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驚風在夏利執事的強烈要求下,他去坊市巡視并了解生意上的情況和各種行情。
即使燕驚風再不耐煩,但是如今恢復身體,能夠修煉的他也不打算一直悶在房子里。在沒有回仙魔界的方法之前,還是必須適應這里的生活。
卡賽特家族所屬坊市并不大,也就數條街道的大小。在這里在黃土鎮也算是比較冷清的坊市,和以往卡賽特家族近似壟斷的生意完全無法相比。
燕驚風身穿白色的衣袍,肩上披著件銀色的大麾,空空的袖子和衣擺一路上隨著鎮上飛揚的黃沙緩緩擺動著,纖細的身體似乎一陣稍大點的風就能刮倒他。
絕美稚嫩的臉上有著難分男女的秀美,一道無比矚目的橫跨半張臉的淡淡刀疤在他那張精致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違和,反而更讓人感到一絲絲的狂野與霸氣。
他緩緩走在前面,整個人如同一把水晶白玉長劍,看似晶瑩易碎,但是一旦出鞘,就是可以撕碎一切的鋒銳。
雷蒙和特利數名護衛恭敬地走在他身后三尺以外,既保證發生意外時能及時救助,也能對自己主上保持最完美的尊敬。這就是他們作為侍衛武士的尊嚴,誓死維護的榮耀。
路過一間小酒館的時候,雷蒙走上前低聲道:“路西法大人,要不要先休息下,等風沙停了再走。您身體剛好,不宜吹太久的風。”
雖然沒有他們所說的那么柔弱,但是燕驚風瞥了眼酒館,還是點點頭:“好。”
特利推開酒館的門,就看見酒館里稀稀拉拉的幾個醉漢,以及幾個聚集在一起賭博的混混。這種環境讓雷蒙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了眼燕驚風,最近路西法大人一向喜歡安靜,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下會不會不喜。
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這里的人趕走的時候,就看見燕驚風已經往靠近門口的座位走過去。
一路上幾個擋路的**被護衛毫不留情地推開,他們還沒來得及發火,看到雷蒙他們幾個彪悍的人統一的制服打扮和佩劍,以及身上恐怖的氣息,一肚子的怒火和臟話就不由地咽下去,紛紛拿著酒瓶灰溜溜地離開。
開玩笑,一看就是某個大家族來的,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特利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桌子和椅子后,燕驚風斜靠著桌子坐下,慵懶地搭在桌子邊緣,手里拿起桌上的一根叉子緩緩把玩起來。
酒館的老板是一個中年婦女,看到這幾個人連忙收起淡漠的臉色,堆起諂媚的笑容道:“諸位尊敬的客人,您想要什么……”
幾個人都不說話,開玩笑正主都還沒發話呢,誰敢說話。跟何況身為護衛和自家主子本身同坐一桌就是大不敬。
燕驚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叉子,淡淡道:“隨意……”
老板看此情景,立刻就明白這幾個不是一般的家族子弟,尤其是這個漂亮地不像話的少年。他如同貓咪般微瞇慵懶的的碧藍色眼睛,隱藏的目光卻猶如如同刀刃般冰冷,頓時令她不由打了個寒磣,連忙面紅耳赤地退下。
天哪,這個少年不經意間流露的風情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饒是在風塵中混跡了這么久的她也難以抵擋他瞬間的魅力。還好沒有在當場失態,否則她毫不懷疑這個少年手里的叉子會瞬間插進自己的喉嚨。
燕驚風特意挑的是靠窗的座位,特利則代替了伊格爾的位置,為燕驚風斟道酒水。
看來著個老板相當聰明,知道這些人一定看不慣店里的酒水,所以特地上卡賽特家族獨有的玫瑰花釀。這種酒不算特別高級,但是比起一般的酒水好多了而且味道淡雅很受貴族的青睞。
所以凡是卡賽特家族產業有關的酒水都會準備這種飲料。
燕驚風淡淡打量著窗外的風景,路上的行人和傭兵或者一些擺攤的人,他也沒有理由拒絕這難得有現在安逸的生活。雷蒙如同標槍般站立在燕驚風身邊,時不時地把警告的目光瞥向酒館里那些不斷往這里瞄的客人。
忽然,街道上傳來一陣喧鬧。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在街上逃跑著,一路上引起一聲聲的咒罵下撞翻了不少擺攤,身后有兩個彪形大漢提著刀追趕著,嘴里大罵:“臭小鬼,給我站住!”
那個少年剛好拐進一個死胡同,頓時臉色一白,連忙回頭卻看見兩個大漢擋在胡同口。其中一個大漢冷笑道:“嘿嘿,小子,你不是很能跑嗎,你在跑一個試試……”
巧的是,這個胡同剛好正對著燕驚風所在的窗子。
那個少年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神色上有掩飾不住的驚恐。路上的人個個神色冷漠,這種情景見多了,沒有人會來管這種閑事。
雷蒙眉頭一皺,他倒不是可憐那個少年,而是怕待會兒發生流血事件影響少爺的心情,那就不好了。于是給特利打了個手勢,特利點點頭,便打算把他們趕走。
燕驚風阻住了他們的動作,繼續把玩著手里的叉子,眼睛卻絲毫沒有看向巷子里的這場鬧劇。
一個大漢吐了一口口水:“呸,你這小兔崽子,敢偷大爺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啊!”另一個人也擦著手里的刀:“信不信我們把你的手腳砍下了把你掛在樹上。”聽此,那個少年抖得更厲害了,他神色驚恐中,又帶有一絲瘋狂:不行,自己不能死在這里,否則的話……
想到這里,他眼睛里浮現一絲瘋狂,抬頭向其中一個大漢撞去,他沒有防備的情況被撞了個趔趄,少年看此機會連忙打算從兩個人的縫隙中闖過。但畢竟身體瘦小,還沒等他鉆過去就被另一個大漢提著領子扔回去。轉過頭道:“瞧你那德行,虧你還是三階斗者,居然被一個沒有修為的小鬼撞倒。”
“媽的……”那個被撞了的大漢頓時火冒三丈,這小子還敢反抗?立刻舉起手里的大刀向他砍去。
那個少年頓時絕望地閉上眼睛:抱歉了,妹妹,哥哥不能照顧你了……
噗嗤……只聽見一聲悶響,那個少年并沒有感覺到想象中地劇痛。少年疑惑地睜開眼,卻看見那個大漢臉色僵硬地把刀舉在空中,卻遲遲沒有砍下去。
他的伙伴愣了,拍了他道:“喂,你發什么呆啊。你……”就在他拍下他身體的時候,那個大漢忽然一軟,鮮血從嘴里和鼻孔眼睛里緩緩流出,無力地癱倒在地。
這一變故讓兩個人一愣,另一個大漢頓時眼眶欲裂,怒吼道:“喂,你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他迅速扒開同伴的尸體,頓時發現了他的太陽穴上有一個血洞貫穿了整個腦袋,而墻上還插著一把血淋淋的叉子。
他頓時雙目噴火地順著叉子飛來的方向,往酒館里看去。
雷蒙和特利頓時一愣,就連他們也燕驚風為什么就突然動手了,沒有任何預兆就殺掉了其中一個大漢?他們連忙看向燕驚風,只見他仍然坐在那里,只是他手里的叉子不翼而飛。
燕驚風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淡淡道:“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令眾人嘴角抽搐著,眾人紛紛心里道:鬼才信你。“砰!”這時酒館門被人一腳踢開,只見那個大漢怒氣沖沖地朝這里趕來,嘴里怒吼道:“是誰,是哪個王八蛋干的!”
雷蒙冷哼一聲,猛地一腳踏出,身上七階斗者的氣息頓時噴涌而出,他手搭在劍柄上,冷冷道:“有種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個大漢頓時呼吸一窒,顯然被雷蒙的氣息震到了。他連忙壓下怒火,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們,這個人居然是高階斗者?看樣子好像還是護衛,如此看來,坐在那里的那個是正主了。
有高階斗者做護衛,而且數量還不少,顯然這個人身份不簡單。
他呼了一口氣,對著眾人敬了個禮:“暴風傭兵團所屬,三斗者扎克。不知道我和我兄弟哪里得罪了諸位。”雷蒙冷哼一聲,算你識相。于是松開劍柄后退一步,把趴在桌子上燕驚風視線讓出來。
扎克看到燕驚風,一眼就看出這個少年不簡單,于是對著他敬個禮道:“這位尊貴的少爺,不知您為何阻止我們辦事,還殺死我同伴。”
燕驚風終于慢慢把視線移到他身上,冷漠道:“你們,在我的地盤殺人,似乎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吧。”扎克一驚,他低著頭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燕驚風緩緩從椅子上坐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扎克略微錯愕道:“這里……不是卡賽特家族所屬的……難道說,你是這里的坊主?”燕驚風不說話,只是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大麾,露出了衣領上繡著的徽章。
扎克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這次踢到鐵板了。
他硬著頭皮道:“即便如此,您也不該取他性命。我們可是暴風傭兵團的人。”燕驚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哦?”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慢慢抵在扎克的額頭:
“你說……我現在殺了你,你們團長會不會為了你們兩個廢物來找我們家族復仇呢……”
扎克聽此臉色一片煞白,要是一般人肯定不一樣,但是這卡賽特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小家族,團長肯定不會為了自己和得罪這么個大家族的。于是他臉色難看道:“是我魯莽了,我這就走。”二話不說,立刻抬腳離開酒館。
燕驚風冷冷一笑;“愚蠢……”隨之給特利一個眼神,特利會意地一聲冷笑。立刻走出酒館跟上去,不久,就在遠處聽見一聲臨死前的慘叫……
燕驚風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劃動,平淡神色散發著一陣迫人的清冷。
現在這里是我的底盤,也就是說要遵守的。
是我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