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閣下對‘午后陽光’還頗有研究。”聽著對方的講述,古榮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起來自己只是單純的喜歡味道,而對方喜歡的竟然是那杯酒背后的象征的含義。
說著他也學著對方將杯子舉起來,讓上面的燈光穿透玻璃杯和酒水。
看了片刻后,那人緩緩的收回了手。先是有些陶醉的輕輕嗅一下杯中的香氣。再次注視著這杯酒,這次他則是有些感慨的說道。
“這算是我年輕時候最喜歡的一款酒了,但現在我已經很少喝酒了。這次也是趁著家里人休息了,我這才有機會出來喝兩杯呀。”
家里人?
聽到這里,古榮微微一愣。他首先想到的是父母反對他喝酒,畢竟這也是自己這個年紀所能接觸到的常規情況。但看著對方那種深沉的感覺,腦海中思索一番后,他發現對方所說的家人應該是指妻子和孩子吧。
也就是對方果然沒有看上去那么年輕,甚至竟然已經有了家室。
“小伙子沒成家嗎?”再次注釋了片刻手中酒水后,那人這才緩緩的飲下一口,隨后這就這樣朝著旁邊的人問道。
“我?額,還沒有……”
聽到這里,古榮略微覺得有些臉上發燒,但出生于名門望族的修養讓他并沒有任何出格動作。很快他就想到。自己是家族繼承人,自己的婚姻以后必然也會被用到家族聯姻當中的。這種事,對于自己而言終究只是早晚的而已。
“那小伙子,你可要好好享受一下為數不多的單身時光了。”那人微微一笑說道。
“等有了家庭你就會意識到,這是一種壓力與負擔、同時也是一種自己必須應盡的責任。那些過去被視為很平常的事情,為了家庭,未來或許就不能再做了。”
就這樣,兩個人只是在酒桌上初次見面的人,就這樣聊著一些有關酒水和家庭的事情。雖然兩人年紀年紀相差有段距離,對方說的一些感受的想法還不是現在剛二十歲出頭的古榮所能理解的。但出于大家族的見聞和閱歷,他還能和對方一來一回的說起來。
古榮也不是第一次在酒吧里、在酒桌上,和陌生人這樣交談了。在經歷過酒吧的事情后,他覺得男人的友誼實際上很簡單。只要和一起愉快的喝酒、一起放松的聊天,那幾乎沒有不能成為朋友的。因此對于這個,自己甚至還不知道名字的人,他還是保有很大程度的善意。
“我叫洛伊德。洛伊德·可卡利亞。以后有機會的話,我們還能一起喝酒。”在聊天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個中年人主動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抬手端起調酒師新調出來的‘午后陽光’,遙遙朝著身邊隔了一個位置的青年抬起了手。
“我叫古榮。古榮·藍捷爾特。”古榮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示意。
原本在互相說出名字后就可以喝酒了,但那個中年人在聽到古榮的名字后則是微微愣了一下。在酒吧氛圍下有些迷離的雙眼緩緩睜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名叫古榮的人。
“有事嗎?”
洛伊德搖了搖頭,神色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還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這才擺了擺手說道:“藍捷爾特?真是熟悉的姓氏呢。”
就在古榮有些詫異,覺得對方可能是看出自己的身份,從而想要再問問的時候,一聲有些不太和諧的槍聲竟然在酒吧的門口響起。
酒吧這里本來就有音樂,外面的槍聲響了一下后還真沒引起里面所有人的注意。當接連一連串槍聲想起來后,酒吧和舞池里面的人這才緩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所有人站在原地,都朝著外面的方向看去。
古榮這邊也回頭看去,而位于最里面吧臺位置的兩人只能看到身后站著的一大片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平靜持續了幾秒鐘的事件,當槍聲非常突兀的在酒吧中央的舞池里響起的時候,周圍好幾個人都被嚇得大叫一聲蹲了地上。
那持槍者,竟然已經從門口來到酒吧里了。
這時候坐在吧臺這里的古榮才看到,一連串的人擠開周圍人直接來到了放置音樂器材的高臺上。大家看到那是一群打扮相當嚴整,身穿迷彩服外套黑色防彈皮夾克的人。這些人臉上沒有遮擋,手上都抱著形態各異但明顯是熱武器的東西。
“來來來,大家朝我這邊看一下。都配合一下,蹲在地上,我說兩句。”在所有裝備如劫匪一般的人當中,有一人直接來到站到舞臺中間拿起之前唱歌用的麥克風說著。裝備在酒吧四周的擴音器里,頓時就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聽著那人和和氣氣,沒有任何壓迫力的聲音,所有人都是看著周圍的人。大家少數幾個人做出下蹲的動作,其他人看到后也都做樣子微微半蹲,但大多數還是依舊站著。而古榮這邊,甚至和旁邊的洛伊德都還坐著。
“我說了都蹲下,你們是聽不到嗎!”
那人的語氣從平和狀態瞬間吼了出來。中間過渡之快,當最后吼出來的時候一連串的聲音都在酒吧里回蕩,吵得有些人直接抬手捂住自己雙耳。而在此時,周圍所有人都舉起武器朝上面開火,口中大喊著都蹲下。
一時間酒吧里所有人都蹲在了地上,也順帶的直接將闖入這里攜帶武器的劫匪都露了出來。
見狀,古榮一個翻身直接滾到酒吧的吧臺里面,發現那個調酒師早就已經蹲到里面躲著了。他沒有去打擾對方,整個人彎著腰快速朝著吧臺一側的后廚位置而去。不過當他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直接從里面跑了出來。
不只有本就在里面的廚師,還有一些打扮明顯是顧客的人夾雜在其中。看到這一幕古榮瞬間判斷出,剛剛已經有幾個和自己想法差不多,打算從后廚找后門跑出去的。
但顯然所謂后門早就已經被這些人控制住了,跑進去的人也只能全都撤了出來。
所以他沒有辦法,直接夾雜在這些人當中一個翻身,再次回到了自己先前坐著的地方,只不過這次是蹲在了人群之中。扭頭一看,先前和自己喝酒的洛伊德此刻已經蹲在地上了。只不過和其他面流恐懼的人不同,他此刻略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