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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順夏
  • 蕭條的西北風
  • 6422字
  • 2025-03-14 16:52:16

我死后,哭得最傷心的是我高中時期的后桌。

他抱著一紙箱的東西,在我的墓碑前斷斷續續地說著沒來得及對我說的話。

當初記憶里那個膽小不起眼的他,竟然在無人知曉的歲月里偷偷戀慕了我許多年。

1.

我心情復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站在我墓碑前的人,他的出現根本不在我的預想之內。

他叫李生川,我的高中后桌。

當年的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劉海隱隱遮住了眼睛。

別人跟他搭話,他不應,總是低頭沉默。

大多數人都放棄了和他溝通,只有我有事沒事就揶揄他幾句。

我飄到他身前,細細打量起他。

他現在換了副銀邊眼鏡,劉海撩到了兩邊,以前沒注意到他長得挺好看的。

他一直在哭。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還有這潛質。

我下意識伸出手想給他擦眼淚,直到我的手穿過了他的眼睛。

我嘆了口氣,把手收了回去。

他似乎是哭夠了,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起話,「岑霜,為什么你會死啊,你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會死啊。」

我歪了下頭,我也不知道啊。

「岑霜,你還記得嗎,高一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第一次見面?

我記得。怎么會忘呢。

2.

那是燥熱的九月份。

我進了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去告示牌那兒看分班表。

擠進人群中尋了半天,才終于在第三欄里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高一十七班,岑霜。

走之前,又匆匆瞥到了自己名字下面的那個人。

高一十七班,李生川。

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為了占一個好的位置,我不由多想,趕忙跑到教學樓里找教室。

但由于太過匆忙,在拐角處險些和一個人撞上。

我胡亂地說出幾句對不起,往右移了一步。

對面的人也趕巧地往右移了一步。

我往左移了兩步。

他也往左移了兩步。

對方似乎很尷尬,低著頭小聲地說著「抱歉」,旋即站在原地,不動了。

我沖他燦爛一笑,「沒事沒事,我的問題,你挺好的。」

而后又嗖地沖到了前面,想去找十七班的牌子。

但走到了盡頭,也沒找到。

灰心之下我又回到了剛才的拐角,這才發現十七班原來在這一側。

我高高興興地沖進了教室,大致掃了一眼,望到自己理想的靠窗位置還空著人后便走了過去。

把東西簡單地放了一下,轉頭想跟后桌打個招呼。

挺意外的,是拐角處的那個男生。

「是你啊。」我沖著他笑。

對方有些呆滯,特別小聲地嗯了一句,又低下了頭,耳朵有些泛紅。

我感嘆道,「太巧了吧,以后咱倆就是前后桌了。」

「我叫岑霜,岑是大山的山加今天的今,霜是冬天那個霜。你叫什么?」

對方還是用很小聲的音量應著我,「李生川。生命的生,山川的川。」

我沒聽清,感到有些奇怪,「李生憨?好獨特的名字。」

「……」他有些窘迫地抬起頭,提高了些音量,「是李生川,山川的川。」

我笑了出來,對著他道歉,「不好意思,我耳機戴多了聽不清人講話,多多體諒啊。」

李生川卻搖了搖頭,「不是你的原因,我說話聲音太小了。」

「我其實,不常跟人講話,不知道說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原來如此。

「沒事,」我一拍手,「以后你就得經常給我講話了,我沒啥別的愛好,就愿意和人嘮嗑。」

「而且和你說話還挺有意思的。」我道。

李生川明顯怔了一下,眼里劃過幾絲詫異。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有意思,一直以來他都是無趣死板的冠名詞。

他看向眼前笑眼盈盈的女孩,窗邊有幾縷陽光傾散到了她身上,襯得她格外明媚。

他感受到體內某個部分不由自主地震顫著。

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

「我還記得,當時我和你在拐角碰到,我想給你讓路,卻總是和你面對面對峙著。」

李生川吸了下鼻子,彼時有一陣風從他身后拂來,吹過了我的墓碑,像是一個隱秘的擁抱。

「你那時說,我挺好的。」

我百無聊賴地湊近了他跟前,仔仔細細看著他眸中的霧水。

他的眼睫毛真多,好想摸一下。

「我很多次想和你說,我不好,我非常不好,因為你很好,所以你覺得所有人都是好的。」

我晃了晃自己透明的身體,我也覺得我挺好的。

我不好,又怎么會成了一塊帶字的石頭?

李生川隨即從箱子里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紙,紙的大小不一樣式不一,上面都記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飄到了他身側,隱隱約約在那些紙上看見了我的名字。

他拿出了打火機,將這堆紙點燃。

「算上今天,這是我喜歡你的第三千五百五十天。」

「這些是我這九年來,每天給你寫的一些……話。」

「在我確認了我喜歡你的那一天,我寫滿了七頁的紙。」

「在此我反駁了自己無數遍,這不應該,我對你的情感不應如此。」

「我無數次地認定自己判斷失誤,無數次地推翻重來。」

「最后發現,只有我喜歡你這個答案,才能解釋我所有荒誕的行為和想法。」

我聽著他的那些話,手里也陸續地出現一沓紙。

我思緒有些亂,胡亂抽出了一張翻看著,只見一張有淡青色竹紋的紙上寫著:

「xx年8月17日,你說你喜歡吃檸檬話梅糖,還說這種別味的青澀特別上癮。

我吃了一顆,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我困惑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抬頭看見你眼中的笑意,便知曉了一切。」

我的手抖了一下,險些將所有紙張散落在地。

檸檬話梅糖?

3.

我跟李生川講過,我喜歡新奇怪異的事物,比如火龍果味的可樂和巧克力味的薯片。

他記性很好,平時也會替我留心這種獨特的零食。

那天,他遞給我一盒檸檬話梅糖,彎著眼睛跟我說:

「這是我在一個巷子里的食雜店發現的,感覺味道不算太差。」

我饒有興趣地將糖皮拆開,一邊又跟李生川吐槽:「這個搭配看上去很一般嘛。」

李生川摸了摸鼻尖,「你先嘗嘗在下定論。」

「嘗了又怎樣。」我嘀嘀咕咕地將糖塞進了嘴里,下一秒睜大了眼睛。

辛澀的酸味伴著話梅的咸甜在嘴里爆開,檸檬的香氣輾轉在整個味覺中。

太好吃了。

李生川有點緊張地看著我,「怎么樣?」

我激動地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李生川的肩,「你太會買了!我喜歡吃這個。」

說完,便扯出第二顆糖,遞給李生川。

他意外地抬了下眉,嘴角微微上揚。

我看著目光逐漸神奇的李生川,樂了,「你也被你自己折服了?這糖真好吃,青青澀澀的。」

我又往嘴里塞了一塊,「還有點小上癮。」

李生川有些無奈,「不要吃太多,對牙不好。」

我嗯嗯敷衍了幾聲,繼續沉浸在這奇妙的觸感中。

李生川側身靠著墻,拿起我隨意扔在一旁的糖皮,開始擺弄起來。

待我回過神來,就見他單手支著頭,面前擺著兩個紙星星。

「送給你。」他說。

我開開心心地接下了,隨后發現他桌上還有個糖皮,就催著他再折一個。

出乎意料地,李生川輕輕搖了搖頭。

我問為什么,李生川垂著眼睛,低聲道「還沒到時候,太突兀了。」

「什么?外面起霧了?」我更疑惑了。

李生川又笑著搖搖頭,說沒事。

直至后來我高中畢業了,偶然翻到這兩顆紙星星,忽然有些好奇紙星星的寓意。

打開了百度,上面說,紙星星寄托著祝愿和希望。

一顆代表愛,兩顆代表心心相印。

三顆代表……我愛你。

猛地,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炸開,是繃了多年的弦還是什么,已經記不清了。

……

我看著此刻身著黑襯衫的他,心中泛起苦澀的漣漪。

如果當初細心一點就好了。

和你真是,多年不見。

恰好手中的紙翻到了一張黑色,邊上帶著細碎的花紋,那上面寫著:

「xx年4月13日,今天如同一場夢,你坐在我的自行車后座上,環住了我的腰。

我好想把這場不得已曲解成蓄謀已久,可為什么不是呢。」

4.

大概是高一下學期。

我在體育課上為了給體育老師彰顯自己的大女子氣概,非要和男生一起跑一千米,然后跑了第一。

再然后,走路的時候太過得瑟,腳崴了。

放學時小鹿問我要不要她扶著我回去,我擺擺手說我自有妙招。

其實我什么妙招都沒有,就是不想耽誤她的時間。

于是我就痛苦地一瘸一拐在路上走著,似乎所有人都走完了,我還只是挪了幾十米。

我邊走邊唉聲嘆氣,惡狠狠地反思自己下次要輕點得瑟。

忽然,身后傳來了一陣自行車「叮叮當當」的車鈴聲。

我回頭,發現了騎自行車的李生川。

他眼里或是含著笑,單手抬了下沖我打著招呼,輕聲問我,「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啊這……不太方便吧……」嘴上是這么說,身體上卻躍躍欲試。

李生川抿了抿嘴,讓我在原地不要動,他將自行車停在我身前,我就在后座坐了上去。

他問我家在哪里,我說在臨陽公園附近的一家小公寓。

他說,真巧,他家在臨陽公園附近的另一個小區那兒。

李生川重新坐了上去,告訴我扯住他的衣角。

我輕輕捏了一角,怕自己的行為越界,讓他不高興。

自行車開始向前運行,我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生怕自己掉下去。

平穩地度過一段后,我百無聊賴地挑起話頭:「沒想到你會騎自行車,這半年藏得可真深啊。」

「……」李生川嘆了口氣,「每天我來學校的時候你還沒起床,放學的時候你是第一個沖出去的,根本和我打不著面啊。」

我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平時說話的時候也沒聽你提起過啊。」

「我以為你對這種平常的小事沒興趣呢。」李生川有些無奈地說。

我晃了晃他的衣角,「有興趣,怎么沒興趣,特別有興趣,你以后要把這種事事無巨細地講給我聽。」

他默了半晌,道,「……好。」

我又開心了,嘰嘰喳喳地扯出另一個話匣子:「體育老師平時總是瞧不起女生,一口一個矯情的,她們生理期哪里能跑嘛。」

「我倒要跑給他看看,他嘴里矯情的女生壓倒了多少人!」

李生川隨手撥了兩下鈴:「嗯,你最厲害了。」

「那肯定的。」我樂了。

「我跟你講,我的光輝歷程還不止這些,我……」

沒等我講完,車子突然一個顛簸。

我驚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手也下意識環住了李生川的腰,整個臉靠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身體明顯僵住了,車子隨即停了下來。

我嗖地睜開眼睛,從后座上彈跳起身,喊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吃你豆腐的」。

然而動作幅度太大,又抻到了骨節,整個腿不受控地向下蜷縮。

李生川在我跌坐在地上前扶住了我,他輕輕嘆了口氣,讓我重新回到后座上。

我心虛地沒再說話,尷尬地低頭把玩著衛衣領子。

以至于,我也沒有注意到他紅透了的耳尖。

空氣靜默了好久。

最終,他妥協了,無奈地看著鵪鶉一樣的我,道,「沒事,你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反正……就這一次,你是特殊情況,所以……」

「環著吧。」

我錯愕地抬起頭,看著坐上自行車前座的他。

周邊小販的叫賣聲與榆樹枝的擺動聲似乎都在為他作配。

猶豫了一下,我慢吞吞地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低聲道,「真的冒犯了。」

似乎我還困在某種羞恥中,也認定了這是一種羞恥,從而忽略了隱沒在其中的情愫。

齒輪晃晃悠悠地重新開始運轉,帶起一陣輕快的風。

我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

一直到我家樓下的單元門,我才以一種夸張地語氣向他道謝。

他淡淡地笑著,后與落日的暉光一同消散在我的視野中。

……

總是和正確答案擦肩而過啊。

我思緒雜成一團,隨便地翻到下一張。

那是一張普通的米白色紙,上面僅寫著八個大字:

「山川震眩,霜生今寒。」

5.

在某次周末的清晨,我照例晨跑,跑到了公園附近。

碰見了同樣晨跑的他。

他額上透著一層薄薄的汗,有些錯愕地看向我。

我上挑著眉,「看見我這么開心?」

李生川耳朵微微泛紅,嗯了一聲,「很意外。」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又笑著偏開視線。

我指著遠處的假山,「來比一場,誰后到那座山,誰就請對方喝飲料。怎么樣?」

李生川想了想,「你要喝什么?」

我戳了他一下,讓他勇敢一點,大大方方地跟我比一場。

他抿著笑,輕輕點點頭。

我劃分了一下界限,倒數了三秒后,便和他一起沖了出去。

窸窣的清晨里,這陣規律的悶響也不算突兀。

到了最后,我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到達。

一百二十米的距離,原來這么近。

我微微喘著氣,揚著笑:「你放水了吧。」

李生川瞇了下眼睛,「你放水了。」

我一臉無所謂地,「那又怎樣。」

「不怎么樣。」李生川拿出紙,擦了擦鬢角的汗,「因為我也是。」

我們看著對方,又一次坦蕩地笑出聲來。

「跟你待在一起的時間,好像都很開心。」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水。

「不過我們好像快畢業了。」

那樣就見不到了。

李生川蹲下身子,嗯了一聲,問我,「你有想過考哪個大學嗎?」

我猶豫著開口,「南臨大學吧。」

「南城啊。」他若有所思。

我眨巴著眼睛,「聽說那里的冬天會下雪,我還沒見過雪呢。」

「對了,你想去哪個大學?」

李生川擺弄著地上的石子,「本來沒有答案的,但現在嘛。」

「想去南臨大學。」

我有些怔然,心中的某個答案像是被證實了一般,將不存在的傷口撕扯到深淵。

「這樣啊。」我勉強笑著,慶幸他正低頭研究那幾塊石子的擺放。

沒有聽出我話語里的異樣。

對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班里的其他人默認我們為熱戀中的情侶。

這三年以來,我聽過大大小小的版本。我也否認無數次,均無果。

所有人都只相信,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但我每次都是認認真真地解釋,對我沒有太大影響,李生川可是心思很深的。

他會因為這個事多想的。

高二的時候,我跟他說過這些事。

我說,你放心,每次我都義正言辭地跟他們解釋了,沒事的。

李生川皺了皺鼻子,「他們怎么這么煩,這不是耽誤你時間嗎。」

「還好啦。」我擺出一副「我也不想這樣」的表情,惹得他嘆了口氣。

他無奈地開口,「你要是覺得煩,就不用理。

「他們當真就當真吧。」

我嚴肅地搖搖頭,「這可不行。他們要是隨便傳傳我都無所謂。」

「把我和你捆綁在一起,是對你的污蔑。」

李生川是年級第三,我是半愣子的中等生。

別人議論我們兩個的時候,也經常詬病我們的成績。

李生川疑惑地看著我,「什么污蔑?」

「成績啊,你成績這么好,我這么次,咱倆擱一起不是對你的污蔑嘛。」

他眉頭皺的更深了,「成績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準則。」

「按照宏觀的角度來看,和我捆綁在一起,是對你的污蔑。」

我嘻嘻笑著,「好啦好啦,反正都是污蔑,大差不差的,解釋幾句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我也不覺得煩。」

他有些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了一聲長嘆。

小鹿在旁邊聽了全程,有些頭疼地看著我。

她趕忙把我拉到一邊,問我,「你覺得你和李生川是什么關系?」

我不假思索地說,「朋友啊,關系很鐵的朋友。」

小鹿扶了扶額,「那我再換個問題,你覺得你對李生川有沒有除了友誼之外的感情,比如喜歡之類的?」

我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仿佛她在講什么冷笑話。

小鹿心很累,她晃著我的身子,怪叫起來,「你這個木頭啊啊啊啊啊啊。」

「李生川他肯定喜歡你啊。」

「……」我捏著小鹿的臉蛋子,質問她,「你是不是聽別人傳得話聽得太多了,聽傻了。」

「怎么可能的事。」

小鹿張牙舞爪地拍我的手,「怎么不可能了?他眼睛里的喜歡都快冒出來了!」

「你沒看到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甚至懷疑他都有點想讓流言繼續傳下去!」

我下意識反駁,「那不能。」

小鹿被我氣的又懟了我幾下,我夸張地喊著痛讓她停手,她氣鼓鼓地跟我說,

「你等著,到了高三他肯定會問你以后要去哪個大學哪個城市。」

「你倆遲早有一天處一起。」

我摸摸她的腦袋,從兜里摸出一個棒棒糖放在她手里,「別氣啦別氣啦,你說得對,小鹿說得話都可靈驗了。」

小鹿無奈地看著手里的棒棒糖,「按你這細心程度不應該看不出來啊。」

「或許吧。」我含糊道。

在這之后,我也開始想這個問題。

深夜輾轉難眠的時候,也會問自己,岑霜,你對李生川是什么感覺。

你對他,當真問心無愧嗎。

是吧。

偶爾也在想小鹿的那句話,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未來想和我在同一條路上走。

那我會怎么辦。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搖擺不定的答案卻脫口而出了。

第一次,對你說謊。

為了你前路坦蕩,拋卻自己的私心。

我心事重重地想著這些無厘頭事情。待我回過神來,發現李生川好奇地看著我。

卻也沒多問。

他不知何時起得身,沖我指了指假山上掛著的一個牌子。

牌子上面寫著,「山川震眩,霜生今寒。」

「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都在里面了誒。」我驚訝道。「好巧。」

他細細地笑著,不作聲。

直至多年以后,故地重游,得知這塊牌子是他在公園當了一周的志愿者,才掛上去的。

6.

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他的精心籌謀。

我張開手臂,緊緊貼著他的衣邊,盡力地營造出一個擁抱。

他沒察覺到,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話。

「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規劃什么未來,我每天都想著有一場意外能讓我逃避一切。」

「我第一次跟你說出我的真實想法后,我以為你會覺得我瘋了,可你沒有。」

我思索著,想起來了這段很平常的對話。

當時開學已經兩周了,如第一天所講的那樣,我一有時間就和我那靦腆的后桌瞎嘮。

從個人興趣愛好聊到詩詞歌賦人生,再聊到食堂飯菜的難吃程度和班主任頭頂的光亮。

一般都是我靠著墻,嘴角帶笑地滔滔不絕,他右手拿轉著筆,眼睛很認真地看向我。

即使我嘴里飄著「我要當世界第一」這樣無厘頭的話,他也會點點頭告訴我「一定會的」。

我嘻嘻笑著:「那你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并列第一?」

李生川轉筆的手停住了,垂下眼瞼:「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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