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長老
- 我,萬魂幡,執掌魔宗
- 吾相可封侯
- 2016字
- 2025-05-02 23:29:23
“第三長老莫辰宇。”
“第四長老宰辰明。”
“攜二代弟子姜暄淑求見。”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后邊姜暄淑全程低頭屈身。
“兩位師兄,請進吧,死原之行如何了?”
溫和如春風般的聲音響起,緊閉的大門無風自動,徐徐打開。
聽到聲音,四長老當即抬腳跨過了門檻,三長老的軟榻也自主懸浮而起,緊隨其后。
站定之后,兩位長老拱手相拜,姜暄淑低垂著頭,便直直往那青石地板上跪了下去,發出好大一聲“咚”。
“宗主,屬下無能。五師弟,歸道了……還有五十三名弟子,也全部折在了這死原里,未得脫身。”
三長老從軟榻上掙扎起身,語氣哽咽,隨時便要落淚。
大殿中一時陷入了寂靜,宗主并未開口,似乎是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又似乎是也在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隱約間可以聽到座椅扶手不堪重負的“喀拉”聲。
“那又有何收獲?”
片刻,宗主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的聲音已經恢復了鎮定,只是少了那幾分溫和。
四長老取出一個芥子袋呈上。
那芥子袋中所裝的不是他物,正是姜暄淑之前在那死原之中的所有斬獲。若是尋常,宗門自然干不出、也不屑于干出這等巧取豪奪之事,然而此次昭游宗的弟子僅余一人而還,事情自然不可能再與之前一般處理了。
芥子袋飄出,向大殿后方飄去,殿中再一次寂靜下來。
這一次至少沉默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那宗主才終于再一次說話:
“犧牲如此之大,卻只是換來這些小玩意兒?”
他的聲音逐漸有些冰冷。
“宗主,那死原深處兇險無比,其中確實寶物眾多,有大量法器仍保存完好,還有許多丹藥藥力未失……但,那些戰死者尸骨,歷經無數歲月面目未改,仿佛仍有生機,威壓可怕,有蘊靈境修士靠近,不消一時三刻便爆體而亡,甚至……還有許多已經誕生了器靈的法器!我們正是喚醒了幾尊器靈,引得它們再度開啟殺伐,才狼狽至此,五師弟戰死當場,我也身受重傷,全身法器寶物丟了個干凈不說,差點沒逃出死原……”
三長老終于把持不住,師弟戰死,眾弟子死傷慘重,這幾天幾夜來瘋狂趕路的辛酸一起涌上心頭,淚水便瞬間止不住地唰唰留了下來,也顧不得還有小輩在場,當即哽咽著說道。
他左手掐了個訣,不知使了什么法術,一點靈光自其手中分開,沒入幾人腦海之中,就連姜暄淑腦海中也鉆入一份。
那是一份記憶,一份死原深處的記憶。
眾人便眼睜睜看著五長老慘死當場。
四長老也隨之淚下,接著說道:
“我宗弟子,也是不幸,遭到了各宗門這般針對追殺,死傷無數,五十四人,僅暄淑一人脫困而出。”
他將來龍去脈一一陳述,隨后說道:
“積累百年之心血人才,一朝全數付之東流。我宗青年一輩,幾至斷代,五師弟身死當場……我已無顏見師尊于地下。”
聲音到后來,已是顫抖難聽,這一次昭游宗損失之大,已然超過了他的心理承受。
跪在下方的姜暄淑聽到前方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充滿了無奈與悲傷。
“天災人禍,一時俱來,倒也難怪于你們。”
宗主說道,隨后又說:
“這么說,暄淑這孩子的傷,都是暄炎……那逆徒所為?倒是苦了你了。”
這句話顯是對姜暄淑說的。
少女此時才終于抬起了頭,只見此時對面那大殿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材適中,髯垂三綹。他那玄色袍服上用金絲綴著復雜的花紋,又用一根玉革帶勒住,下方共七個座位,左四右三。
“宗主……”
“叫師伯便是。站起來吧,莫要跪著了。”
中年人似乎努力想保持平時待她那般溫和,然而聲音中卻仍舊可以聽出些許異樣。
這個曾經天真開朗的女孩,如今已如一只破敗的玩偶,雖丑陋,但卻惹人憐惜。
“宗主師伯……我此番戕害同門,犯下了大錯,請師伯責罰。”
姜暄淑卻是依然跪倒在原地,她將整件事情,包括自己殺死施暄炎之事詳細說了一遍,只是沒說萬魂幡存在,含糊的說是大師兄輕敵之下被她所殺,隨后頭復又低垂下,回想起那一眾弟子在此番之前,縱然是施暄炎待她其實也不賴,五師伯對她尋常更是疼愛,心中不由酸楚,頓時淚水也是止不住地流淌。
聽到她輕輕的抽泣聲,身邊的三四兩位長老也是不由地悲從中來,剛剛止住的淚水忍不住又要掉落。
宗主的聲音略有起伏,隨后歸于平靜:
“無妨,既是他先下的手,那門規便不適用。此次死原之行,你有功無過。座下大弟子竟如此涼薄殘忍,是我教徒無方。”
“能以引氣殺連竅,縱然是重傷,也是難得,我年輕時都未必有此本事,暄淑果然天才,當得起本宗青年一輩第一人。總算是得蒙天眷,孽徒沒能得逞,你是無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之后需得好生修煉,不可如同往日那般嬌氣。”
“下去吧。你的眼睛和臂膀,自會有人送來療傷之藥,我作為那逆徒的師父,也會有所補償,定不虧待于你。”
芥子袋飄來,浮在姜暄淑的面前。她應答了一聲,雙手取下袋子,便趕忙恭敬退下,見此情景,身前眾人知道該要討論正事,于是也強自收斂起悲傷神色。
隨著姜暄淑緩緩步出大殿,身后的大門緩緩關閉,隔絕著其中傳出來的聲音。
“我現在擔心的,是各宗門接下來的舉動。既然聯手絞殺我宗人才,必然有所后招,甚至有可能是大舉進攻的前兆。”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按理來說,我們自死原回來時,已是最為虛弱時刻,但……”
大門重重合上。
姜暄淑輕輕松了口氣,又走了幾步,逐漸跑了起來,飛速沖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