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藥廬暗涌

楚明河的劍光落在藥王峰時，晨霧正漫過三千級青玉階。我被裹在他的鶴氅里，鼻腔充斥著丹參混著冰片的苦澀香氣。這味道讓我想起前世的消毒水，只是少了些刺鼻的化學感。

“從今日起，你叫鐘棠?！八幪脠淌碌氖种冈谖颐夹妮p點，一道暖流竄入經脈，“對外只說是我從山門外撿的棄嬰?！?

我裝作懵懂地抓住他腰間玉玨，系統卻已助我解析完整個藥堂的布局。東側丹房頂棚的通風口設計，竟與醫院排風系統結構相似；西側晾藥架上懸掛的紫云英，在視網膜中自動標注出【含強心苷類物質，忌與川烏同用】。

“系統，記錄藥材分布圖。“我在意識中默念，系統立刻生成三維模型。當楚明河抱著我穿過回廊時，七百三十種草藥氣味形成色譜圖，在腦海中逐層鋪開。

藥童們的竊竊私語像手術室外的閑談般飄來。

“聽說楚執事在寒潭撿到個藥靈體......“

“你聞到她身上的月見草味沒？怕是活不過這個冬......“

我蜷縮在襁褓里的手指微微發顫。這些孩子不會知道，他們口中將死的嬰孩，正在記憶藥柜第三層暗格的位置——那里有瓶雪魄丹，瓶身積灰厚度顯示至少三年未動。

霜降那日，我“偶然“抓到了藥園偷吃靈果的白猿。

“小祖宗快松手！“藥童驚惶地看著我攥住白猿尾巴，那畜生掌心的黑斑正在滲血。在旁人看來是三歲稚童的胡鬧，唯有我知道這是精心策劃的診療。

昨夜書庫加載完《靈獸常見病癥圖譜》，此刻白猿尾椎的腫塊在真理之瞳中呈現蜂窩狀結構。當它掙扎著要撓我時，我故意將手腕迎向利爪——三道血痕正好暴露在聞訊趕來的楚明河眼前。

“怎么回事？“青袍翻卷間，楚明河已扣住白猿命門。

我舉起滲血的手臂，用最稚嫩的聲音哽咽：“熊熊疼......“淚水恰到好處地滴在傷口，暗中混入從功德商城兌換的示蹤劑。當楚明河探查白猿經脈時，熒光物質立刻在他指尖亮起。

“腐骨疽？“這位金丹修士臉色驟變。他當然看不出這是我用現代造影劑偽裝的病癥，就像他不知道白猿真正的病灶在尾椎第三節。

三日后，當我“無意間“把銀針刺入白猿尾椎時，系統同時彈出兩個界面：

【功德+20】救治護山靈獸

【成就：首次手術】空間擴容200m3

藥堂眾人只見小女娃擺弄著染血的銀針傻笑，卻不知無菌空間里，剛取出的腐骨正在解剖臺上散發黑氣。

冬至前夜，我在丹房角落發現那只死去的碧眼貂。

小獸尸體蜷縮在藥渣堆里，腹部鼓脹如球。值夜弟子鼾聲如雷時，我悄悄用功德兌換了【微型解剖刀（5功德）】。刀刃劃開青紫皮膚的瞬間，腐臭的綠色液體噴濺在袖口——這味道太熟悉了，和前世那具死于轉基因病毒實驗的老鼠如出一轍。

“啟動病原體掃描?！拔以谝庾R中命令。書庫投射出的DNA鏈狀結構開始瘋狂旋轉，突然定格在某段扭曲的基因片段上。

【警告：檢測到朊病毒變種】

【關聯記錄：三日前外門弟子食用過可疑靈鹿肉】

月光透過窗欞時，我正用銀針挑取腦組織樣本。突然響起的腳步聲驚得我打翻油燈，火苗瞬間吞沒了半片帷幔。在眾人趕來救火前，我已將關鍵樣本藏進襁褓，順便用功德兌換的【初級控水符（10功德）】澆滅了最關鍵的證據。

“棠兒怎么在這兒？“楚明河抱起我時，手指拂過后頸。一股探查靈力游走全身，我立刻讓系統偽造出經脈滯澀的假象。

當夜功德商城突然刷新：

【病毒滅活劑（300功德）】

【基因鎖破解器（500功德）】

我看著僅有的85點功德，把碧眼貂的殘骸埋進藥田。腐肉滲入土壤時，幾株七星草突然變異成猩紅色——這將是七天后的瘟疫源頭，也是我換取功德的最佳籌碼。

驚蟄雷聲響徹山巔時，我已經能搖搖晃晃地走到丹房。這具三歲身軀經過半年偷偷服用培元丹，終于達到解剖需要的體力值。今日藥堂精銳都去參加宗門大比，只留個瞌睡的筑基弟子看守。

我從系統的功德商城兌了支【麻醉針（15功德）】，準確扎進看守頸動脈。當他癱軟在地時，書庫已加載完《修真界人體經脈全解》。

解剖刀劃開那具魔修尸體的瞬間，我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這具被俘的三尸道修士，內臟分布與常人截然不同——脾臟位置多了個肉瘤狀器官，正隨著雷聲搏動。

“系統，錄像功能開啟?！?

刀刃游走間，我發現其肝臟表面布滿晶狀突起。用銀針試探時，針尖竟結出冰霜。書庫突然警報大作：

【檢測到極陰靈力殘留】

【建議立即兌換玄陽護心丹（80功德）】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將采集的樣本存入空間。當尸體心臟突然爆開時，提前布置的冰蠶絲網罩住了飛濺的黑血。這些毒血在玉瓶里翻騰的模樣，與那日碧眼貂的體液如出一轍。

次日楚明河歸來時，我正“玩“著染血的布偶。他腰間多出一道劍傷，血腥味里混著熟悉的腐臭——正是那日碧眼貂體內的病毒氣息。

“棠兒最近可曾去過后山？“他笑著喂我吃糖丸，指腹卻按在我的命門穴上。

【警告，警告?。。?！丸子有毒】

我立馬裝作嗆咳吐出糖丸。

當夜空間新增的毒理實驗室里，我從胃袋取出那顆糖丸。我突然明白楚明河救我的真相——他需要藥靈體來試煉某種禁藥，而我偽裝的先天不足恰好符合條件。

窗外掠過一道黑影，我迅速將解剖記錄藏進書庫。功德商城在此刻刷新出金色物品：

【替身傀儡（1000功德）】

【限時特惠：真相之眼（500功德）】

雷聲再次炸響時，我吞下用病毒樣本換來的培元丹。藥力化開的灼熱中，瞥見銅鏡里自己的瞳孔閃過數據流——那是我留在楚明河茶里的朊病毒開始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