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縷夕陽的余暉也被吞噬，夜色，已然如同最濃稠的墨汁，將整個東京徹底浸染。

三個小時后的返程電車上。

依舊是那條熟悉的線路，依舊是熟悉的座位，可上面的兩人，之間的關系卻與此前截然不同了。

窗外，高樓的燈光如同破碎的寶石，點綴在深邃的夜幕之上，璀璨奪目的程度一點不比天上的星辰要差上多少，可謂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但再怎么景象，看久了還是不免有些膩，尤其是在不以人為主體的前提下。

夏介收回目光，看向懷中，雙眼無神，瞳孔仍有些渙散的藤宮琉璃。

少女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軟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身體明顯還殘留著歡愉過后的余韻，以及與此同時那難以忽視的酸痛與疲倦感。

夏介看著她那薄如蟬翼，好半天才扇動一會兒的睫毛，看著她那仿佛要融化在懷里的姿態，心中的興奮和躁動漸漸褪去，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有些后悔在對方最脆弱、情緒最激動、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順水推舟的將人……

等等，怎么突然念叨起這個了？

哦，賢者時間啊，那沒事了。

夏介搖搖頭，方才那股憐惜的情緒頓時一哄而散，只剩下深深的無力。

開什么玩笑，哪有什么送上門了都不上的，就算要說什么是他應該后悔的，那也得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那之后把人強行從旅館帶出來了——這不純純拖了具尸體放在身邊嗎？

應該讓她好好休息才是。

“沒事吧？”想到這里，夏介忍不住低頭關懷了一句，一邊輕輕說著，他還一邊調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勢，讓懷中的少女能靠得更舒服一些，“實在不行的話我先送你回家吧……”

該說雜魚就是雜魚嗎？明明全程動的都是他，藤宮琉璃只是躺著噴射而已，結果對方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比他還萎靡不振。

“唔……我沒事……”懷中的少女似乎被他所驚動，如同受驚的貓咪般輕輕顫抖了一下，旋即才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道：

“倒是你……夏介……你、你不累嗎？”

她倒也知道誰才是看起來更“辛苦”的那個。

“我嗎？我還好。”夏介說著，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開玩笑，就算他其實也有些虛，這種時候也不能承認啊！男人的尊嚴還要不要了？

“誒？這樣嗎？”藤宮琉璃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明明……明明感覺你超級賣力的說……”

“咳……”賣力是什么鬼啊！夏介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解釋道：“我平時有鍛煉的緣故吧。”

“我平時里也有鍛煉啊……！”藤宮琉璃立刻不服氣地反駁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委屈。為了保持身材和肺活量，她每天的訓練量可一點都不少！

是嗎，但你的運動神經畢竟只有可憐的D，低于正常人水平，上限早就被鎖死了。夏介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臉上卻依舊保持著云淡風輕的笑容。

系統的事情自然不能透露，他只能用一種看似合理的解釋來敷衍過去：

“大概……因為你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

這個詞如同石子墜入平靜的湖面，在藤宮琉璃的心中激起漣漪。

也就是說……果然……

少女輕咬住嘴唇，心中那點因為對方“游刃有余”而產生的、關于他是否經驗豐富的疑慮，似乎得到了解答。但隨之而來的，自然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那……”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聲音細如蚊蚋般，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輕輕將自己的疑慮道了出來，“那夏介你的……第一次……是和怎樣的女人……？”

其實問出這句話的瞬間，藤宮琉璃就有些后悔了，這簡直是在自討苦吃——得知這一信息與她和夏介如今的關系沒有任何幫助，反倒只會增添間隙。如果那個女人比她差還好，要是比她好，甚至是某個熟悉的、令她無法企及的名字，她該怎么辦啊？

夏介聞言，明顯也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問這個。他古怪的看著琉璃：

“我也是第一次啊？”

“……哈？”藤宮琉璃傻眼了。

“那、那為什么你這么熟練啊！”回過神來，質疑聲幾乎是脫口而出，聲調高昂，“而且你、你還這么游刃有余……”

那種仿佛掌控一切的姿態，那種讓她幾乎失去自我的索取，還有那些仿佛早已構思、讓她無地自容的話語……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該有的表現吧？！

“前者……”這個話題可不好回答，夏介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眼神也開始有些閃爍，“大概是因為我看過很多……呃，學習資料？里面有很多優秀的‘老師’……嗯……言傳身教……”

“至于后者……”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用詞，最終還是將目光重新投向她，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大概……是因為男人的第一次和女人的第一次，是截然不同的體驗吧……你……畢竟，會痛。”

說完，他伸出手，如同安撫受驚的小動物般，輕輕撫摸了一下藤宮琉璃柔軟的頭頂。

“唔……”少女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的那點疑慮和不滿，瞬間被一股暖流所取代。她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如同一只被順毛的貓咪，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極了少年的某位學妹。

“其實……也只有前面一小會兒很疼啦……后面……后面就變舒服了……”她紅著臉，小聲嘟囔著，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羞澀。

啊，又變回那個溫柔的夏介了。

藤宮琉璃心說著。

真是的，為什么他在明明應該更加……更加溫柔的時候，會變得那么……那么粗暴呢？

難道……這也是他那“兩套系統”的緣故嗎？

唔，要是能重裝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夏介看著她那副如同小貓般乖巧可愛的模樣，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至于對方心中此刻的所思所想，夏介知道了，一定會吐槽一句——

開玩笑，XP怎么可能重裝！

要知道什么win11可是不如它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