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無精打采地趴下去：“很雜，總歸不是什么好夢。”

今天晨讀是語文，語文老師已經來到教室，許樂晗掏出自己的課本翻到讓背的那一頁。

她自幼記憶力變十分出眾，需要背誦記下的東西，她總是比其他人要快得多。

但許樂晗經常覺得自己背東西快，忘東西也很快。

而且她還懷疑其他人雖然沒她背得快，但人家記得牢固，只不過這點懷疑至今沒有做過調查去證實這一點。

她很快便把老師讓背的東西背的滾瓜爛熟，腦子里開始放空，開始胡思亂想。

她想到自己未來，也只是想到自己的未來，就像是一種縹緲的幻象，而許樂晗只停在幻想的門口，無法去更加具體的想象到自己未來的樣子。

非常非常莫名其妙的是，許樂晗腦海中竟然蹦出來對面新來的鄰居的模樣，她語言跟著思想走，想到這里忍不住撞了撞身旁昏昏欲睡的方寧。

這可給方寧嚇了一跳，還以為語文老師過來了，連哈欠都沒打立馬擺出一副沉醉于知識的海洋里無法自拔的認真狀態。

許樂晗輕笑：“好了好了，別裝了，老師沒來。”

方寧挺直的腰板塌下去，還順帶著松了口氣：“你嚇我一跳，猛一撞我，還以為老師來了呢。”

許樂晗笑的諂媚：“想跟你八卦點事呢，別睡了別睡了，反正你也背不下去，咱倆聊會天。”

方寧打了個更濃的哈欠：“聊什么？”

“你不會又背完了吧？”

許樂晗驕傲地點點頭，在方寧一臉我就知道地眼神里小聲道：“你看書的那頁，我看這頁，免得被老師抓到咱倆講話。”

方寧把頭扭過去追問道：“什么八卦，快講快講。”

“我們家對面來了個新鄰居......”

“新鄰居？”方寧疑惑道：“新鄰居有什么可八卦的？”

“哎呀，你聽我講，“許樂晗先抬起頭來四處亂瞟，確定語文老師還沒回到班里，才再次低下頭：“我之前不是跟你講過如果上天讓我自己選擇能長成什么樣子，我的理想外表嘛。”

“我那個新鄰居，長得和我當初跟你講的一模一樣。”

“什么？”

方寧在回憶里把當初許樂晗慷慨激昂地那段說辭調出來，在腦海里構建她的理想外表，最后不信地感慨：“怎么可能？”

“如果真照你說的那樣長，這完全可以當個明星了。”

許樂晗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的表情，搖頭晃腦道：“這事我騙你干什么？”

“你有空就來找我玩，你就能見到那個漂亮女生了。”

方寧善意提醒她：“你動作幅度小點，你這樣明目張膽，想寫檢討啊。”

許樂晗在課本后面探出腦袋往前面一瞧，講臺靠著的墻上掛著滴滴答答的時鐘，此時已經到了大家要去跑操的時間。

“行了，咱們不用偷偷摸摸講話了，該下樓跑操了。”

“時間過得這么快。”

方寧忍不住感慨道。

“那可是，因為咱倆沒學習，時間當然過得快。”

許樂晗笑著把課本扔到桌子上，響聲驚醒了前面昏昏欲睡的另一個人。

柯景回過頭來，雙眼還迷瞪著：“怎么事？”

許樂晗雙手合十，抱歉道：“sorry吵醒你了。”

柯景不是那種有起床氣的，他脾氣很好，只是現在還沒困醒，擺了擺手就扭回頭去了。

許樂晗熱心提醒道：“該去跑操咯~”

說著，她自己先站起身來從后門往外面開溜，方寧在后面笑道：“你今天一個早讀打擾了兩個人的清夢，許樂晗，你可罪孽深重啊。”

許樂晗立馬回身挽住她的手，討饒地晃了晃：“賠償，我積極賠償。”

她另一只空著的手做出發誓賠償的樣子。

方寧也只是開玩笑，哪里能真因為這個事情計較，何況朋友之間本就沒有那么多的不理解與斤斤計較。

兩人這樣嘻嘻哈哈地來到跑操的地方，老李已經在規定的位置上整理隊伍了，見到她倆皺眉催促道：“快點快點，跑起來，別慢悠悠地走了。”

跑操前所有人還拿著小的卡片，上面記著各科的知識點，學校給出的說法是要抓住生活中的每一分一秒積極學習。

許樂晗在其他地方表示理解，可跑操前這五分鐘準備時間，真的有人能學下去嗎？

這個問題她問過方寧，方寧表示不能，因為她一貫用這五分鐘的時間打瞌睡發呆，給自己在繁重的學習中偷出來五分鐘的睡眠。

隨著陣陣激揚的跑操音樂響徹操場，排成一列列方隊的各班學生拖沓著步伐，一二一地跑起來。

每個人之間的間隙挨得非常緊密，這需要大家保持高度的謹慎和認真，但凡有一個人稍有不慎，踩到前面的腳或者被后面踩腳那是家常便飯。

踩腳事小，若是鞋子被踩掉了，那可真是另一種煎熬。

圍繞操場跑兩圈，八百米的運動量，許樂晗跑起來也無暇說話了，只顧得上調整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掉隊或者被同班同學踩到腳。

她和方寧也只有跑操的時候被迫分開，方寧個頭要矮一些，這個方隊是高個子在前面矮個子在后面組成，所以方寧站在倒數幾排的位置，許樂晗站的位置則要靠前。

清晨的空氣已經開始寒冷，許樂晗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一邊跑一邊覺得有另一股強烈的不適正在她體內涌動。

先是小腹微微的痛意，并且伴隨著她的跑動，這股痛意逐漸強烈；可好像并不是不能忍，許樂晗咬了咬牙，盯著班級集合的位置，她只需要撐個一圈，就可以解放了。

不是沒人借著身體不舒服而獲得不跑操的權利，可許樂晗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瘋，就是不愿意離開隊伍跟老李說一句身體不舒服撐不下來了。

她一邊思考為什么今天突然會腹痛，一邊還在竭力調整呼吸跟上大家的步伐。

當隊伍停止跑動，終于在原地靜止時，許樂晗直接大汗淋漓地蹲了下去。

她絕望地在人群中尋找老李的身影，她不行了，她需要去醫務室。

可老李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關鍵時刻居然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許樂晗感覺自己小腹內的器官在打架，你一拳我一腳，結果傷的最痛的都是她。

方寧從解散的人群里過來找她，一眼就瞧出了她的不對勁：“晗晗，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許樂晗一把抓住方寧的褲腿，方寧連忙蹲下，蹲到和她平視的地步：“你哪里不舒服，還能走嗎？我扶你站起來。”

許樂晗連連搖頭，說出口的話氣若游絲，弱弱的飄在空中要散掉。

“方寧你去找老李，你幫我請個假，我去趟醫務室就好了。”

“你自己這樣怎么去？”

方寧著急地圍著她轉。

許樂晗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冷靜下來，顫聲道：“我沒大問題，就是......你知道的，好姐妹，痛經......”

方寧吃驚地瞪大雙眼：“你痛經？”

“不可能啊，我記得你從來都不......”

她們倆說話時有些毫無顧忌，許樂晗正在難受的時候，說出的話沒多少音量；而方寧嗓門不小，這一嗓子讓周圍幾個走的慢的男生女生聞言好奇地掃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