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的天空陰沉得可怕,細密的雨絲斜斜地飄落,打在青石板路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曾長生蜷縮在床角,緊緊抱著母親給他縫制的布偶。他才七歲,卻已經三天沒有見到母親了。
“長生,“父親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凝重,“你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
曾長生抬起頭,不解地看著父親:“爹,娘呢?“
父親沒有回答,只是將他抱起來,快步走向地窖。地窖里陰暗潮濕,堆滿了雜物。
“在這里等著,“父親將他放下,“不要出聲,不要出來,直到天亮。“
曾長生抓住父親的衣角:“爹,你要去哪?“
父親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爹要去接你娘回來。“
說完,父親轉身離開,地窖的門緩緩關上。曾長生蜷縮在角落里,聽著外面的雨聲,心中充滿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曾長生渾身一顫,他聽到父親的聲音:“你們休想帶走她!“
緊接著是母親的哭喊:“長生!長生!“
曾長生想要沖出去,但想起父親的叮囑,又不敢動。他緊緊咬著嘴唇,眼淚無聲地流下。
外面的打斗聲越來越激烈,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整個地窖都在顫抖。曾長生感覺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著他,耳邊傳來母親的聲音:“長生,記住,你是遠古族的后裔,一定要找到我......“
光芒散去,外面恢復了平靜。曾長生等了很久,終于忍不住推開地窖的門。
院子里一片狼藉,父親和母親都不見了,只有地上殘留著一些血跡。
“爹!娘!“曾長生哭喊著,在雨中奔跑。但整個青石鎮都找遍了,也沒有父母的身影。
從那天起,曾長生就成了孤兒。鎮上的人都說他父母被妖怪抓走了,但曾長生知道,那絕不是妖怪。
他記得母親最后的話:“你是遠古族的后裔......“
“遠古族是什么?“曾長生問鎮上的教書先生。
先生搖搖頭:“那是傳說中的種族,據說擁有通天徹地之能。不過那都是神話,當不得真。“
曾長生不信,他決定要找到真相。從那天起,他開始偷偷修煉,按照父親留下的那本破舊的功法。
“修仙一途,先練幾身,再修其心,納元神,通八脈......“
曾長生雖然看不懂,但還是堅持修煉。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到后山練習。
起初,他連最簡單的引氣入體都做不到,但他從不氣餒。每當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個雨夜,想起母親的聲音。
“一定要找到我......“
一年后,曾長生終于成功引氣入體,正式踏入練氣期。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靈氣的流動,甚至能聽到遠處樹葉上的露珠滴落的聲音。
“這就是修仙嗎?“曾長生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想要找到父母,就必須變得更強。
春去秋來,轉眼五年過去。曾長生已經達到練氣九重天,距離凝丹只差一步之遙。這五年里,他除了修煉,就是研究各種法術。鎮上能找到的典籍,他幾乎都翻遍了。
這天,他正在后山練習御劍術,突然聽到一聲驚呼。
“救命!“
曾長生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白衣少女正被一頭妖獸追趕。少女約莫十四五歲年紀,面容清麗,此刻卻滿是驚慌。
他毫不猶豫地祭出飛劍,一道劍光劃過,妖獸應聲倒地。
“你沒事吧?“曾長生收起飛劍,關切地問道。
少女驚魂未定,抬頭看向曾長生,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清澈如泉,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哀傷。曾長生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我......我沒事,“少女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吟,“謝謝你。“
“我叫曾長生,“他自我介紹道,“你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
“我......“少女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呼喊聲:“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少女臉色一變,匆匆說道:“我得走了,謝謝你救了我。“說完,轉身就跑。
曾長生望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涌起一陣失落。他低頭看向地上,發現少女掉落了一塊玉佩。撿起玉佩,上面刻著一個“雪“字。
“雪......“他輕聲念道,將玉佩小心收好。
回到鎮上,曾長生總覺得心神不寧。那個少女的身影不斷在腦海中浮現,那雙帶著哀傷的眼睛,讓他想起了那個雨夜。
“長生,“教書先生突然找到他,“你可知道今日救的是何人?“
曾長生搖頭。
“那是青云門門主的獨女,林雪。“先生神色凝重,“青云門是修仙大派,你今日救了她,恐怕......“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鳴。曾長生沖出屋子,只見天邊烏云密布,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而來。
“不好!“先生臉色大變,“是魔道的人!“
曾長生握緊拳頭,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五年了,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先生,“他沉聲道,“讓我去吧。“
先生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記住,修仙之路,重在修心。仇恨可以成為動力,但絕不能被仇恨蒙蔽雙眼。“
曾長生鄭重地點頭,祭出飛劍,朝著烏云最密集處飛去。他知道,這一去,或許就是生死之別。但為了父母之仇,為了那個叫林雪的少女,他義無反顧。
烏云中,一個黑袍人凌空而立,周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看到曾長生,他獰笑道:“區區練氣期,也敢來送死?“
曾長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運轉真氣。他知道,這將是他修仙之路上第一場真正的戰斗。
雨,又開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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