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巷子籠罩在薄霧中，陽光透過云層灑下淡淡的光暈，空氣濕冷而清冽。顧辰提著一袋熱氣騰騰的豆?jié){和油條，敲開林若曦的門。屋里依舊是那股潮濕的霉味，昏黃的臺燈亮著，桌上攤著幾張寫滿數(shù)字的紙。她靠著床頭，穿著一件舊毛衣，手里捏著一支筆，眼神鎖在紙上，像在跟數(shù)字較勁。

“早。”顧辰笑，把袋子放到桌上，“吃了再干活，別餓著。”

林若曦抬頭看他一眼，低聲道：“又來了？”

“廢話。”顧辰拉過破椅子坐下，“搭檔得管你吃飽。”

林若曦沒接話，低頭從袋子里拿出一根油條，咬了一口，動作慢而小心，像在掩飾什么。顧辰掏出手機(jī)，打開電商平臺的后臺，低聲道：“昨天小雅推了一天，賣了六百件，賺了四千。”

“四千？”林若曦抬頭，聲音里多了幾分驚訝，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第一天而已。”顧辰把手機(jī)遞給她，“銷量還能漲。”

她接過手機(jī)，低頭盯著屏幕，手指攥緊油條，像在確認(rèn)什么。屏幕上顯示的訂單清清楚楚：600件，收入4000。她低聲道：“四千……”

“怎么樣？”顧辰笑，“我說得沒錯吧？”

“還行。”林若曦低聲道，聲音卻軟了幾分，“離十八萬還遠(yuǎn)。”

“急什么？”顧辰笑，“飯得一口一口吃。”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把手機(jī)還給他，繼續(xù)吃油條，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顧辰看著她，心里卻在盤算。前世的記憶告訴他，小雅的推廣會帶動銷量暴漲，兩萬的本金一個月能翻到六萬，再滾一輪，能破十萬。離兩百萬還遠(yuǎn)，但他有信心，一步步來。

“算賬算得怎么樣了？”顧辰問。

“還行。”林若曦從紙堆里抽出一張遞給他，“按現(xiàn)在的銷量，每天四千，一個月十二萬。扣掉成本和推廣費(fèi)，能剩八萬。”

“聰明。”顧辰接過紙，笑，“不愧是林氏的賬房。”

“別貧。”林若曦冷冷道，“我只是算個數(shù)。”

顧辰?jīng)]反駁，低頭喝豆?jié){，心里卻涌起一股暖意。她的語氣冷，可算賬的認(rèn)真勁兒說明她在乎。她在乎這場局，也在乎他給的希望。喝完豆?jié){，他低聲道：“今天我還得去李明那兒看看貨，你去不去？”

“去。”林若曦點(diǎn)頭，語氣堅定，“我得看著。”

“行。”顧辰笑，“那你多吃點(diǎn)，別半路撐不住。”

林若曦瞪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吃油條。她的動作慢而小心，眼底的疲憊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期待。顧辰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前世的她，高高在上，連眼神都不屑給他；現(xiàn)在的她，卻靠著他給的希望活著。

上午十點(diǎn)，兩人騎著電動車來到李明的倉庫。倉庫里比上次更熱鬧，幾個臨時工忙著打包，紙箱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李明見他們過來，笑瞇瞇地招呼：“顧老板，林小姐，昨天賣得不錯啊！”

“還行。”顧辰笑，“今天能更多。”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掃了一眼倉庫，低聲道：“貨夠嗎？”

“夠。”李明拍拍胸脯，“我昨晚又進(jìn)了一批，今天能發(fā)八百件。”

林若曦皺眉，低頭翻開手里的紙，拿出一支筆寫了幾行數(shù)字，低聲道：“八百件，按現(xiàn)在的利潤，能賺五千。”

“一天五千，一個月十五萬。”顧辰笑，“扣掉成本和推廣費(fèi)，十萬多。”

“離十八萬還差不少。”林若曦低聲道，眼底閃過一絲擔(dān)憂。

“急什么？”顧辰笑，“小雅的推廣還沒發(fā)力。”

林若曦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推廣費(fèi)五千，值得嗎？”

“值。”顧辰笑，“一天賺五千，投五千，能翻倍。”

“翻倍？”林若曦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憑我了解。”顧辰壓低聲音，“她會火。”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如果賠了呢？”

“賠了算我的。”顧辰看著她，“我說了，有我在，你不會輸?shù)锰珣K。”

“你瘋了？”林若曦抬頭，聲音提高了些，“五千一天，投三天，一萬五！”

“沒那么投。”顧辰笑，“先試三天，賺了再說。”

林若曦抿緊唇，盯著他看了半晌，低聲道：“隨你吧。”

顧辰笑，低聲道：“那你得幫我盯著，別讓我亂來。”

“盯著？”林若曦冷笑，“我盯著你，你就不賠了？”

“差不多。”顧辰笑，“有你在，我心里有底。”

林若曦愣住，隨即別開頭，低聲道：“別說得那么好聽。”

“事實(shí)而已。”顧辰笑，“你管賬，我干活，咱們搭檔天衣無縫。”

下午，顧辰帶著林若曦回到倉庫，查看發(fā)貨情況。李明忙得滿頭汗，臨時工打包的速度卻跟不上。林若曦站在一旁，低頭算賬，紙上寫滿了數(shù)字和備注。顧辰搬著箱子，低聲道：“怎么樣？”

“還行。”林若曦低聲道，“今天能發(fā)八百件，賺五千。”

“不錯。”顧辰笑，“明天還能多。”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咳了幾聲。顧辰皺眉，從包里拿過藥遞給她：“吃了吧，別拖。”

她接過藥，吞下去，低聲道：“你管得真多。”

“習(xí)慣就好。”顧辰笑，“搭檔不就這樣？”

晚上，顧辰提著兩份炒飯回來，見她還在算賬，低聲道：“歇會兒吧，別累著。”

“沒事。”林若曦低聲道，“我得算清楚。”

“算清楚什么？”顧辰笑，“錢還沒賺夠呢。”

“賺了也得算。”林若曦抬頭，“我不想賠。”

顧辰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的認(rèn)真，是對這場局的在意，也是對他的信任。他低聲道：“那你算吧，我看著你。”

林若曦冷哼一聲，卻沒趕他走，低頭繼續(xù)寫數(shù)字。

夜深了，顧辰靠著門框，低聲道：“今天賣了八百件，五千到手。”

“五千……”林若曦低聲道，眼底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是掩不住的激動。

“怎么樣？”顧辰笑，“信我了吧？”

“還行。”林若曦低聲道，聲音卻抖了幾分，“離兩百萬還遠(yuǎn)。”

顧辰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暖意。她在激動，可她在忍。他低聲道：“別忍了，想笑就笑。”

林若曦愣住，隨即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沒想笑。”

“沒想笑？”顧辰笑，“那你眼淚是怎么回事？”

林若曦一愣，低頭摸了摸臉，指尖濕了。她咬緊唇，低聲道：“我沒事。”

“沒事？”顧辰皺眉，蹲在她面前，“哭什么？”

“沒哭。”林若曦別開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我只是……沒想到能賺這么多。”

顧辰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五千而已，后面還有更多。”

“更多……”林若曦低聲道，眼淚卻止不住地掉下來，“我爸能活下去了……”

顧辰看著她，心里一緊，低聲道：“別哭了，有我在，你爸不會有事。”

林若曦咬緊唇，低頭擦掉眼淚，低聲道：“謝謝。”

“謝什么？”顧辰笑，“這是咱們一起賺的。”

“可我……”林若曦低聲道，聲音哽咽得更厲害，“我沒幫上什么。”

“幫了。”顧辰看著她，“你在這兒，就是最大的幫。”

林若曦的眼神變了，像被這句話刺了一下。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眼淚掉得更兇，低聲道：“我以為我完了……”

“沒完。”顧辰低聲道，“有我在，你不會完。”

林若曦抬頭，眼底滿是淚光，低聲道：“顧辰，你為什么這么幫我？”

顧辰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說了，圖你好起來。還有……”他頓了頓，笑，“圖你能站回來，像以前那樣。”

“以前……”林若曦低聲道，眼淚又掉下來，“我回不去了。”

“能。”顧辰看著她，“有我在，你能回去。”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哭得更厲害，像壓了太久的弦終于斷了。顧辰蹲在她面前，低聲道：“別哭了，錢賺了，好日子在后頭。”

林若曦咬緊唇，低頭擦掉眼淚，低聲道：“隨你吧。”

顧辰笑，低聲道：“明天我還來，帶早餐。”

“不用……”林若曦剛開口，被他打斷。

“別拒絕。”顧辰笑，“你得養(yǎng)好身子，咱們的局還沒開大。”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靠回床頭，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顧辰站起身，轉(zhuǎn)身出門。巷子里的夜風(fēng)吹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心里涌起一股滿足。她的眼淚，比五千更重。

“林若曦，咱們的曙光，亮了。”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