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疑惑不解之際,體育場的門口處悄然出現一道身影。雖與眾人隔著幾百米的距離,但他周身的空氣仿佛實質的冰刀,在不停地警示他人危險的信號,竟是無一人敢與其對視,好似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素首。
眾人都很清楚素首出現在此處意味著什么,接下來又會發生什么,自然一個個會有那樣害怕的想法。
在場之人雖有很多,有想出手的,也有懶得出手看戲的,但都無一例外,沒人希望琉寧麒活著離開。
余竹在感知到素首的氣息時,心臟瞬間漏跳一拍。此刻的他大腦陷入了一片恐慌,短暫喪失了語言組織力,倒不是他在害怕自己會受到什么制裁,畢竟早在出手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覺悟。他之所以恐慌,完全是因為素首現在能出現在這里,先前余澤出手必然也逃不過他的法眼,如此一來,余澤恐怕也難逃制裁了。
“難道我當時說的話,你還沒聽明白?或者,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戴素首緩步走來,赤紅色的瞳孔如同紅月兇光,有著強勁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呼吸。
他微微抬起右臂,手掌之中有道耀眼赤芒閃爍不斷,如同鮮活的小生命在跳動。數秒后便化作光點,朝著余竹爆射而去,將途中的空氣瞬間抬高。
高溫之下,就連方才面帶調皮的核化琉寧麒也開始將目光落到這幾道光點上,逐漸轉化為興奮之色。
“素首大人。。”余竹當然很清楚當天素首能親自登門意味著什么,他只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對自己家人有威脅的人在此處大放厥詞而什么都不做罷了。
“希望你有可以激怒我的底牌。”素首的語句如同強噪音,在四周炸開。若不是大家都能看見他在哪里,只怕真要傻傻分不清他的具體方位。
余竹雙臂橫于胸前,護體千葉在此刻催動到極致,在接觸到素首打來的微光之際,暴退數十步之遠,身上的血肉可以隨處可見白骨。
他的眼中也在此刻閃過一抹狠厲,他深知自己不是素首的對手,事到如今做再多解釋又無濟于事,眼下只能孤注一擲將琉寧麒一并帶走,至少算是為兒子除去一大禍害。
想到此處,他不再有多的猶豫,匯聚異能量于掌中,向核化琉寧麒暴沖而去。
顧不得此刻微小但充滿毀滅性的落雷,也顧不得素首隨時會再度投來的微光,余竹一掌猛拍而下,帶動一陣細微的呼嘯聲直擊核化琉寧麒。
“嘭!”掌風一擊正中,只是傳來的觸感卻不是冰寒脆弱,而是灼熱堅實。
余竹一擊正中的,不是核化琉寧麒,而是戴云裳的護體燃焰。
直到此刻,眾人連帶著余竹在內才明白。方才素首投出的微光,根本不是攻擊性術能,而是一種增幅性術能,為的就是讓戴云裳得到增幅,足以擋下余竹此刻的攻擊。
“你!”余竹暴怒,明明只差一點,可他為什么就不能如愿,除了琉寧麒那些詭秘難測的后招以外,最麻煩的當屬戴云裳了,雖然弱小,但卻一直不肯放棄,倒是讓他感到一陣窩火。
若不是因為戴家世族這么多人在場,他一定會在方才一并將其鎮殺掉。
畢竟戴云裳就算被戴家世族拋棄,但說到底還是姓戴,犧牲了她,戴家世族大可以報仇名義將余竹這位罪魁禍首告到素首面前,到時可就不是余竹的個人恩怨了,而是一整個世族的利益得失了。
余竹憤怒的踹出一腳,帶動一陣呼嘯之聲正中戴云裳身側,只是此刻的他竟無法撼動少女絲毫。護體燃焰在此刻如同鋼罩鐵壁將虛弱的少女牢牢保護,即便是那道略帶毀滅氣息的落雷也穿透不了絲毫。
但余竹可就沒有戴云裳如此好運了,他不僅被落雷擊中,還被落雷與護體燃焰所接觸產生的爆炸正中,半截身子在悄然間消失。
“爸!”余澤面帶淚光快步上前將余竹殘破不堪的軀體拖拽而去,但因為其動作僵硬緩慢,他也被落雷擊中數次,顯得極度狼狽。
看著余竹父子已經畫上了句號,眾人不再多看,就連余家世族眾人也是如此。
在素手面前,即便是一家世族的掌事者,也如同幼童一般,根本討不到一絲面子。掌事者既然已經落網,那他們余家世族也該與其脫開關聯才好,畢竟他們下面的人多得是想當掌事的人。
“裳裳。”鄭厭蘭在險些被落雷擊中之后便不敢輕舉妄動,站在不遠處帶些擔憂的喊了句。
不過她的聲音根本傳不到在戴云裳耳中,因為落雷帶來的強噪音實在過于響徹。戴云裳看向核化琉寧麒,心中不免感到一陣憂傷,在對方同樣投來目光對自己對視后,這感覺更加明顯。
因為他的眼中沒有絲毫以前的影子,有的只是如幼童般的天真與無知,這顯然是個有極大副作用的狀態,倒是不知他會不會因此失去什么。
“素首大人!”在素首自方才陰影中走到陽光之下后,眾人這才齊刷刷得來上這么一句,感覺就好像他們當時沒認出或者沒看到素首一樣,倒是讓人感到滑稽。
對于眾人晚來的呼聲,素首也沒感到太意外,畢竟在場這些世族之人的小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他好歹也當了這么多年的素首,自然明白適可而止這個道理。
不過此刻讓素首在意的不是余竹父子的落幕,也不是世族眾人算盤落空遲來的呼聲,而是核化琉寧麒身上那道道細微的危險氣息。
厄汐。
素首對這氣息太熟悉了,雖然微弱,但想逃過他的眼睛顯然沒那么容易。
厄汐之水嗎。
……
“找到大哥。。”
琉寧麒:?
琉寧麒:“你是誰?”
“找到,大哥。。”
“誰是大哥?你到底是誰。”
無人回應,目光所過之處盡是一片荒蕪黑暗,甚至沒有石壁與建筑,琉寧麒只感覺自己飄在幽空之上,如同一道游魂走魄在一片被黑暗吞噬的天地間漫無目的的聽著那道道回響。
時而遠,時而近,好似就在身邊,又好像遠在天邊。
抬眼望天,空中不再有日月星辰,低頭看地,也沒有出現百川群岳。
這片空間好像沒有一絲生機,沒有一絲生靈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