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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午后的裂縫

清晨的霧氣散盡。

云棲市的天空露出幾分蒼白,陽光透過文物局后巷的窄窗,斜斜灑進(jìn)溫念的修復(fù)工作室。

已經(jīng)是中午,桌上攤著那本從地窖挖出的燒焦賬簿,旁邊放著鎏金鎖鏈和一根撿來的煙頭,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溫念坐在一把木椅上,手里拿著一杯涼透的茶,素灰毛衣的袖口被卷到手肘,胳膊上的紗布已被她自己換過,血跡不再滲出,但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眼底的疲憊壓不住一絲燃燒的執(zhí)拗。她從地窖回來后沒休息,腦子里全是賬簿上的“火場取貨”和“血封其秘”。

她決定在這兒靜下來,把線索理清楚。

她翻開賬簿,指尖描摹著燒焦的字跡,低聲道:“火場……母親,你的東西真是被燒了?”

她瞇起眼,目光落在“溫氏鎏金”四個字上,心跳微微加快。

她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午后的風(fēng)灌進(jìn)來,吹得賬簿的紙頁嘩嘩作響。

她低聲道:“得找個人問問。”

工作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兩下短促的節(jié)奏,像在試探。溫念轉(zhuǎn)頭,低聲道:“進(jìn)來。”

門開了,周謹(jǐn)言走了進(jìn)來。他穿著一件淺灰襯衫,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被陽光映得閃光,手里拿著一疊文件,臉上帶著幾分倦意,卻掩不住眼底的關(guān)切。

“小師妹,你一上午沒出聲,我來看看。”

溫念沒急著回應(yīng),目光在他手里的文件上停了一瞬,低聲道:“師兄,你來得正好。這賬簿,你看看。”她將賬簿推到桌邊,指著“火場取貨”一行。

周謹(jǐn)言走近,放下文件,低頭細(xì)看賬簿,眉頭漸漸皺起。

他低聲道:“這字跡……像拍賣行的記錄。我當(dāng)年在那兒見過類似的賬單,但沒見過‘溫氏鎏金’。”他頓了頓,抬頭看向她,“你從哪兒弄來的?”

溫念靠著窗臺,低聲道:“地窖里,廂房下的。昨夜一個蒙面人跑了,留了這個。”

她拿起煙頭,丟到他面前,“這煙味兒,你聞過嗎?”

周謹(jǐn)言接過煙頭,湊近聞了聞,低聲道:“有點(diǎn)熟。這牌子老了,拍賣行有人抽過。”

他頓了頓,語氣沉重,“小師妹,你查到這一步,危險(xiǎn)了。”

“危險(xiǎn)?”溫念冷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師兄,我母親的東西被燒了,我連放火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這不危險(xiǎn)?”她頓了頓,低聲道,“你幫我查查,這賬簿上的貨,誰收的。”

周謹(jǐn)言嘆了口氣,低聲道:“我試試。但拍賣行的事,水深,你別太急。”

溫念沒答,只是盯著他看了片刻。

她正要開口,手機(jī)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條新短信。

她低頭一看,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她昨夜追黑影時跑過的巷子,配著文字:“溫小姐,跑得挺快。”

她盯著照片,手指攥緊茶杯,低聲道:“這家伙……”

“師兄,這號碼,你能查嗎?”

她猛地起身,將手機(jī)丟到桌上。

周謹(jǐn)言拿起手機(jī),低頭看了看,低聲道:“匿名號,難查。不過我認(rèn)識個朋友,或許能試試。”

溫念點(diǎn)頭,低聲道:“那就快點(diǎn)。”她轉(zhuǎn)身拿起賬簿,翻到最后一頁,低聲道:“血封其秘……得找個懂鎏金的人。”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車聲,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巷口,車門打開,沈延舟走了下來。他穿著一件深色西裝,領(lǐng)帶松散地掛在頸間,眉骨的淺疤被陽光映得更深,手里拿著一只鎏金小盒,盒身上刻著細(xì)密的紋路。

沈延舟抬頭看見溫念站在窗邊,推門而入,低聲道:“溫念,你在這兒窩了一上午?”

溫念轉(zhuǎn)頭,目光在他手里的小盒上停住,低聲道:“沈總,你來得挺準(zhǔn)。這是什么?”

沈延舟走近,將小盒放在桌上,低聲道:“我早上翻了我父親的遺物,找到這個。盒子鎖著,打不開。”他頓了頓,低頭掃了眼賬簿,“你查到什么了?”

溫念沒急著回答,拿起小盒,指尖摸到盒蓋上的凹槽,低聲道:“鎏金技藝的……”她從背包里掏出鎏金鎖鏈,對比了一下,鏈扣正好卡進(jìn)凹槽。她低聲道:“鎖鏈開的?”

沈延舟點(diǎn)頭,低聲道:“試試。”

溫念將鎖鏈扣進(jìn)凹槽,輕輕一擰,盒子“咔噠”一聲彈開,里面躺著一枚鎏金印章,印面上刻著“溫氏秘藏”。她撿起印章,低聲道:“母親的……”

沈延舟走近,低聲道:“我父親說過,鎏金技藝的秘密,有個印章。他沒拿到。”

“沒拿到?”溫念抬頭,眼底閃過一抹怒火,“沈延舟,那夜的事,你父親到底干了什么?”

沈延舟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他想攔,沒攔住。回來時受了傷,衣服上有血。”

“血……”溫念咬緊牙,手指攥緊印章,低聲道:“賬簿上說‘血封其秘’,這血,是我母親的?”

沈延舟低聲道:“我不知道。但那夜有火,他沒說清楚。”

溫念冷哼,低聲道:“不清楚,我就自己查。”她轉(zhuǎn)身看向周謹(jǐn)言,“師兄,這印章,拍賣行見過嗎?”

周謹(jǐn)言低頭細(xì)看,低聲道:“沒見過。但鎏金的東西,拍賣行收了不少,可能有線索。”

溫念點(diǎn)頭,低聲道:“那就挖。”她拿起手機(jī),回了一條短信:“跑得快?我追得更快。”

沈延舟看著她的動作,低聲道:“溫念,你這是跟誰杠上了?”

溫念沒答,只是低頭盯著印章,低聲道:“沈延舟,你若想幫我,就把那夜的火查清楚。”

沈延舟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好。”

周謹(jǐn)言低聲道:“小師妹,你悠著點(diǎn),別把自己燒了。”

溫念冷笑,低聲道:“燒?我倒要看看誰先燒死。”她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午后的風(fēng)吹進(jìn)來,賬簿的紙頁再次嘩嘩作響。她低聲道:“母親,這印章,我會用它挖出真相。”

與此同時,夜市邊緣的一間茶肆里,伊麗莎白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張地圖,地圖上標(biāo)著“文物局后巷”。她低頭點(diǎn)燃一根細(xì)長的煙,煙霧在她指尖繚繞。她的助理低聲道:“小姐,溫念找到印章了,回短信了。”

伊麗莎白吐出一口煙,笑了笑,低聲道:“回得好。讓她多跑幾步,戲才剛開場。”

午后的陽光刺破蒼白的天空,工作室里的鎏金印章閃著幽光。而那裂縫的真相,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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