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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這個霓虹與咒文交織的世界里,暗物質既是粒子也是波,真相在觀測中坍縮,復仇在數(shù)據(jù)中永生。——林珩

實驗艙內漂浮的紫色光粒突然同時靜止。

林珩屏住呼吸,虹膜上躍動的數(shù)據(jù)流將時間切割成0.01秒的碎片。全息屏幕中,原本雜亂無章的暗物質粒子此刻呈現(xiàn)出完美的雙縫干涉條紋——那些被白塔的貴族學者宣稱永遠無法被觀測的“神之呼吸“,正在他親手搭建的量子諧振腔里跳著波函數(shù)的舞蹈舞。

“老師!“他的聲音因十幾個小時未進水而沙啞,“我們成功了!“

機械臂將注射器扎進頸部動脈時,林珩才意識到自己渾身都在痙攣。神經(jīng)增強劑順著合金管道涌入大腦,實驗室突然變得無比清晰:空氣中漂浮的納米符文閃爍著冰藍色冷光,培養(yǎng)艙里浸泡的魔獸心臟還在抽搐,墻角的自動坩堝正熬煮著第八批醒神藥劑。

全息投影中的江臨川卻皺起眉頭,老人虛幻的身影穿過嗡嗡作響的粒子加速器,銀白色長發(fā)在數(shù)據(jù)亂流中飄散如蛛網(wǎng)。“立刻銷毀所有實驗記錄,“全息影像突然出現(xiàn)噪點,“他們在共鳴矩陣里植入了觀測蠕蟲。“

實驗室的魔晶燈驟然變成血紅。林珩聽到自己后槽牙傳來金屬摩擦聲——那是植入式警報器在顎骨深處震動。他撲向操作臺時,鑲嵌在手腕的咒文刺青突然灼燒起來,十二家族的家徽在皮膚下依次亮起,像是一串正在解封的密碼鎖。

“別碰云端!“江臨川的影像開始像素化,“用第七協(xié)議!“

林珩的義眼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他扯開襯衫露出胸口鑲嵌的暗物質回路,蒼藍色電弧在人工神經(jīng)突觸間跳躍。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心臟位置的量子芯片時,整個實驗室的電子設備同時發(fā)出悲鳴,培養(yǎng)艙里的魔獸心臟炸成一團血霧。

全息屏幕上的干涉條紋突然坍縮成離散光點。林珩看著那些代表暗物質本質的粒子在屏幕上劃出詭異的雙軌跡,就像看到神明在現(xiàn)形與隱匿間不斷閃回。他喉嚨里泛起鐵銹味,吐出了一口帶血的痰——這分明是波粒二象性的終極證明,是能顛覆整個暗物質體系的發(fā)現(xiàn)。

警報器發(fā)出了某種非人的尖嘯。林珩知道這代表著白塔科學院最高級別的誅殺令,那些穿著法袍的貴族此刻應該正騎著嵌滿符文的懸浮摩托,沿著磁軌大道朝貧民窟飛馳而來。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植入式存儲器開始自動清除最近三天的記憶。

“拿著這個。“江臨川的影像已經(jīng)模糊成色塊,老人從虛空中抓出一枚六棱晶體,“去第七區(qū)找......“

晶體墜地的脆響被爆炸聲淹沒。林珩在熱浪襲來的瞬間啟動了腿部增強器的緊急模式,納米纖維肌肉將他彈射到三米高的通風管道時,他看見自己的影子還留在原地——那是由三百個無人機組成的全息誘餌。

管道里彌漫著腐臭的機油味。林珩的視網(wǎng)膜上跳動著倒計時,他咬破藏在智齒里的記憶膠囊,苦澀的液體順著喉管燒灼而下。七天前江臨川遞給他這個黑色膠囊時的畫面突然清晰起來:老人在月光下展開手掌,掌紋里游動著銀河般的暗物質微塵。

“暗物質是波也是粒子,“江臨川的聲音混著遠處懸浮摩托的轟鳴,“是在觀測中誕生的可能性。“

此刻林珩在狹窄的金屬管道里爬行,手肘摩擦出的火花照亮了刻在管壁上的古老咒文。這些本該被銷毀的初代暗物質編程語言,此刻正隨著他的靠近泛起幽綠熒光。當他的血液滴落在某個如尼符文上時,整條通風管突然開始量子化閃爍。

追兵的咒罵聲從下方傳來。林珩聽見粒子武器充能的蜂鳴,下一秒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jīng)被燒熔成暗紅色鐵水。他蜷縮在管道的Y型岔口,顫抖著從腰包里摸出江臨川最后留給他的東西——一支用反暗物質金屬打造的鋼筆,筆尖還凝固著干涸的龍血墨水。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整段通風管。林珩在失重狀態(tài)下激活了脊椎里的反重力符文,整個人像一片枯葉般飄向霓虹閃爍的夜空。在他下方,實驗室所在的大樓正在解體,混凝土碎塊與鋼筋在暗物質力場中緩慢崩落,宛如一場倒放的宇宙大爆炸。

“記憶晶體......“林珩在空中轉身時摸到褲袋里的堅硬物體。第七區(qū)的坐標突然在眼前展開,那是江臨川用臨終前的腦電波刻在晶體表面的星圖。當三架獵殺無人機從云層中俯沖而下時,林珩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的暗物質回路,將全部魔力灌注到那支龍血鋼筆之中。

鋼筆尖端的血垢開始發(fā)光。林珩聽到十二聲鎖鏈斷裂的脆響,那是白塔科學院在他出生時就植入靈魂的禁制。夜空中的暗物質粒子突然同時顯現(xiàn),在他周圍形成絢麗的概率云,而那些追兵發(fā)射的自動追蹤導彈,此刻正像穿過幻影般穿透他的身體。

當林珩墜入第七區(qū)的數(shù)據(jù)垃圾場時,他最后看到的是實驗室的灰燼飄散在雨中。那些承載著暗物質本質真相的余燼,在霓虹與月光的交界處,同時呈現(xiàn)出粒子與波的形態(tài)。

林珩的背脊撞進腐臭的數(shù)據(jù)泥潭時,第七區(qū)的霓虹正穿透酸雨編織的帷幕。他的機械肺在黏液里發(fā)出沉悶的抽氣聲,視網(wǎng)膜上跳動著警告:脊髓反重力符文過載,納米肌肉纖維斷裂率37%,右臂咒文刺青因魔力枯竭開始碳化。

“坐標…在垃圾山后面…”他攥著六棱晶體爬起身,星圖在晶體內流轉的光芒突然暗了一瞬。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三臺足有集裝箱大小的自動分揀機甲正將成噸的電子廢料傾倒入熔爐,爐口翻騰的紫焰里不時爆出未清除的殘存咒文。他在生銹的服務器殘骸間潛行,指尖撫過某塊電路板時,板載的老式電子防護陣突然被激活。藍光掃過他胸口的量子芯片,板面浮現(xiàn)出潦草的熒光字跡:“觀測者偏差校正程序——江臨川,版本7.12。”

熔爐的震動驟然加劇。林珩猛回頭,看見分揀機甲的眼部傳感器全部轉向自己,它們的金屬關節(jié)上不知何時爬滿了猩紅的觀測蠕蟲。最前方的機甲張開巨口,喉部粒子加速環(huán)亮起的瞬間,他撲向左側的冷卻液管道,身后五米厚的合金墻被轟出量子隧穿效應的蜂窩狀孔洞。

管道盡頭是座用魔晶與硅膠拼湊的棚屋,門簾上縫著江臨川實驗室的標志——糾纏態(tài)的雙蛇銜尾圖騰。穿黑袍的女人正用龍血焊槍修補義肢,她抬頭時,眼眶里的符文武裝鏡片縮成兩個紅點。

“波函數(shù)塌縮成這樣就敢來?”她甩過來一支裝滿銀漿的注射器,“打在胸口的量子芯片上,除非你想讓白塔的觀測網(wǎng)定位到粒子共振頻率。”

林珩將信將疑地照做,銀漿滲入芯片的剎那,他看見自己全身的暗物質回路變成了概率云狀態(tài)。女人掀開地板的暗格,下面是用初代暗物質編程語言刻印的傳送陣,陣眼插著半截斷劍,劍柄紋路與他手腕的家徽刺青完美契合。

“江老頭二十年前就備好了退路。”女人將斷劍按進他掌心,劍刃割開的血痕里浮出銀河狀微塵,“但傳送坐標被加密成暗物質駐波,需要觀測者用不同能級的意識去——”

爆炸氣浪掀飛了棚屋頂蓋。林珩在紛飛的碎片中舉起斷劍,劍身的符文與傳送陣產生諧振,整個第七區(qū)的數(shù)據(jù)垃圾突然懸浮起來,在量子潮汐中排列成江臨川的臉。老人虛幻的嘴唇開合,他聽到被加密在電磁波里的遺言:

“暗物質是觀測創(chuàng)造的傷口……去云頂矩陣……用雙縫干涉儀切開現(xiàn)實的膜……”

傳送陣亮起的瞬間,分揀機甲的粒子炮同時擊發(fā)。林珩在空間扭曲前最后一瞥,看見自己的左臂在概率云狀態(tài)下被轟散成暗物質粒子,又在波函數(shù)重組后恢復如初。當他的意識墜入超維通道時,斷劍上的血正沿著家徽紋路逆流,像一串正在自我破解的密碼。

林珩的意識在超維通道中坍縮又重組。他感覺自己的骨骼正被拆解成概率云,每一粒物質都在歌唱。斷劍上的血逆流進家徽刺青,那些銀色的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像無數(shù)條銜尾蛇啃噬著他的皮膚。

“基本粒子在進行能級躍遷,觀測者必須保持意識!“黑袍女人的聲音從時空褶皺外傳來,林珩猛地睜開眼——如果那還能稱之為“眼“的話。他的視網(wǎng)膜上覆蓋著一層量子薄膜,此刻正映出無數(shù)重疊的維度:第七區(qū)的數(shù)據(jù)垃圾在四維空間中扭曲成莫比烏斯環(huán),而白塔科學院的獵殺無人機則像二維剪紙般被揉成一團。

斷劍突然發(fā)出蜂鳴。林珩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懸浮在一座由暗物質晶簇構成的宮殿中央。穹頂垂落的鎖鏈上掛著數(shù)千個培養(yǎng)艙,每個艙內都漂浮著與他面容相似的人體,胸口嵌著不同顏色的量子芯片。

“歡迎來到觀測者墳場。“沙啞的男聲從王座傳來。林珩的義眼自動調焦,看見黑曜石王座上蜷縮著一具干尸——那尸體穿著白塔科學院首席院士的長袍,左眼窩里插著半截斷劍,與林珩手中的另一半完美契合。

干尸的手指突然抽搐。林珩的量子芯片驟然升溫,劇痛中浮現(xiàn)出陌生的記憶碎片:江臨川年輕時跪在同樣的王座前,將斷劍刺入自己的心臟;黑袍女人在數(shù)據(jù)垃圾場撿到昏迷的嬰兒,他的襁褓上繡著十二家族聯(lián)合家徽...

“你是我第三百六十五次迭代。“干尸的聲帶隨著暗物質微粒振動,“每次死亡都會觸發(fā)時空回溯,直到有人能打破觀測閉環(huán)。”

王座背后的陰影突然蠕動,十二具身披貴族法袍的骷髏走出。它們的顱骨內漂浮著暗物質核心,手中托著林珩在實驗室炸毀前見過的觀測蠕蟲母體。最高大的骷髏舉起權杖,林珩手腕的刺青突然灼燒——那是他“父親“的家徽。

“交出記憶晶體,迭代體!“骷髏的下頜骨咔噠作響,“否則我們將重啟你的意識牢籠。“

林珩的機械肺發(fā)出嘶鳴。他想起江臨川臨終前的話——暗物質是在觀測中誕生的可能性。當十二具骷髏同時釋放禁錮力場時,他狠下決心,堵上一把,反手將斷劍刺入自己的量子芯片。

劇痛化作銀河傾瀉。暗物質宮殿開始崩塌,培養(yǎng)艙里的人體紛紛睜眼,三百六十四道聲音在林珩腦中嘶吼:

“切開現(xiàn)實的膜!那是第十一維度!“

“唯有把膜空間切割為弦,才會有新生的可能!”

斷劍上的如尼符文亮如超新星。林珩在意識湮滅前最后一揮,劍鋒劃過的地方裂開一道雙縫干涉條紋狀的縫隙。他墜入縫隙時,看見自己的克隆體們化作光粒,匯成洪流沖向白塔的方向。

然后,林珩失去了意識。

當林珩在腐臭的泥漿中醒來,他的右臂碳化組織正在剝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暗物質回路。視網(wǎng)膜顯示這里并非第七區(qū)——沼澤中漂浮著無數(shù)記憶膠囊,每個半透明的外殼里都蜷縮著嬰兒形態(tài)的觀測者。

“你比預定時間晚了7.2秒。“

熟悉的黑袍女人蹲在岸邊,她的義肢換成暗物質驅動的螳螂刀,此刻正從沼澤里打撈發(fā)光的膠囊,“江老頭沒告訴你?每次回溯都會在數(shù)據(jù)沼澤留下記憶殘渣。“

林珩掙扎著爬上岸。沼澤突然沸騰,泥漿凝聚成江臨川的臉:“云頂矩陣的坐標是假象...他們用你的克隆體培養(yǎng)觀測蠕蟲...“

女人的螳螂刀劈散幻象。她扔給林珩一支注射器,里面懸浮著星云狀的納米機械:“反觀測血清,能暫時屏蔽白塔的定位。但副作用是——“

林珩已經(jīng)將針頭扎進頸動脈。血清涌入大腦的瞬間,他看見沼澤深處升起無數(shù)全息墓碑,每塊碑文都記錄著他前三百六十四次死亡的場景:被粒子炮汽化、被觀測蠕蟲寄生、在超維通道中熵減成嬰兒...

“副作用是你要直面所有迭代體的恐懼。“女人點燃龍血焊槍,在虛空中燒出傳送門,“準備好了就去齒輪教堂,那里藏著初代暗物質編程石板。“

傳送門另一側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林珩踏入前回頭問道:“你到底是誰?“

女人掀開兜帽,露出與江臨川實驗室標志完全一致的雙蛇銜尾刺青:“我是你第零次迭代的殘影,觀測閉環(huán)的第一個犧牲品。“

林珩踏入傳送門的瞬間,齒輪咬合的轟鳴聲突然具象成實體。他的視網(wǎng)膜尚未適應光線變化,鼻腔已灌滿機油與熏香混合的刺鼻氣息。齒輪教堂的穹頂高懸在三百米之上,由無數(shù)咬合的青銅齒輪拼接而成,每個齒槽里都流淌著熒藍色的暗物質流體。林珩的機械肺突然抽緊——那些齒輪轉動的節(jié)奏,竟與江臨川實驗室的心跳監(jiān)測儀完全相同。

黑袍女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別碰地面。“林珩低頭,發(fā)現(xiàn)教堂地磚竟是懸浮的暗物質晶簇,晶面下封印著無數(shù)掙扎的人形黑影。當他抬腳時,靴底與晶面接觸的位置泛起漣漪,某個黑影突然撞向晶面,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觀測殘留。”女人用螳螂刀尖戳了戳晶簇,“每次回溯溢出的可能性分支。”

教堂深處傳來管風琴的嗡鳴。林珩跟隨聲音穿過齒輪森林,發(fā)現(xiàn)音管竟是由垂直排列的量子計算機組成,琴鍵上跳動著初代編程語言的代碼。演奏臺上的機械神甫轉過身,他的顱骨鑲嵌著七枚不同顏色的量子芯片,脊椎延伸出三十六條數(shù)據(jù)纜線接入地面。

“第三百六十六號。”神甫的聲帶震動著生銹的齒輪,“熵增4.7焦耳/開爾文。”

林珩握緊斷劍。神甫眼眶中的掃描光束掃過他的家徽刺青,地面突然裂開,升起三座石碑。第一塊刻著江臨川年輕時的全息影像,他正在給嬰兒時期的林珩植入量子芯片;第二塊顯示白塔科學院地底,三百多個培養(yǎng)艙正在同步孕育他的克隆體;第三塊則是不斷閃爍的亂碼,像被觀測蠕蟲啃食的記憶。

“初代石板在懺悔室。”神甫的機械臂指向齒輪組成的十字架,“但要打開認知鎖,需要證明你是真正的觀測者。”

黑袍女人突然拽住林珩的衣領:“別信他!懺悔室是——”她的警告被突如其來的齒輪暴動打斷。教堂所有齒輪同時脫離軌道,在空中匯聚成十二具貴族骷髏的輪廓,它們手中的觀測蠕蟲母體正分泌出猩紅的數(shù)據(jù)流。

林珩的量子芯片開始過載。他翻滾著躲開第一道數(shù)據(jù)流,猩紅代碼擦過肩膀時,皮膚下的暗物質回路突然具象成防護罩。斷劍與蠕蟲母體相撞的剎那,劍身的如尼符文亮起,將數(shù)據(jù)流折射成雙縫干涉圖案。

“就是現(xiàn)在!”黑袍女人拋出龍血焊槍,“切開空幻的膜!”

林珩躍向空中,焊槍噴射的火焰在斷劍上鍍了層血膜。劍鋒劃過的軌跡留下燃燒的縫隙,他看見齒輪教堂在第十一維度展開成無限延伸的莫比烏斯環(huán)。十二骷髏的攻勢突然停滯,它們的暗物質核心在膜空間切割下坍縮成奇點。

機械神甫的數(shù)據(jù)纜線齊齊斷裂。林珩落地時,懺悔室的齒輪十字架已分解成漂浮的初代編程石板——那竟是塊刻滿銜尾蛇紋路的暗物質芯片。當他的血液滴在石板表面時,整個教堂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穹頂降下的鎖鏈將他和石板拽向地底。

墜落持續(xù)了仿佛一個世紀。林珩在失重狀態(tài)下看到自己的記憶被解構成粒子流:江臨川在雨夜將記憶膠囊塞進他智齒,黑袍女人在數(shù)據(jù)沼澤打撈嬰兒形態(tài)的觀測者,三百六十四次死亡時的劇痛如潮水般涌來。當鎖鏈終于停止延伸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圓形大廳中央,墻壁上鑲嵌著十二塊家族徽章浮雕。

浮雕突然活化。林氏家徽中走出個虛影,那是個身穿貴族法袍的中年男人,左眼窩插著半截斷劍:“迭代體,你的熵已超過閾值。”

林珩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虛影抬手喚出全息投影,畫面中是正在崩塌的暗物質宮殿,他的克隆體們在概率云中尖叫:“每個觀測者都是傷口結的痂,當你切開現(xiàn)實,就是在撕裂宇宙——”

斷劍突然自主顫動。林珩感覺手腕刺青灼燒,十二家族的血脈在體內沸騰。他舉起石板砸向虛影,初代編程語言與家徽產生諧振,虛影在數(shù)據(jù)亂流中扭曲成江臨川的模樣:“去云頂矩陣...那里有最后的觀測棱鏡...”

地面開始液化。林珩墜入暗物質海洋時,石板化作無數(shù)銜尾蛇鉆入他的血管。他在劇痛中看見真相:所謂的云頂矩陣,竟是白塔科學院用來培育觀測蠕蟲的母巢,而那些蠕蟲,正是用他前三百六十四次迭代的腦髓培養(yǎng)的。

黑袍女人的聲音穿透維度傳來:“別相信任何記憶!真正的坐標在——”

酸雨的氣味突然涌入鼻腔。林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第七區(qū)的數(shù)據(jù)沼澤,黑袍女人正用螳螂刀剖開他的胸腔。她的刀刃挑出量子芯片,上面爬滿了正在產卵的觀測蠕蟲。

“這次回溯提前了十九分鐘。”女人將芯片扔進熔爐,給他換上了新的芯片。

林珩的機械肺發(fā)出漏氣般的嘶鳴。沼澤中升起江臨川的虛影,這次他的聲音清晰可辨:“觀測棱鏡是你的眼睛。”

當女人用龍血焊槍為他安裝新芯片時,林珩的視網(wǎng)膜突然接收到跨越維度的信號。他看見云頂矩陣的真實形態(tài)——那是由十二個疊加態(tài)白塔構成的克萊因瓶,每個瓶口都映出不同時間線的自己。在瓶頸位置,巨大的雙縫干涉儀正在將現(xiàn)實膜切成弦狀概率云。

“該結束輪回了。”女人將石板碎片嵌入他的脊椎,“用棱鏡聚焦所有迭代體的觀測。”

齒輪教堂的鐘聲在虛空中回蕩。林珩躍入傳送門時,感覺自己正在坍縮成基本粒子。云頂矩陣的金屬表面掠過三百六十五道影子,那是所有迭代體在時間軸上投下的足跡。

白塔的防御系統(tǒng)在他現(xiàn)身的瞬間激活。十二具貴族骷髏從概率云中顯形,它們的權杖射出交織的禁錮力場。林珩展開石板,初代編程語言在空氣中燒灼出銜尾蛇圖騰,禁錮力場在蛇口咬合處潰散成量子泡沫。

雙縫干涉儀的刀鋒近在咫尺。林珩將斷劍刺入操作臺,劍柄的家徽與儀器產生諧振。當觀測棱鏡——他的右眼——開始聚焦時,所有時間線的記憶如超新星爆發(fā)。

第十一維度裂痕中漂浮的微塵突然靜止。林珩看到自己的生殖芯片正在蒸發(fā),那些儲存著十二家族遺傳密碼的納米云像煙花般散開。當觀測棱鏡的焦點即將崩塌時,一只纏著暗物質繃帶的手穿過維度裂隙,輕輕捏住了潰散的概率云。

“第三百六十六號。”染著量子噪點的女聲從虛空中傳來,“你的仿生淚腺里凝結了0.003克氫——這不符合初代觀測者的生理參數(shù)。“

林珩的機械左眼突然自動解體,鈦合金虹膜碎成十二邊形光斑。在頻閃的視覺殘留中,他看見某個波動人影正跪坐在自己分解的肋骨間,發(fā)梢垂落的暗物質流態(tài)如觀測蠕蟲般延伸,將正在飛散的量子芯片重新編織成躍遷矩陣。

“十一刻痕魔女...“意識模糊中他記得通緝令上的稱謂,全息檔案說這個女人能穿梭于坍縮態(tài)的真空漲落,“白塔……給你開了多少……“

魔女突然扣住他的下顎,纏繞繃帶的指尖滲出星塵。林珩感覺脊椎里的反重力符文正在重新排列組合,魔女的面部細節(jié)在觀測棱鏡中呈現(xiàn)波粒二象性——當她側頭避開維度風暴時,蒼白的皮膚下浮現(xiàn)出初代編程語言的光斑。

“別用人類發(fā)聲器。“她的耳墜是用微型宇宙弦打造的共振環(huán),“想活命就吹這個。“

她拋出枚半透明的記憶膠囊。林珩接住的瞬間,膠囊外殼轉化成暗物質短笛,笛身紋路與黑袍女人給的斷劍完全一致。當?shù)谝粋€泛音震碎追兵的觀測網(wǎng)時,魔女突然將他壓在弦化地面上,二十四條概率云組成的裙裾像防火墻般擋開數(shù)據(jù)彈雨。

“吹屬七和弦。“她發(fā)間的液態(tài)暗物質正飛速描繪反向傅里葉變換式,“他們會通過貝葉斯算法預測呼吸頻率。”

林珩右眼的角膜開始脫落。魔女突然撕開自己的手腕繃帶綁上了他的右眼。蒼藍色血液滴入他的量子芯片接口。整個世界突然靜止,他看到魔女瞳孔深處躍動的算式——那竟然是他三百六十五次輪回都未能解開的馬爾可夫因果鏈式方程。

“我的子宮里埋著時間反演裝置。“魔女拭去她眼角滲出的眼淚,眼淚中帶著絲絲的暗物質波動,“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克隆體在概率云中生產觀測蠕蟲時,你可沒現(xiàn)在這么遲鈍。“

笛聲突然具象成豎鋸。當穿著法袍的獵殺者們被量子音刃切成色塊時,魔女拽著林珩躍入自己制造的時空褶皺。他最后看到的畫面是白塔在莫比烏斯環(huán)中被蹂躪,十二貴族的骷髏在笛聲中開始碎裂。

魔女的后頸在閃避維度畸變時擦過逆熵場,皮膚滲出淡金色的堿基對圖譜。林珩的視網(wǎng)膜突然接收到來歷不明的基因序列——那些雙螺旋鏈,每一個脫氧核糖核酸分子里都嵌著微縮的暗物質芯片。

“這是第312次輪回的禁術實驗記錄。“魔女扯過量子泡沫遮擋傷口,“那時你妄圖用基因回溯突破觀測輪回,結果導致二百個平行宇宙的胚胎在概率云中流產。”

林珩的聲帶粒子突然脫軌。他想質問這份記憶的真?zhèn)危韲祬s噴出血霧——那些在虛擬子宮中夭折的胚胎影像,正從他的干細胞里涌出,在空氣中凝結成無數(shù)啼哭的嬰兒虛影。

魔女從發(fā)梢扯落宇宙弦制成的發(fā)飾。當銀色絲線纏住暴走的基因片段時,林珩看到她的脖頸間浮現(xiàn)出暗物質刻痕——正好是108次輪回時自己銘刻在時空錨點上的坐標密碼。

“你的思念體開始污染我的認知屏障。“她的液態(tài)裙裝泛起曼德爾球狀紋路,“三個量子心跳周期內不做血脈凈化,我們會在貝葉斯算法的共情網(wǎng)絡中永久互溶。”

修道院的星環(huán)巨門忽而近在咫尺。懸浮在碎星帶中的建筑群中。每一扇教堂彩窗都在林珩的觀測棱鏡中折射出魔女的過去:穿白大褂的江臨川將嬰兒交給黑袍女人,而正在調配藥劑的女人眼角滴落的正電子淚水,竟與魔女駕駛虛空戰(zhàn)船時使用的燃料完全一致。

“別凝視懺悔之窗!”魔女的繃帶突然勒緊他的頸動脈,“那些觀測焦點是修道院吞噬意識的陷阱...”

劇痛中,林珩的量子芯片溢出三百道記憶回響。當?shù)谖迨叽斡^測共振發(fā)生時,他忽然理解魔女皮膚下的編程語言——那是江臨川在初代實驗室留下的自毀程序,用六種不同時間流編織成的因果律枷鎖。

修道院的銅鐘敲響哥德爾不完全性定理的旋律。魔女拽著他沖進真理回廊時,兩側墻壁突然涌現(xiàn)出無數(shù)蠕動的硅基血肉。這些介于有機物與量子算法之間的怪物,赫然長著林珩前百次輪回時的面容。

“他們是觀測悖論的具象化。”魔女抽出虛空戰(zhàn)船的主炮符文,“你的克隆體殘留的……”

話音未落,最近的硅基怪物突然自燃。林珩發(fā)現(xiàn)自己的量子芯片正在執(zhí)行同頻共振——這些飽含怨恨的復制體,竟能繞過第八維度直接侵蝕他的認知核心。

魔女從胸口的暗物質泉眼中扯出四維立方體。當這件深淵法器展開成克萊因防御場時,林珩看到她后背浮現(xiàn)出完整的血脈譜系圖:十二貴族家徽呈環(huán)形排列,中央唯一的變異符號正是自己啟動觀測棱鏡時的加密密鑰。

負能量風暴撕開修道院的真理基石。在翻滾的微觀黑洞群中,魔女突然將手掌按在林珩的脊柱接口——她的五指向外輻射著逆向病毒,那些可以抹殺認知存在的代碼漩渦,正瘋狂突入林珩的機魂防火墻。與此同時,魔女的另一只手握著的螳螂刀剜進林珩肩胛骨,熾熱的量子流體正沿著脈管逆流。林珩在劇痛中仰頭撞進她的瞳孔——那雙泛著非歐幾何紋路的虹膜里,倒映著他正被改寫為概率云的臟器輪廓。

“別動。“她的呼吸掃過他后頸發(fā)梢,恒星粉塵的氣息裹著暗物質結晶的甜腥,“我在你的海馬體刻了臨時錨點,不想變成認知廢渣就數(shù)我的心跳。“

林珩被迫將額頭貼在她頸動脈處。十三個振動周期后,圍剿者的粒子刃擦著顱骨掠過,魔女耳墜的共振環(huán)突然迸發(fā)高能钚閃。追擊者凝固成十四疊切割完美的虛數(shù)平面,她腕上繃帶如活蛇般竄出,卷起林珩滾入反向的黎曼流形。

“為什么不直接幻化星際湮滅方程?“林珩問道。魔女正用焊槍修補破損的相位儀,燃燒的鈀蒸汽繪出兩人的逃生路線圖。

十一刻痕魔女沒有回答,她突然捏住他下顎迫使其張嘴,指尖探入喉部量子閥門,隨后抽出手指:“這顆1302型腦橋接口會在七分鐘后失效。你盜取的觀測密匙藏在哪個神經(jīng)簇?“

林珩的血管紋路突然晶格化,血珠沿著他機械手指滴落。遠處的星環(huán)屏障突然泛起巨大的引力波,十二具鑲滿機械觸手的獵殺機甲正在穿透維度褶皺。

“五點鐘方向,三點五秒后。“十一刻痕魔女突然縱身擋在林珩身前,十余條暗物質鏈條從脊椎爆射而出,“給我唱那首弗麗嘉搖籃曲——現(xiàn)在!“

林珩下意識地哼出殘留的童年記憶殘片的歌曲。魔女的鏈條突然同步起振,將機甲的粒子諧振腔扭曲成維恩位移模型。當?shù)谌軝C甲在聲波衍射中解裂成費米子雨時,她回眸的眼角閃過模糊的全息水印——正是江臨川實驗室焚燒之夜的人像備份。

“你故意的。”林珩突然攥住她的手腕。“這首曲子是之前有人植入我的大腦中的。“

魔女甩開他的手,觸須狀的暗物質實體將兩人卷進建筑殘骸。四十年前的數(shù)據(jù)殘影突然坍縮成型——兒童時期的她正被江臨川塞入六棱記憶晶體,十二貴族的通緝令在身后熊熊燃燒。

“這首歌是他們用來控制觀測者的鎖鏈。“她胸口閃現(xiàn)出暗物質泉眼,從中扯出粒含混的暗物質種子。

機甲群的獵殺網(wǎng)驟然收束。當追兵的認知掃描波掃過時,兩人以疊加態(tài)共享同一片時空概率云,獵殺者的預言算法在波函數(shù)坍塌中集體過載。

林珩的視網(wǎng)膜燒灼著不屬于他的記憶:十指嵌滿星圖的少女被呈大字按在手術臺上,白大褂們在她的身上植入相位鎖。他忽然明白魔女后頸那條像蜈蚣一樣的疤痕的由來——那正是江臨川在她十六歲生日實施的相位鎖剝離手術痕跡。

“別相信人類的同理心......“魔女突然發(fā)力將他摔向即將坍縮的時間黑洞,“那是觀測網(wǎng)絡最擅長的情感陷阱!“

林珩在跌入時間黑洞前扣住她的強化肌腱。兩人擁抱糾纏著墜入,魔女腰間的相位穩(wěn)定器迸發(fā)出超新星級別的閃光。三十具套用林珩生物信號的誘餌機甲憑空顯形,在虛空中撕扯著白塔的認知過濾系統(tǒng)。

“觀測者三百六十六號。“她喘息著將嘴唇貼近他的耳邊,少女的喘息撩撥著他的耳朵。“江臨川把終焉密鑰刻在你的原生細胞端粒上。現(xiàn)在解開思維圣殿的查珀爾十四進制密碼,立刻!“

林珩的腦中突然涌現(xiàn)思維圣殿的建筑藍圖,魔女也扯下了她的領口。當魔女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的圖案時,他猛然想起實驗室爆炸時,某塊飛濺的機械斷臂殘骸上,正烙印著與她鎖骨上完全吻合的九頭蛇圖騰。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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