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忍俊不禁，這老頭真是喜好踩別人一腳來捧自己。

又道：“那仙緣為何物？”

牧恒回憶一番，道：“仙緣藏于其老祖王隱之墓，當時老夫本就淡泊名利，無意仙緣，只是作陪方林那賊人，后來他進入了王隱之墓，是否得到仙緣老夫就不知了。”

方茗“哦”了一聲，十分懷疑牧恒是否如此高風亮節，怕不是爭不過方林，便說成自己無意仙緣。

牧恒：“你從何得知仙緣之事？”

方茗隨即將周騰飛、蘇清瑤邀請自己參加王家壽宴之事說出，聞罷，牧恒沉吟片刻。

道：“去也可，王家隱仙峰布有禁制，二十五歲以下的煉氣境修士方可進入，乾州人蠢，又無資源，二十五歲能修至煉氣四關便不錯了。”

“如今你也踏入煉氣境，權當歷練。到時若遇危機，便將老夫玉佩與靈劍山真傳弟子身份亮出，想來也無人敢為難你。”

“不過若是遇到險地，你便自求多福吧，老夫也無法進入。”

方茗有些擔心：“這可是千年前第一上仙門留下的仙緣，到時若有外界高手前來爭奪，該如何應對？”

牧恒：“無妨，王家仙緣十年一開啟，持續近千年，卻始終無人得到所謂的仙緣，當然還有其他些小的機緣，不過外面那些仙門天驕看不上。所以這王家仙緣除了一開始用噱頭吸引極多修士前來，久而久之，也就無人問津了。”

“如今每次開啟，來參加的多是些心存僥幸的本土廢材。”

“尚有將近一月，你且潛心修煉，若能突破第二關的地闕關，再輔以青萍掠影，應當可與四關煉氣境一較高低。”

末了，牧恒又掏出兩枚竹筒，“以你煉氣境前期的修為，青萍掠影不可作為常規手段。”

“這兩部皆為上等的凡級秘笈，一為掌法以對敵，一為身法以逃命，切記用心參悟，修成后煉氣境可同階無敵。”

方茗恭敬接過，作為師叔，牧恒做得可謂無可挑剔，確實有在用心教導，只是偶爾耍下小性子罷了。

又囑咐一番，固魂湯出爐，牧恒一飲而盡后便動身離去。

隨后，方茗靜下心神，準備翻閱第一枚竹筒。

咣當！

敲門聲起。

牧恒鐵青著臉折回來，抖著胡子質問道：“臭小子！你用老夫名義賒了兩壺忘憂仙釀？”

方茗眨巴著眼，無辜道：“師叔，不好喝嗎？”

“一壺一塊中品靈石啊！”牧恒嘴角抽動，眼神中滿是肉痛。

忘憂仙釀乃是忘川谷的招牌，分為天地人三個層次，酒體澄清無暇，口感綿密醇厚，關鍵能使人忘卻憂愁，時常飲用甚至能通暢心境、凈化心魔，素來享有天下第一酒之美名，在酒界的地位，大致與方茗前世白酒中的飛天茅臺相當。

那日方茗見牧恒一飲而盡，心事漸起，對方林的思念甚是濃郁，恐其喝得不夠盡興，便好心為其賒來兩壺忘憂仙釀，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體貼入微、善解人意。

但此酒雖好，亦有弊端——貴！

即使是最次的人品級，一壺的價格也高達一塊中品靈石，相當于一千下品靈石，甚至比三百年的紫首烏還珍貴。

而最好的天品級忘憂仙釀，則是按滴計價，傳言一滴便值一塊上品靈石。

折算起來……等于一百萬下品靈石。

若要喝得暢快，一壺價格......恐怕能買下一個普通仙門。

幸好乾州地窮，二人所居住的乾元客棧也僅僅儲備人品級的忘憂仙釀，否則方茗高低得給牧恒整壺上檔次的，讓他徹底喝到爽。

其實以牧恒在靈劍山的身份地位，不說天品級仙釀，起碼一塊中品靈石一壺的人品級時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今時不同往日，在外漂泊多年的牧恒早已囊中羞澀，被萬劍府追殺的途中法寶爆盡，靈藥磕光，剩余的靈石也消耗一空，最后僅剩的一塊中品靈石，也被其作為見面禮送給方茗。

換而言之，這個老登，是真沒錢了。

“思念？呸！”牧恒氣得紅臉，“別讓老夫遇到，定要將他砍到絕后！”

方茗這時才知道，剛剛對方壯志凌云地邁出客棧，卻突然被店家小二攔下，稱其欠下客棧兩塊中品靈石，若能立馬付賬，則毀壞的設施便可不計。

恰逢彼時的大堂客人眾多，眾目睽睽之下，牧恒如此要臉面之人，再加上外頭還有那位守護者的緊盯，叫他如何賴得起賬？

牧恒想要付賬，只是兜比臉凈，頓時臉比炭黑，最終只能抑住翻騰的氣血，悻悻回房。

途中越想越氣，自己堂堂入道境真人，竟在乾州被一群煉氣境為難取笑，情何以堪！

“師叔，這不是想讓您喝得過癮嘛......”

“你敢說不是故意心存坑害老夫之心？”牧恒眼神靈光，企圖看出方茗的心虛。

“當然不是！”方茗連連擺手，笑容真摯可掬：“方茗這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

牧恒冷哼一聲，甩了甩臉回房。

郁悶中，他神識飄蕩至城門口，“齊道行，借我兩塊中品靈石！”

......

牧恒走了。

方茗開始翻閱其留下的竹筒。

《靈山雜記》

首先記載的是對世界、大豐王朝及修仙界的大致介紹，之后便是各種修仙常識與秘聞。

可是說這是一部讓修仙小白成為修仙通的啟蒙寶典。

對方茗而言，珍貴至極。他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修仙小白，此前對世界與修仙的認知僅來自牧恒的只言片語。

牧恒所言極是，日后自己成為靈劍山的真傳弟子，若對一些常識一無所知，豈不丟了靈劍山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