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巷子里的風冷得刺骨，昏黃的路燈投下斑駁的光影，照在顧辰的臉上。他站在林若曦的樓下，抬頭看那扇破窗，昏黃的燈光從窗簾縫隙透出來，像個孤獨的信號。手里捏著一份剛簽的合同，是下午跟李明談好的電商合作，兩萬投進去，三七分賬。他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笑，轉身上了樓。

敲開門時，林若曦靠著床頭，手里拿著一張紙，上面寫滿了數字。她穿著一件舊毛衣，臉色比白天蒼白了幾分，眼底的疲憊又濃了些。見他進來，她抬頭問：“談成了？”

“成了。”顧辰笑，把合同放到桌上，“兩萬投進去，下個月能翻倍。”

“翻倍？”林若曦皺眉，低聲道，“風險太大。”

顧辰拉過破椅子坐下，低聲道：“有我在，怕什么？我說了，賠了算我的。”

“你哪來的底氣？”林若曦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懷疑，“股票是運氣，電商你也懂？”

“懂一點。”顧辰笑，“前世……咳，我是說，我研究過。這平臺會火。”

林若曦盯著他，半晌沒說話，低聲道：“你到底藏了多少？”

“以后你就知道了。”顧辰沒解釋，從包里掏出一份熱騰騰的炒面遞給她，“先吃飯，別餓著。”

林若曦接過炒面，低頭吃了一口，動作慢而小心，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

顧辰看著她，心里卻在盤算。前世的記憶告訴他，這個電商平臺2020年會爆火，李明的貨源是起步的關鍵。兩萬投進去，一個月能翻到四萬，再滾一輪，能破十萬。離兩百萬還遠，但他有信心，一步步來。

“合同看了嗎？”顧辰問。

“看了。”林若曦從紙堆里抽出一張遞給他，“三七分，你七他三，風險全在你。”

“聰明。”顧辰接過紙，笑，“不愧是林氏的賬房。”

“別貧。”林若曦冷冷道，“我只是算個數。”

顧辰沒反駁，低頭吃面，心里卻涌起一股暖意。她的語氣冷，可算賬的認真勁兒說明她在乎。她在乎這場局，也在乎他給的希望。吃完面，他低聲道：“明天我得去李明那兒看看貨，你去不去？”

“去。”林若曦點頭，語氣堅定，“我得看著。”

“行。”顧辰笑，“那你多休息，別半路撐不住。”

林若曦瞪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咳了幾聲。顧辰皺眉，從桌上拿過藥遞給她：“吃了吧，別拖。”

她接過藥，吞下去，低聲道：“你管得真多。”

“習慣就好。”顧辰笑，“搭檔不就這樣？”

第二天清晨，顧辰提著兩份豆漿和包子來到她住處。敲開門時，她已經收拾好，穿上那件灰色風衣，手里拿著一疊紙，像是昨晚算了一夜賬。見他進來，她抬頭問：“幾點走？”

“九點。”顧辰把早餐放到桌上，“先吃點，別餓著。”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疲憊。

吃完早餐，兩人出了門。巷子里的陽光刺眼，路邊的積水映出藍天。顧辰騎著借來的電動車，帶她去了城郊李明的倉庫。倉庫不大，幾十平米，堆滿了雜亂的貨品——衣服、鞋子、小家電，紙箱上沾著灰塵。李明穿著件舊夾克，正在清點貨，見他們過來，笑瞇瞇地招呼：“顧老板，林小姐，來啦？”

“別喊老板。”顧辰笑，“叫我名字就行。”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掃了一眼倉庫，低聲道：“這些貨能賣？”

“能。”李明拍拍胸脯，“我有路子，這批貨下個月能清一半。”

“一半？”林若曦皺眉，“兩萬投進去，才清一半？”

“第一步而已。”顧辰笑，“清一半賺兩萬，再滾一輪，能破四萬。”

林若曦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翻開手里的紙，拿出一支筆寫了幾行數字，低聲道：“四萬翻倍，八萬。離兩百萬還遠。”

“急什么？”顧辰笑，“飯得一口一口吃。”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繼續算，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

李明在一旁聽著，插話道：“林小姐，你這算賬的勁兒，像個大公司的賬房。”

“以前是。”林若曦低聲道，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以前？”李明愣了下，想問什么，被顧辰打斷。

“別問了。”顧辰笑，“干活吧。”

接下來一小時，林若曦跟著李明清點貨，顧辰在一旁幫忙搬箱子。她動作慢而認真，每件貨都記下來，紙上寫滿了數字和備注。顧辰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前世的她，指點江山；現在的她，卻在倉庫里跟紙筆較勁。

清點完，林若曦低頭遞給他一張紙，低聲道：“貨值三萬，清一半賺一萬五，利潤率低。”

“第一步而已。”顧辰接過紙，“后面還有招。”

“什么招？”林若曦抬頭，眼底閃過一絲好奇。

“推廣。”顧辰笑，“我找人推一波，銷量能翻倍。”

林若曦皺眉，低聲道：“推廣？你有錢？”

“有。”顧辰笑，“三萬八還有一萬多，夠用了。”

“你瘋了？”林若曦的臉色變了，“全投進去？”

“沒全投。”顧辰笑，“留點余地。”

林若曦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如果賠了呢？”

“賠了算我的。”顧辰看著她，“我說了，有我在，你不會輸得太慘。”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林若曦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懷疑。

“憑我了解。”顧辰壓低聲音，“這平臺會火。”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隨你吧。”

顧辰笑，低聲道：“那你得幫我盯著，別讓我亂來。”

“盯著？”林若曦冷笑，“我盯著你，你就不賠了？”

“差不多。”顧辰笑，“有你在，我心里有底。”

林若曦愣住，隨即別開頭，低聲道：“別說得那么好聽。”

“事實而已。”顧辰笑，“你管賬，我干活，咱們搭檔天衣無縫。”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咳了幾聲。顧辰皺眉，從包里拿過藥遞給她：“吃了吧，別拖。”

她接過藥，吞下去，低聲道：“你管得真多。”

“習慣就好。”顧辰笑，“搭檔不就這樣？”

回來的路上，林若曦坐在電動車后座，風吹得她頭發亂飛。她低聲道：“如果賺了呢？”

“賺了，你爸的住院費有著落。”顧辰笑，“還有，你得搬出去。”

“搬出去？”林若曦冷笑，“我沒錢租房。”

“那就先欠著。”顧辰笑，“以后還。”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顧辰，你為什么這么幫我？”

“說了，圖你好起來。”顧辰笑，“還有，圖咱們能一起翻盤。”

“如果翻不了呢？”林若曦低聲道，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那就一起爬起來。”顧辰笑，“有我在，你不會輸得太慘。”

回到屋里，林若曦靠著床頭，低頭翻看那張紙，低聲道：“四萬……離兩百萬還遠。”

“一步一步來。”顧辰坐下，“咱們剛起步。”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繼續算，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

晚上，顧辰提著兩份炒飯回來，見她還在算賬，低聲道：“歇會兒吧，別累著。”

“沒事。”林若曦低聲道，“我得算清楚。”

“算清楚什么？”顧辰笑，“錢還沒賺呢。”

“賺了也得算。”林若曦抬頭，“我不想賠。”

顧辰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的認真，是對這場局的在意，也是對他的信任。他低聲道：“那你算吧，我看著你。”

林若曦冷哼一聲，卻沒趕他走，低頭繼續寫數字。

夜深了，顧辰靠著門框，低聲道：“明天我還來，帶早餐。”

“不用……”林若曦剛開口，被他打斷。

“別拒絕。”顧辰笑，“你得養好身子，咱們的局還沒開大。”

林若曦沒說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隨你吧。”

顧辰笑，轉身出門。巷子里的夜風吹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心里有了底。她的參與，是這場新局的最好起點。

“林若曦，咱們的翻盤，近了。”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