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和領域的碰撞，是能量和規則的對抗。

領域撞擊附近，50米范圍內，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

這里湮滅了物質，只有能量能夠存在。

或許是空間被加固過，兩人的領域碰撞，并沒有能撕裂空間。

江傲雪全程冷著臉，臉上沒有多余表情，右手一直緊緊握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全力出手。

海拉輕輕打個響指，之前消失的骷髏尸潮再次出現。

這次比以往的數量都多，里面也不純粹是動物，也出現了皮膚發黑的人類尸體。

也不知道是從醫院停尸房里出來的，還是剛剛死去的。

江笑眼神盯著其中一具尸體，那具尸體的臉他很熟悉。

那是王大永的臉，他剛剛才將英雄的尸體藏起來。

這是海拉在故意激怒他，從始至終海拉的目標都是自己。

江笑決定賭一把，賭注就是他和海拉的命。

江笑臉上浮現一絲憤怒，“海拉，你這樣的人簡直不配活在世界上。

死人你都要羞辱，你代號叫死亡女神，你還真把自己當神了？

不過是一個失去了人性的野獸！”

男人一邊大聲辱罵，下一秒身影就出現在王大永尸體旁邊。

海拉眼底憤怒變為喜色，好，終于等到你出來了，出來你就別走了！

江笑試圖帶走王大永的行動失敗了，王大永的尸體非常抗拒江笑，看到他就會發起進攻。

按照之前他在【高維形態】觀察所知，除非他先把尸體剁碎，否則都不可能讓尸體死去。

如果他愿意這么做的話，甚至都沒必要出現在這里。

“師父！”

江傲雪高呼一聲，江笑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深意。

江傲雪神色一頓，琢磨師父這一眼是什么含義，拼命？賭命？創造機會？還是讓她一個人逃命？

她決定靜觀其變，畢竟師父逃跑能力還是有的。

黑霧濃重如同地獄入侵，江笑伸手都無法看見自己手指，“你不就是想要引我出來嗎？我出來了，你反倒不敢現身？”

“靠黑霧的侵蝕和攻擊就可以殺了你，我為什么要冒險見你？”

“竟然能讓一名A階如此害怕，我這區區一個E階說出去都沒人信吧。”

“害怕？不不不，獅子搏兔都要全力以赴，我只是用盡一切手段贏下戰斗。”

江笑微微一笑，“永黯之門的A階以神為代號，你們這群瘋子是真以為自己是神？還是說只是在自娛自樂？”

“真是幼稚的激將法，”海拉身影浮現在江笑20米外。

“幼不幼稚不重要，管用就好。”

江笑手里握著【量子解構】，海拉忌憚的眼神也停留在【量子解構】上。

“你一直拿著它，就算我不殺你，你也很快就會瘋掉。”

“哦，是嘛，那你還留在這干什么？”

“【量子解構】給我。”

“好啊，你來拿。”

江笑抓著刀尖，用刀柄對著海拉，“怎么，自號為神，也會畏懼？

所謂神，不過是力量更強的人而已，而摒棄了人性，只是更強的野獸。”

海拉沒有動，她盯著江笑，似乎想要看穿對方。

“你想殺我？”

“是啊，你死了我會開三天流水席。”

海拉看了眼戒指，戒指沒有示警，對方沒有說謊，但她不知道戒指鑒謊能力是否對江笑還有用。

她之前過于依賴戒指的能力，如今面對一個完全無法辨別真偽的男人，她心里有些慌。

她真的分不清，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把【量子解構】丟地上，我就放你走。”

“你想要就自己來拿。”

海拉嘴里說著獅子搏兔也要用盡全力，心里卻沒把江笑放在眼里。

一個E階，有一點逃跑能力，能無視A階威壓，又能如何？

“好。”

海拉一步步朝江笑靠近，江傲雪拔劍出鞘。

她不知道師父想要做什么，她只能選擇相信。

19米。

18米。

12米。

11米……

看到海拉進入了他攻擊范圍，江笑笑得很開心。

“吶，還給你！”

江笑開啟【高維形態】，瞬間消失。

他出現在海拉身邊，對方卻根本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手中的【量子解構】順利捅進對方腦袋，只等他退出【高維形態】就可以對海拉造成傷害。

他知道自己等級低，就算有【量子解構】能力加成，能對A階造成傷害。

但這種傷害如果不致命的話，沒有任何意義，A階強者就算不鍛煉肉體，肉體侵蝕度也不會太低。

還有領域保護，兩者疊加，他也最多夠破防。

但他瞄準的目標是一種概念，海拉的天賦。

在江笑消失瞬間，海拉就提高警惕，黑霧如同實質一般擴張。

再高明的隱身能力，也會怕群體傷害。

但海拉不知道的是，江笑根本就不是什么隱身能力。

他是進入【高維形態】，等于說是臨時擁有無敵+隱身+傳送。

只要不是來自更高維度的攻擊，都無法傷害到他。

“嗤！”

江笑出現在海拉身前，【量子解構】手術刀泛著奇異金光，破開海拉額頭。

“啊啊~！！！”

海拉發出劇烈慘嚎聲，天賦再次失控。

黑霧不斷炸裂崩碎，狂暴形成各種奇怪形狀，對周圍發起無差別攻擊。

江傲雪敏銳察覺到戰機，趁這個時候對海拉發起進攻。

海拉在受創第一時間是想要殺死江笑，但對方極其狡猾，只是短暫現身就消失不見。

她沒想到對方能力如此詭異。

更沒想到，江笑能夠發揮出【量子解構】如此強大的實力。

這是比剛剛她被江笑傷到，更震驚的事情。

永黯之門不知道用多少人做過實驗，使用過【量子解構】沒死的，只有三個。

但三個人全瘋了。

整天被各種負面情緒包圍，連自殺的欲望都消失了，像行尸走肉一樣活著。

而這些人，只不過是使用【量子解構】剝離A階天賦，還是在對方失去抵抗能力的前提下。

憑什么江笑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江笑一直沒有松開【量子解構】，握住這么久，還使用它來攻擊自己。

這種百倍負面情緒增幅之下，任何一點負面情緒，都可能無限放大。

最后在恐懼中自殺身亡。

“你是個怪物，”海拉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恐懼。

“你竟然沒有負面情緒？”

江笑盯著海拉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并沒有看到對方的天賦。

在【高維形態】下，握住【量子解構】時，他可以看到更多東西，某些無形概念，比如天賦。

在他的視野中，海拉的天賦象征是一座黑色祭壇，從祭壇上蔓延出無數黑色絲線，和海拉鏈接在一起。

他剛剛只是砍斷了幾根而已，完全算不上剝離天賦。

再砍個幾千刀，估計能將天賦剝離出來。

海拉不清楚這一點，她只知道，自己天賦失控了，她害怕了，所以她想要暫時撤退。

不能叫撤退，應該叫戰略轉移，對方支援很可能就要到了，這時候硬拼很不明智。

海拉融入黑霧中，翻滾的黑霧綿延十公里，這是她逃跑和防御的最佳掩護。

也是她敢獨自一人挑釁特調局的原因，打不過大不了就跑，反正你們也攔不住我。

“她在那邊！”

江笑握著【量子解構】，眼睛進入【高維形態】時，隱隱能察覺到黑色祭壇方位。

“師父，別追了，”江傲雪試圖勸師父暫時先放棄報仇的想法。

江笑掏出手機，上面只有郭天王的一條短信。

“我已進入黑霧領域，你死了沒？”

“2打1，只要找到她，我們勝算很高，她以為有死氣和領域的掩護，沒人能找到她。

這是最好的機會。”

江傲雪松開手，表情依舊清清冷冷，“那就做吧。”

海拉抬頭看了眼另一個方向，又一個A階進入她領域。

她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有兩名A階保護，她不但殺不了江笑，自己都可能有危險。

“我們先去找郭天王。”

江笑一把摟住江傲雪的腰，女孩身體瞬間繃緊，“你，你干什么？”

“當然是你帶我飛，”江笑抹了把鼻子，擦掉鼻子下方鮮血。

精神力使用過度，他已經超負荷使用精神力了。

腦子里好像有個小人，拿著鉆子一直鉆，讓他跟著一抽一抽地疼。

“哦，”江傲雪拿出一塊手絹，幫師父輕輕擦掉鮮血，“師父，你真的那么想她死嗎？”

“嗯。”

“我知道了，我幫你！”

江笑手里一直握著【量子解構】，海拉的天賦象征是一座黑色祭壇。

那小雪的天賦象征就是一把巨劍，遮天蔽日，散發著無窮寒意與殺機。

那密密麻麻的劍氣和小雪連在一起，他覺得如果自己攻擊對方天賦，可能受傷的是自己。

江笑幾乎瞬間可以肯定，小雪天賦要比海拉高，小雪可能是S階天賦。

郭天王一邊利用湮滅刀域驅散黑霧，一邊慢慢搜索。

“人呢？怎么不回消息，不會是真死了吧？不是說禍患遺千年的嗎？”

從身后傳來劇烈破空聲，郭天王瞬間提高警惕，回頭就看江笑摟著女孩飛過來。

“你耍我？”郭天王臉一黑。

“永黯之門A階，代號死亡女神，名字叫海拉，她受傷了正在逃跑。

我能追蹤到她，你怎么說？”

江笑這時候沒在開玩笑，以最簡短的語言交代了前因后果。

“淦她！必須淦死她！”

郭天王沒有任何猶豫，提著刀就來到兩人身后。

“血債血償，現在想跑，晚了！”

海拉逃跑了三分鐘，卻感覺身后追兵越來越近，對方不但沒有被她各種手段迷惑找錯方向。

簡直是沒有任何猶豫，直線朝她逼近。

這種速度，只有A階全力爆發才有。

她已經來到領域邊緣，現在離開領域的話。

如果甩不掉對方，他們不可能再給自己全力展開領域的機會。

海拉又繞了幾圈，對方還跟在身后，她可以肯定他們有追蹤自己的手段。

對面兩名A階，打可能打不過，跑現在又跑不了，現在是進退兩難。

連續幾次之后，海拉不決定跑了，停下來等待身后追兵。

“你們是要與永黯之門不死不休嗎？”

海拉冷聲問道，臉上一直都有的微笑也消失了。

“你要不要臉？從你們制造綁架案件開始，特調局就與你們不死不休了！”

郭天王拔出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們活。”

海拉臉色浮現一絲猶豫，最終化為堅定。

“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大秘密，用這個秘密換你們放我走。”

“別妄想了，特調局不會和永黯之門做交易的！”

郭天王嗤笑一聲，還給了江笑一個警告眼神。

有些事情是底線，他怕江笑拎不清，到時候可不是背個處分就算了的。

“這個秘密涉及到整個藍星，不，是整個宇宙，還有無數世界。

甚至包括永黯之門的來歷，你們真的不想知道嗎？”

江笑主動后退一步，江傲雪也抽出漢劍【思君】。

海拉搖搖頭，“為個人情感與私欲左右，你們連強者都算不上。”

“少廢話，去死！”

郭天王仿佛是拿海拉發泄怒火，一上來就開始最危險的肉搏。

當領域不外放，遍布身體表情，A階強者的身體就是最強防御，也是最弱一環。

肉體一旦受傷，就意味著領域被破壞。

領域被破壞，A階可能會跌落境界，也可能會反噬，總之A階強者很少愿意這么拼命。

江傲雪也沒有講什么強者尊嚴，突然繞到海拉身后就是偷襲。

這一戰，逸散的能量，都抹平了幾公里范圍大樓。

幸好這一帶人都跑光了，否則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面對兩名A階圍攻，而且兩者都不弱，江傲雪更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海拉只不過幾分鐘，就開始受傷了。

“既然你們非要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海拉表情一冷，手中突然出現一座斷橋，斷橋射出一道光芒籠罩郭天王。

郭天王茫然環顧一圈，開始對著虛空中發起進攻，明明那個地方空無一人。

“斷橋異夢，這是黑暗主宰大人贈與的寶物，足夠困住他一段時間了。”

“現在，是時候該讓你們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