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死寂沉沉,壓抑得仿若暴風雨將至,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被五花大綁的蒙面人瑟縮在陰暗角落,戰戰兢兢地望著眼前這群怒目而視、周身散發著騰騰怒意的人,恐懼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錢逸率先發作,猛地一腳踢向旁邊的石頭,“砰”的一聲悶響,塵土四濺。他怒目圓睜,聲如雷霆般吼道:“說!你們暗影教究竟在搞什么鬼把戲?為何到處用蠱毒害人,害得那么無辜之人們妻離子散的。”蒙面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劇烈一顫,牙齒打顫,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真的所知甚少,我才剛加入暗影教不久,僅僅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嘍啰啊。”
周瑞見狀,冷哼一聲,緩緩抽出腰間配劍。劍刃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閃爍著森冷徹骨的寒光。他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卻又充滿壓迫感地逼近蒙面人,聲音仿若裹挾著寒霜,冷冷說道:“少廢話!既然你進了暗影教,就別想置身事外。
趕緊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否則,我的劍可不會手下留情!”蒙面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滲出,帶著哭腔叫嚷道:“我們真的都是聽從老大的命令行事,不敢有絲毫違抗啊!”
林雪秀眉緊蹙,美目中滿是疑惑與憤怒,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么非得對你們老大言聽計從?你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主見嗎?”蒙面人猶豫了一瞬,在眾人兇狠如惡狼般的目光逼視下,才囁嚅著道出緣由:“為了獲取強大力量,我們都被植入了子蠱。有了這子蠱,像我們這樣的平凡人也可以迅速提升自身能力。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服從擁有上級蠱者的命令,否則子蠱一旦發作,就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苦,生不如死啊!”
錢逸聽聞,狠狠地啐了一口,滿臉寫滿了厭惡:“就為了一點力量,你們就甘愿當別人的走狗?那你們用蠱毒害這么多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今天你要是不交代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說罷,作勢便要去揪蒙面人的衣領。
蒙面人嚇得拼命往后縮,身體抖如篩糠,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是老大,全是老大的命令!他一心想要培育出更完美的蠱王,他現在身上所擁有的,不過是比蠱王次一級的蠱,并非真正的蠱王。”
李智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的思索,追問道:“培育蠱王?究竟要如何培育?又為何要用蠱毒害人?”
蒙面人頓時頓住,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似乎正在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良久,他像是終于下了決心,一咬牙說道:“真正的蠱王只認特殊血脈,老大想找到能承受蠱王血脈的人,然后進行換血。為了尋覓合適人選,便到處用蠱毒抓人來試驗,那些被毒死的,都是不符合要求的……”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凌云,聽到這話,面色陡然變得愈發難看,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頭,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林雪不經意間朝凌云瞥去,心中猛地一驚,憑借著她的敏銳,瞬間察覺到了凌云的異樣。可此時眾人的逼問聲在山洞中不斷回響,她也只能強壓下滿心的疑惑。
山洞里的氣氛愈發緊張,仿佛能擰出水來。被捆縛的蒙面人在眾人愈發兇狠的目光逼視下,聲音顫抖得愈發厲害,繼續交代著暗影教那令人發指的罪惡計劃。
“教主一直在四處尋覓那個擁有特殊血脈的人,為此,用蠱毒害了不計其數的人。大部分人都扛不住毒發,最終身亡,但教主在找到目標之前是不會停手的,為此還與黑風寨做了交易。”
一直藏在孫鶴身后的阿誠,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仿若被重錘狠狠擊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雙手不自覺地揪緊衣角,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錢逸并未注意到阿誠的異樣,仍在緊追不舍地追問:“那些例外的人又怎樣?他們和特殊血脈到底有什么關聯?”
蒙面人咽了咽口水,眼睛下意識地又往阿誠那邊瞟了瞟,小聲說道:“那些扛過蠱毒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教主苦苦追尋的目標。教主已經下令,一旦有活口,就必須帶回教內。”
林雪一直留意著阿誠,見他神色驚恐,身體微微顫抖,心中猛地一緊。她不動聲色地往阿誠身邊靠了靠,輕輕伸出手搭在他肩上,似是想用這樣的方式給他傳遞力量,安撫他慌亂的情緒。
周瑞察覺到林雪的動作,目光也隨之落在阿誠身上,疑惑道:“這小鬼怎么了?”
這時,蒙面人咬咬牙,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下了最后的決心:“實不相瞞,這個小鬼,正是最近那么多人中唯一受蠱毒卻沒死的人。教主已經下令,必須抓到他,依我看,他身上的血脈,十有八九就是教主夢寐以求的。”
這話一出,山洞里瞬間像炸開了鍋。錢逸猛地轉身,看向阿誠,滿臉寫滿了震驚:“什么?這小子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阿誠嚇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連連搖頭,帶著哭腔,無助又惶恐地說道:“我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凌云神色凝重,面色陰沉如水,上前一步,將阿誠牢牢護在身后,目光冰冷得仿若能凍結一切,緊緊盯著蒙面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休想動他一根毫毛。說,除了找他,暗影教還有什么陰謀?還有,你們把趙風怎么樣了!他究竟在哪里?”
提到趙風,錢逸瞬間激動起來,再次沖上前,雙手如鉗子一般死死揪住蒙面人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怒吼道:“快說!趙風到底被你們關在哪里了?要是他少了一根頭發,我就把你碎尸萬段,讓你死無全尸!”
蒙面人雙腳離地,在空中徒勞地撲騰著,驚恐地大喊:“別殺我,別殺我!你們說的是那個黑衣劍客嗎,我說,我說,他現在應該被關進地牢了,但死沒死我就不清楚了,教主對于阻攔他計劃的人從來是不留手的。我就是個小嘍啰,地牢那種重要地方,我根本沒資格靠近,一點都不知道啊!”
周瑞一聽,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與惱怒,手中劍一收,劍柄狠狠敲在蒙面人的后腦勺上。只聽“悶哼”一聲,蒙面人軟綿綿地癱倒在地,昏了過去。周瑞皺眉道:“這家伙確實不知道更多了,先打暈他,免得他再鬧出什么動靜,把其他暗影教徒引過來。”
李智興推了推眼鏡,目光中透著思索,緩緩說道:“如此看來,我們得盡快想辦法,絕不能讓暗影教的陰謀得逞。阿誠,別怕,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營救趙風的事,也得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先商量出一個周全的計劃,既能保護阿誠,又能潛入地牢救出趙風。”
阿誠躲在眾人身后,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可看著身邊這些愿意為他挺身而出、遮風擋雨的人,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林雪見凌云的表現一直都很怪異,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像一團解不開的亂麻。滿腦子都是男主那些異常反應,只想立刻弄個水落石出。
她一把拉著凌云走到山洞的另一處角落,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可那聲音里的焦急怎么也藏不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大家?我發現只要一提到有關蠱王的事情,你就很不對勁。”林雪的心情猶如洶涌澎湃的潮水,既擔心凌云有什么難言之隱瞞著大家,又害怕即將面臨的未知狀況,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男主。
凌云深深看了林雪一眼,那目光里飽含著憂慮、掙扎與糾結。他心里清楚,這江湖的水太深,暗礁遍布,而林雪初入江湖,單純善良,宛如一張白紙。
他實在不想讓林雪卷入這可怕的漩渦,遭受未知的危險與苦難。凌云張了張嘴,聲音略帶沙啞,仿佛是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來的,緩緩開口:“你初出江湖,就讓你介入這么兇險的事,我其實不想讓你插手這么深的。后面的事我自己都沒把握,你現在……”他越說越覺得無力,那些未知的危險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害怕林雪一旦深入其中,就再也無法全身而退,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凌云話還沒說完,林雪就急切地打斷他,她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都因用力泛白,仿佛要將內心的委屈與憤怒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來:“我自己選擇的事,我不需要別人來擔心。你先說清楚你為什么這么不對勁!”林雪滿心都是被隱瞞的委屈和對真相的渴望,她此刻只覺得凌云對大家隱藏了什么重要的秘密,這種凌云對他人的刻意隱瞞讓她不安又生氣。
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很快就引來了徐瑤。徐瑤聽到爭吵聲時,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重錘擊中。她擔心是出了什么嚴重的分歧,這對他們本就艱難的營救計劃無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可能導致全盤皆輸。她匆匆趕來,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們在吵什么?”
凌云心中一緊,慌亂地想著絕不能讓大家知道自己的秘密,這秘密一旦泄露,或許會帶來更大的危機,甚至危及所有人的性命。他立刻岔開話題,故作鎮定,可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就像暴風雨中的樹葉,無法掩飾地顫抖著:“沒什么,只是我有點后悔讓林小姐插手這么險惡的事情了。”說著,還對著林雪使了個眼色,眼神里滿是懇求,希望林雪能明白他的苦心,先把這事放下,不要繼續追問。
林雪看到凌云的暗示,心里又氣又無奈,她緊咬下唇,指甲都快嵌入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她明白男主肯定有苦衷,可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把疑惑壓下,實在心有不甘。但看著凌云焦急的眼神,她也只能不作聲,把疑惑暫時壓在心底,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問。
徐瑤一聽這話,頓時柳眉倒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她心想,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凌云居然還在糾結這種事,簡直是分不清輕重緩急,愚蠢至極。她生氣地指責凌云:“現在趙風生死未卜,我們人手這么少,你還在這里糾結這些!大家都是一心想要對抗暗影教,救出趙風,你卻在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看錯你了!”徐瑤越說越激動,眼眶都微微泛紅,滿心都是對趙風的擔憂和對當前局勢的焦慮,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凌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那些話在喉嚨里打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咽喉。他心里滿是苦澀,自己的苦衷無法言說,還要承受大家的誤解,就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可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他只能默默低下頭,承受著徐瑤的指責,任由苦澀在心底蔓延。而林雪在一旁,看著凌云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的疑惑與擔憂愈發濃重,她暗暗下定決心,等這事結束,一定要讓凌云把所有秘密都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