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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葬土喋血·九棺噬主

青銅棺蓋摩擦聲碾碎血色蒼穹。

牧九歌的脊柱已扭曲成猙獰棺槨,三根脫落棺釘?shù)目锥蠢锷斐霭到鹩|須,正貪婪吮吸著黑血雨。洛紅衣突然揮劍斬斷觸須,斷口處噴出的卻不是鮮血——粘稠的星砂裹挾著雷劫殘片,在沙地上灼燒出《葬世錄》殘章。

“用星核雷漿澆灌的葬天棺,果然長出些臟東西。“天哭老人頭顱懸浮在血雨中,燃燒的魂火照亮前方碑林。那些石碑竟由凍結(jié)的哭嚎人臉堆砌而成,每張面孔的舌頭上都釘著青銅棺釘。

咚!

地平線處傳來棺槨落地的巨響。

九道青銅棺影中離得最近的那具突然爆射而來,棺槨表面睜開三千只血色瞳孔。牧九歌的葬厄之瞳不受控制地轉(zhuǎn)動,竟在那些瞳孔里看到自己前世被分尸的畫面。

“別看!“洛紅衣的斷劍刺入自己左臂,以血為引畫出劍冢虛影,“九大噬主棺能照見輪回業(yè)障......“

話音未落,青銅棺槨已砸落跟前。

棺蓋滑開的剎那,走出個穿紫金道袍的少年。他眉心鑲嵌著星辰碎片,手中握著的拂塵分明是無數(shù)青銅手臂纏繞而成。最恐怖的是,少年脖頸處延伸出九條血管,另一端連接著棺中干尸。

“牧家這一代的棺奴不錯。“少年嗓音像砂紙打磨青銅,“吾乃貪狼族第七飼棺人,幽玄。“

唰!

拂塵甩出萬千青銅手臂。

洛紅衣?lián)]劍斬擊,卻發(fā)現(xiàn)每截斷一條手臂,牧九歌脊柱棺槨就多出一道裂痕。幽玄輕笑:“噬主棺的因果鏈已將他煉成器靈,傷我即是弒主。“

“放屁!“牧九歌突然抓住刺來的青銅手臂。

脊柱棺槨爆發(fā)出雷鳴,竟將手臂熔化成青銅液吞入棺中。幽玄臉色微變,拂塵末端的人臉突然哀嚎:“葬天棺在反噬飼主?這不可能......“

“可能你祖宗!“牧九歌的瞳孔完全化作暗金色。

他背后浮現(xiàn)出九重青銅輪盤虛影,每重輪盤都刻著不同的紀元文字。幽玄連接的棺槨突然劇烈震顫,那具干尸竟自己撕斷血管爬出棺槨,腐爛的手掌直取幽玄后心。

嗤——

洛紅衣的劍比干尸更快。

斷劍刺入幽玄眉心星辰碎片的瞬間,整個血色荒漠突然靜止。天哭老人發(fā)出癲狂大笑:“成了!貪狼噬主棺的因果終于......“

“閉嘴吧老東西!“牧九歌的脊柱觸須突然刺穿天哭老人頭顱。

魂火順著觸須倒灌進棺槨,那些凍結(jié)的哭嚎人臉石碑同時碎裂。洛紅衣驚覺腳下沙粒開始結(jié)晶,每一粒都映照出不同時空的畫面。

咔嚓!

幽玄的眉心星辰碎裂。

貪狼噬主棺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三千瞳孔同時鎖定洛紅衣。牧九歌本能地撲向劍靈少女,脊柱棺槨自動展開成盾牌。青銅棺槨與噬主棺相撞的剎那,荒漠上空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的時空裂痕。

“原來你才是鑰匙。“洛紅衣在震蕩中咳出星砂,“九棺噬主陣的......“

“現(xiàn)在不是說謎語的時候!“牧九歌扯斷兩根脊柱觸須。

觸須化作青銅鎖鏈纏住貪狼噬主棺,棺槨表面的《葬世錄》殘章突然燃燒起來。幽玄的干尸發(fā)出尖嘯,腐爛手掌插入自己胸腔,掏出血淋淋的星核按進棺槨。

轟!

貪狼噬主棺爆發(fā)出的沖擊波掀翻整片荒漠。

牧九歌被氣浪掀飛數(shù)百丈,后背撞碎七座人臉石碑。透過漫天血沙,他看到洛紅衣的本體斷劍插在噬主棺上,劍身血瞳正與三千棺瞳對視。

“大羅劍冢的余孽!“剩余八具噬主棺同時傳出怒吼。

天穹徹底破碎,青銅棺槨里伸出纏繞鎖鏈的巨手。每根鎖鏈末端都拴著顆燃燒的帝星,恐怖熱量將沙漠熔化成琉璃沼澤。

“看好了!“洛紅衣突然扯開衣襟。

她心口處插著半截青銅斷劍,劍柄上刻著“葬天“二字。少女握住劍柄狠狠扭轉(zhuǎn),整個葬土突然被血色月光籠罩:“這才是真正的葬天劍式!“

錚——

劍鳴聲讓時空陷入凝滯。

牧九歌的葬厄之瞳看到驚悚畫面:洛紅衣的劍招軌跡與記憶中祖父的筆鋒完全重合,每一劍都暗合《葬世錄》殘章里的葬世箴言。而當劍鋒觸及貪狼噬主棺時,棺槨表面突然浮現(xiàn)出牧九歌嬰兒時期的畫面——他的臍帶竟連接著青銅棺槨!

“原來我真是棺中物......“牧九歌的瞳孔開始滲血。

脊柱棺槨感應(yīng)到他的情緒波動,突然脫離身體懸浮半空。棺蓋開啟的縫隙里伸出蒼白手臂,輕輕握住了洛紅衣的斷劍。

噗嗤!

蒼白手臂與斷劍同時刺入貪狼噬主棺。

三千瞳孔接連爆裂,棺槨內(nèi)傳出幽玄凄厲的慘叫:“你竟敢用初代葬天棺的......“

爆炸吞沒了后續(xù)話語。

當煙塵散盡,牧九歌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深不見底的隕坑底部。洛紅衣的本體斷劍插在坑壁,劍身浮現(xiàn)出全新的血色紋路。而貪狼噬主棺的位置,只剩半枚旋轉(zhuǎn)的青銅輪盤。

“九竅鎖碎片!“天哭老人的殘魂從輪盤中浮現(xiàn),“快用葬厄之瞳......“

“聒噪!“牧九歌捏碎輪盤。

碎片割破手掌的瞬間,他看到了恐怖真相:九大噬主棺組成的陣法核心,竟是口倒懸在葬土之下的青銅巨棺。棺槨表面釘著九根青銅釘,其中三根正是從他脊柱脫落的!

洛紅衣突然劇烈咳嗽。

她心口的青銅斷劍正在融化,星砂般的血液滴落處,琉璃地面長出人面荊棘。“噬主棺爆炸污染了葬土靈氣,“少女劍靈擦拭嘴角血漬,“接下來會有更多......“

咚!咚!咚!

八聲棺槨叩擊聲從八方傳來。

剩余噬主棺的飼棺人同時降臨,其中一具棺槨里走出的身影令牧九歌渾身戰(zhàn)栗——那是個與祖父容貌相同的老者,只是雙眼被替換成青銅輪盤。

“牧家第三百代守棺人,參見葬天棺主。“老者躬身行禮的姿勢與祖父教導的祠堂禮儀分毫不差,“請棺主歸位,完成血祭閉環(huán)。“

牧九歌的脊柱突然傳來鉆心劇痛。

原本懸浮的青銅棺槨重新與血肉融合,棺蓋表面浮現(xiàn)出八道枷鎖虛影。洛紅衣的斷劍發(fā)出預警嗡鳴,劍鋒指向老者身后的噬主棺——棺槨里沉浮著九顆跳動的心臟,每顆都刻著牧九歌的名字。

“你們牧家......“洛紅衣的冷笑中帶著悲涼,“從十萬年前就開始豢養(yǎng)棺主?“

老者抬手召出祠堂第三根梁柱的虛影:“九歌,你三歲時打翻的松煙墨壇,還記得祖父說過什么嗎?“

柱體裂開,露出里面浸泡在血池中的玉簡——正是牧九歌幼時偷玩的那枚!

“墨中有棺主魂印。“牧九歌的葬厄之瞳看穿真相,“每次謄寫《葬世錄》都是在加固封印......“

“癡兒!“老者眼中輪盤突然逆轉(zhuǎn),“你本就是為葬天棺而生的器靈!“

八具噬主棺同時爆射鎖鏈。

牧九歌卻露出詭異笑容,突然抓住洛紅衣的手按在自己脊柱棺槨上:“劍靈姑娘,想不想看真正的葬天棺覺醒?“

棺蓋轟然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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