你還愿不愿意賣呢？”

聽見對方斷言一月之后會有洪水造訪此地，掌柜更加確信眼前之人不是凡人。

甚至第一時間都沒有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未等掌柜回應，旁邊桌子，一位公子手搖玉扇輕笑出聲。

“這位小姐，編造謊言，逼迫他人，恐怕不是大家閨秀所為。”

斗篷女子沒有回答，眼前的男子，他的一生已經被李尋仙觀盡，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善人呢。

可惜也死在了這場洪水中。

沒有與之爭辯，斗篷女子只留下一句“一月之后，我會再來。”便原地消失了。

見到這如同仙人般的手段，二人也是大驚失色。

掌柜更是慌忙跪下，磕頭求饒。

一月之期很快，掌柜特意在今日將所有客人拒之門外。

斗篷女子悄無聲息的落座：“難道你們就如此害怕修行者嗎？”

面對著不斷堆積在桌子上的美食，斗篷女子的發問，讓掌柜的誠惶誠恐。

他糾結著是否要說實話，若是說出實話，會不會惹眼前的仙人生氣，然后揮手滅了他們。

一聲嘆息，如同長久寂夜中的一線光芒，讓掌柜的如釋重負。

“我想知道你的選擇。”

“仙人請講。”

面對斗篷女子莫名其妙的話，掌柜的也順著話茬接下去。

“在面對天災之際，是從容地死去，還是痛苦的活著，你會選擇哪一種？”

面對這一問題，掌柜的一時之間也回答不上來。

他們祖上，其實也是逃荒之年，來到這里，之后這里才慢慢的繁榮起來。

據他的爺爺所說，他們剛到這里的時候，這里還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直到他們慢慢的開荒，將一片片土地，通過刀耕火種，通過他們的雙手，最后建成了這座小鎮。

那個時候，他們中間有人會自暴自棄嗎？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他想，會有的，但更多的人都在用盡自己的全力，去追逐著未來，用生命譜寫奇跡的華章。

思緒飄向遠方，掌柜不禁望向窗外，外面獨屬于人世間的喧囂，也讓他想明白自己的答案。

“活著，哪怕是痛苦的活著，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就會有未來。”

眼神之中再無對神明的敬畏和恐懼，只有對未來的渴求和期待。

“我，也知道了。”

從李尋仙所看見的未來之中，那場對于這座小鎮稱得上毀天滅地的浩劫——洪水，到來了。

大水沖垮一座座房屋，暴怒的洪水誓要將這里毀的一干二凈。

站與穹頂之上的李尋仙，高望蒼天。

然后將一滴滴自己的鮮血流入洪水中，而后，屬于人的奇跡出現了。

洪水退去，原本繁華的小鎮也不復存在。

但所幸，大部分人因為‘運氣’，也因自己的努力存活了下來。

看見那位掌柜站在剩余存活下來的鎮民面前鼓舞著他們。

“大家不要慌亂，我們已經得天之幸，活了下來，昔年，我們的先祖能夠建起這座小鎮，身為英雄的后輩們，我們又怎么能言棄？”

在他的鼓動下，所有人都開始收拾起了殘局。

將所有遇難之人安葬之后，他們重復起了先祖們舊路。

開荒種田，修建茅屋，漫漫長路，與眾同行。

時間悄然流逝，已經年邁到睜開雙眼都費勁了掌柜，突然有一天回到了餐館中。

明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卻仍舊不愿意就此歸去。

在他逝去的那一天中，原本渾濁的雙眼也多了幾分清明，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說著什么。

直到那位仙人的出現，用著幾十年不曾聽過的聲線說道：“你創造了奇跡，也創造了未來。”

得見自己熟悉的仙人，還未道謝，便與世長辭。

原本，在慈悲者的視界，他們的小鎮會被洪水，然后剩下的人各奔東西，最后這里又成為一片荒地。

直到幾百年后，那位的到來，這里才重新繁榮。

站在掌柜的墓碑前。

慈悲者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我真的能稱得上一句慈悲呢？”

這里的毀滅是注定的，畢竟這里的存在就只是為他。

眼神飄忽向遠方，慈悲者的影子也在黃昏之末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