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興國帶著考察江笑的任務來到湘城，但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湘城。

江笑給沈老頭當導游，三天內逛遍湘城著名景點。

他對于沈老頭目的不敢猜得一清二楚，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無非就是來觀察他，可惜，他無法讓自己緊張。

要是裝出緊張，在這種A階心靈暗能者面前，就跟皇帝新衣沒什么區別。

所以，他就以最普通最平淡態度面對。

聊聊天，沈老頭問的問題，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裝沒聽見。

兩個人相處大致還是很愉快，只是沈老頭對于江傲雪來歷更加好奇。

大多數問題都是朝江傲雪問，女孩大多數時候都不搭理，沈老頭也不生氣。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沈興國不得不結束休假，返回總部。

劉國濤送沈興國去機場，江笑在一旁陪同。

“沈老，這些天玩得還盡興嗎？”

“馬馬虎虎吧。”

“江笑，這小子沒惹您生氣吧？”

“生氣，非常生氣，”沈興國吹胡子瞪眼睛，“這小子不知道尊重我老人家，問他問題不說就算了，還喜歡冷嘲熱諷。”

“啊對對對，”江笑隨聲附和，“要不我跪下來給您磕一個？”

“你看你看，現在的年輕人啊，太浮躁。”

“嗯嗯嗯，”劉國濤親自當司機，順帶陪聊，提供情緒價值。

“沈老金玉良言，年輕人只有吃過虧，才知道什么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江傲雪左手冰激凌，右手小勺子，一口一口專心品嘗美食。

偶然，她會停下，舉起勺子遞到江笑嘴邊。

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

江笑嘴角微微抽搐，他要是不吃，女孩會一直舉著。

“舉久了，胳膊不會酸嗎？”

女孩搖頭，潔白素手毫不動搖，眼神期盼。

“嗤，不解風情，”沈老頭冷哼一聲，“女娃兒都這么主動了，你還問胳膊酸不酸？

你腦子也不笨，怎么有時候像個木頭腦袋。”

“大概是被慣的，”江笑認真分析。

沈老頭被噎了一下，通過后視鏡狠狠瞪了回去，“這小子牙尖嘴利，這女娃怕是要吃虧。

小雪呀，要不你認我當爺爺吧，以后這小子敢欺負你，我幫你出氣。”

“你只是想出氣吧？”江笑微微一笑，戳穿這老小孩不良想法。

“沒錯，怎么不行嗎？眼看不知道什么就腿一蹬，活著還不能順心點？”

“古語有云，老而不死是為賊，古人誠不我欺。”

“你小子別太過分了，”劉國濤警告江笑，“怎么能這么說沈老，這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句話還算人話，”沈老頭撫須微笑，對陪聊投以贊許眼神。

江笑張嘴吃下嘴邊冰激凌，江傲雪嘴角微不可查一彎，繼續安安靜靜吃冰激凌。

只是，后座上，碼得整整齊齊數十個冰激凌盒子，讓人忍俊不禁。

“吃多了會肚子疼，”江笑提醒。

“不會。”

“會的。”

“不會，”女孩固執搖頭。

“肚子疼還不簡單，”劉國濤開始傳授經驗。

“我媳婦也喜歡吃冰激凌，肚子疼的時候，把手搓熱放在肚子上輕輕揉搓，可以緩解疼痛。”

江傲雪柳眉微微一簇，眼神突然一亮，輕哼一聲，拉了下師父衣袖，眼神可憐兮兮。

“江笑，肚子疼。”

江笑嘴角一抽，劉國濤表情也繃不住，沈老頭更是一臉恨鐵不成鋼。

“娃兒呀，女孩兒家的，要矜持啊！要不這小子不懂珍惜！”

江笑拍拍大腿，江傲雪清冷小臉露出淺淺微笑，小心翼翼側躺在男孩大腿上。

江笑輕輕給女孩揉著肚子，女孩時不時發出哼唧聲，像被擼的可愛小貓。

嗯，偽裝成可愛小貓的兇殘老虎。

“沈老，有個問題想請教下，”江笑給女孩按摩，順帶聊天。

“說吧，不保證回答，也不保證準確，看我心情。”

“關你屁事這四個字，到底算不算成語？”

沈老頭手一抖，扯下兩根胡子，冷著臉氣得直抽抽，“關我屁事！”

劉國濤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卻也沒有再阻止。

他算是看出來了，沈老脾氣古怪，江笑好像已經摸清對方性格。

兩個人說話一點不客氣，沈老卻沒有真生氣，給人一種忘年交的感覺。

到了機場，送沈興國進入機場。

臨走時，沈老頭對江笑，依然是怨念滿滿，反倒對江傲雪，那叫一個和藹可親。

但江傲雪對沈老頭，卻總是愛答不理。

這關系，看得劉國濤嘴角直抽抽，這怎么給他一種爺爺、孫女、孫女婿倫理大戲的感覺。

錯覺，都是錯覺。

沈興國剛回到總部，每個人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說話小心翼翼。

他覺得索然無味，還不如和江小子打交道有趣。

一路暢通無阻，一直進入聶雨凰辦公室。

女孩一身黑色西裝，一直沒有換過，最多換換款式，伏在桌子處理文件。

兩摞文件就像兩座小山，讓人看不見中間女孩，臉上是平靜還是疲憊。

沈老頭走過去，敲敲桌子，“看看你眼睛，跟兔子似的，昨晚沒睡？”

“嗯，”聶雨凰沒有抬頭，“這次巡查發現不少問題，這些文件積存太久，必須馬上處理。

過幾天還要去參加S階峰會，還不知道要忙多久，不能拖。”

沈老頭嘆口氣，拍著小山抱怨，“不是有那么多秘書？那么多副局都是吃干飯的？”

“你見過江笑了？感覺如何？”

“很有趣。”

“哦？”聶雨凰終于抬起手，古板嚴肅的俏臉上浮現一絲好奇。

“我看不透他。”

“你都看不透他？那確實很有趣。”

“有趣又氣人，說話一點不客氣，也不給我老人家留面子，是個討厭的人。”

“看來你很喜歡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沈老頭察覺到言辭過于激烈，嘴角微微抽搐，“你是打算重點培養他？”

聶雨凰微微點頭，“他天賦驚人，又愿意加入特調局，是個不錯苗子。”

聶雨凰的重點培養，可不是什么好事，有好事要讓出來，有困難先上。

她信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沈老頭嘴唇抖動幾下，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看不透那小子，總覺得那張臉下面，藏著某些東西。

“S階峰會？金三角那個空間通道，你打算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