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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城鎮探尋

青石板路上的晨露還未被陽光蒸干,秀兒一行人已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這座名為“云錦鎮“的城池比想象中更為繁華,沿街商鋪林立,吆喝聲此起彼伏,空氣中交織著糖炒栗子的焦香與街邊胭脂鋪飄來的淡淡花香。

納石榴踮著腳尖,目不暇接地張望著街邊琳瑯滿目的小物件:“這么大的鎮子,咱們從哪兒開始打聽啊?“

她腰間的銅鈴隨著動作叮當作響,引來幾個小販熱情招攬。

剪紙傳人垂眸凝視懷中陶片,粗糙指腹反復摩挲著星軌紋路凹陷處。

那蜿蜒的刻痕歷經歲月打磨,卻仍帶著千年前匠人指尖的溫度。

他忽然在一家門楣懸著青銅饕餮紋匾額的古董店前駐足,深褐色門簾被穿堂風掀起一角,露出店內層層疊疊的博古架,瓷器玉器在搖曳的燭光下泛著幽光。

“我記得古籍上說,宋清遠的陶器在民間有零星流傳。“

他喉結微動,聲音壓得很低,“這些世代經營的老鋪子,說不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線索。“

說著就要抬腳邁進門檻,忽然腕間一緊。

秀兒冰涼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袖,指甲幾乎掐進布料里。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店內陰影處——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人正背對著他們,腰間半露的青銅面具邊緣泛著冷光,與昨夜神秘公子交談那人的佩飾如出一轍。

那人似乎察覺到什么,微微側頭,兜帽下隱約露出鋒利的下頜線。

“別進去。“秀兒壓低聲音,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她余光瞥見街角兩個同樣打扮的人裝作閑逛,手中把玩的匕首在陽光下閃過寒芒。

剪紙傳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呼吸陡然一滯,下意識將陶片往懷里又藏了藏。

兩人后退半步,裝作不經意地轉身,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后背卻早已被冷汗浸透。

不遠處的街角,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正蹲在地上,面前擺著幾只造型古樸的陶罐。

那些陶罐雖表面粗糙,卻隱隱透著與恭王府陶器相似的神韻。

秀兒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輕聲問道:“老伯,這些陶器是您親手做的?“

老者渾濁的眼睛打量了眾人一番,沙啞著嗓子道:“小姑娘好眼力。這些都是我年輕時的手藝,現在沒人喜歡嘍。“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撫過陶罐,“你們打聽這個做什么?“

神秘公子不動聲色地將一枚銀錠放在老者掌心:“我們在尋找一位擅長制作星軌紋陶器的匠人,據說他的手藝傳承自千年前的宋清遠。“

老者的手猛然一顫,銀錠“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慌亂地將陶罐收進布袋,顫聲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快走!“

秀兒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老伯,我們沒有惡意。這些陶器可能關系到非遺文化的傳承......“

她掏出貼身收藏的陶片,“您看,這個紋樣和您的陶罐......“

老者盯著陶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左右張望了一番,壓低聲音道:“跟我來。“

七拐八繞之后,眾人跟著老者來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

巷子盡頭是一座破舊的木門,門楣上“陶記“二字早已斑駁不清。

老者打開門,領著眾人穿過長滿青苔的天井,進到一間堆滿陶土和工具的作坊。

“你們是這些年第一批找上門的。“老者從墻角的木箱里翻出一本泛黃的賬簿,“三十年前,有個自稱宋氏后人的人來過這里,留下了這本冊子和半塊青銅令牌。“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令牌,上面刻著的蓮花紋樣與秀兒母親留下的錦帕如出一轍。

納石榴湊上前,眼睛瞪得溜圓:“所以那個宋氏后人......“

“他說若有人拿著刻有星軌紋的陶器來尋,就讓我帶他們去城西老宅。“老者指著賬簿上一行小字,“不過他也警告過,老宅里藏著的不只是秘密,還有......“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沒有說完的話消散在空氣中。

剪紙傳人遞上一杯水,輕聲問道:“老伯,您知道那些陶器真正的用途嗎?我們在恭王府發現的陶器,似乎有著某種特殊力量......“

老者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千年前,宋清遠耗盡畢生心血,想要用陶器封印即將失傳的非遺之力。但他失敗了,那些未完成的陶器就成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快走!“老者慌忙將賬簿塞進秀兒手中,“順著巷子往西,看到有紫藤花的宅院就是。記住,千萬不要相信戴面具的人!“

眾人還來不及追問,作坊的門就被猛地撞開。

三個蒙著黑巾的人闖了進來,為首者腰間的青銅面具在陰影中泛著冷光。

神秘公子迅速擋在眾人面前,袖中暗藏的銀針已然出鞘。

“把陶片和賬簿交出來!“為首者的聲音沙啞而冰冷。

秀兒握緊賬簿,低聲道:“分頭跑!老宅見!“

話音未落,她已抓起陶罐碎片,轉身從后窗躍出。

夜色中,五個人影朝著不同方向飛奔,身后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和打斗聲。

月光灑在云錦鎮高低錯落的屋頂上,秀兒在巷子里飛奔,懷中的賬簿硌得胸口生疼。

她想起老者未說完的話,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囑托,腳步越發堅定。

轉過最后一個彎時,一株巨大的紫藤花樹映入眼簾,藤蔓間隱約可見一座古宅的飛檐。

古宅門前的石獅子布滿青苔,卻依然威嚴。

秀兒正要上前敲門,門卻“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黑暗中,一雙布滿皺紋的手緩緩伸出:“等你們很久了,宋姑娘。“

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納石榴和剪紙傳人。

他們喘著粗氣,衣衫上沾滿塵土:“秀兒,神秘公子他......“

“先進來再說。“老者將眾人迎進門,厚重的木門在身后緩緩關上。

堂屋內燭火搖曳,墻上掛著的畫像讓秀兒猛地屏住了呼吸——畫中女子穿著嫁衣,眉眼間竟與她有七分相似,手中捧著的,正是那顆傳說中的時空之珠。

“這是......“秀兒的聲音微微顫抖。

老者嘆了口氣,緩緩道:“這是宋清遠的女兒,也是第一代試圖用陶器封印非遺之力的人。而你們手中的陶片,正是打開時空之珠秘密的關鍵......“

話音未落,院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眾人沖到窗邊,只見數十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翻墻而入,手中火把將夜空照得通紅。

為首者緩緩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竟與神秘公子有幾分相似。

“終于找到你們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時空之珠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們全尸。“

老宅內氣氛驟然緊張,秀兒握緊陶片,感受到指尖傳來微微的灼痛。

她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而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真相,也即將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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