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冥界,在圣域北域的惡人谷中,有二人的衣物早已被鮮血徹底浸透,正拼盡全力向外極速奔走,身后不知有多少人如惡狼般緊緊地追趕著。
“路風塵,如此徒勞掙扎又有何用?我早就說過,和圣君大人作對,爾等又怎會有好下場?”后方一位身穿黑袍、眼神陰翳如毒蛇的男子,對著正在拼命逃命的兩人不時地嘲笑著。
“我呸,就你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也配直呼我二人的名諱?瀚海無識,就是你爹瀚海裂山在此,老子也不放在眼里,不怕死就給小爺再往前走兩步。”
逃命兩人中的一人朝著出言之人怒聲大罵,同時右手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神秘的符箓,毫不猶豫地向著后方狠狠擲去。
名叫瀚海無識的男子剛要出言反擊,漫天的符箓便如洶涌的潮水般向自己面前襲來。瀚海無識急忙閃向一側(cè),饒是他反應(yīng)迅速,衣服仍然被符箓點燃,而處在他身后的人,更是躲閃不及,被符箓強大的力量所傷。
頓時,一陣濃重的煙霧將眾人的視線完全阻擋起來。趁此機會,重傷的兩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尋,我若是抓到你,必將你煉制成奴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瀚海無識的眼神愈發(fā)狠烈,相比起路風塵,他更想將柳尋擒獲。
他根本不擔心兩人的消失,今日他帶來的人,皆是父親手下的精銳之士,況且自己將家中的兩件珍貴寶器帶在身上。他堅信,今日就是兩人命隕之時。
“暫時甩開他們了,瀚海裂山對你我可真上心啊,排了這么多高手,單單八器以上實力的王座就有三個,其他的最次也是王座級。這個陣勢,估計瀚海烈山身邊是毛也不剩了!別看你我二人受傷,可要是這會,就算回過頭抄了他老家我看也是綽綽有余。”
名叫柳尋的男子,擦了擦臉上觸目驚心的血痕,與另一名叫路風塵的男子打趣著,全然沒有被追殺的緊迫與恐懼之感。
“兄弟,這次怪我,不該錯信山華家族的人。”路風塵露出自責之意。
“路老大,這不止是他山華家族與瀚海家族的聯(lián)合適就連魂境的人都參與了進來,不然我們又豈會如此捉襟見肘?還假借圣君大人的名義,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我們這惡人谷的名頭還真是要給我們坐實。只可惜云飛兄幾人,為了掩護我二人離開……”
路風塵聽聞也是長嘆一聲。
“若是聽言從之言,我們又怎會陷入如此艱難的境地,如今魂境的人都已經(jīng)參與進來,我們的消息皆被封鎖,其他人恐怕也已經(jīng)陷入圍剿……”
“有言從和小冥在,肯定都會沒事的,他們在各大勢力也并非什么無足輕重的人,依我來看,他們只有到了惡人谷才會危險,而且路老大,誰和你說的一切信息都傳不出去?你貌似小瞧了我!”
柳尋露出狡黠的模樣,從手上的空間木鐲中取出一個神秘的令牌。
“我說柳兄,這令牌本就是魂鏡研制的,如今恐怕無用。不如我去將他們引開,畢竟他們想要的東西在我身上……”路風塵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尋直接打斷。
“路老大,陸前輩讓你多讀書你就是不聽,打打殺殺的確可以解決部分問題,又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你瞧,這塊令牌是我特制的,我尚且算是數(shù)得上的煉器師,當初與魂鏡交惡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制作了,不過如今只有小冥和我的進行了改制。”
柳尋對著路風塵得意地揮了揮令牌。
“那這么說,你可以聯(lián)系到他了!”
“那是自然!”說罷,柳尋手中火焰猛地冒出向著令牌蔓延過去,被燒毀了令牌爆出一團煙霧。
路風塵瞳孔收縮,疑惑地看向柳尋。
看到路風塵疑惑的眼神,柳尋只能苦笑解釋。
“我還遠做不到越過魂境直接發(fā)送信息那種地步,不過如今我毀掉我的令牌,小冥的令牌多半也已經(jīng)毀掉,預(yù)計很快就會有人來幫我們了。不過……魂境那些人估計馬上發(fā)現(xiàn)我們的位置了,為今之計,還是要有人做出犧牲啊,一個人被抓總比兩個人一起被抓強。”
路風塵當即喚出自己的武器就準備去引開眾人。
“你實力更強,我攔住他們,你抓緊時間逃脫,那條秘道是你我唯一的希望了。”
“路老大不必多言!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路風塵向身后一看,柳尋早已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路風塵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若是柳尋執(zhí)意不走,自己也未必能狠下心與他們同歸于盡。
畢竟,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心中多般不舍,也只能拋之身后了。
路風塵正欲去引開瀚海無識一行人,身體突然變得動彈不得,僵硬地倒了下去,眼神也逐漸低沉,意識開始模糊,
“這是……怎么回事!”路風塵用盡全身的力氣卻無濟于事。
身后的柳尋將路風塵扶起來,細心地整理了路風塵的衣衫,居然笑了一聲。
“嘿嘿,這次你就不用和我搶了!奕劍的千幻散還真是挺管用的。好好睡一覺,醒來以后能回來的就都回來了!屆時你再為我報仇。”
路風塵立刻意識到剛才令牌爆出的煙霧竟然是千幻散。雖然普通的千幻散對路風塵本無用,但經(jīng)過鄔奕劍與柳尋二人之手,此千幻散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柳尋又取出了一張神秘的符箓,笑嘻嘻地引動,霎時間路風塵就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有這個空間符箓,堅持到他們趕到綽綽有余,可惜一次只能容納一人。也不知計劃能否順利…”看著路風塵消失的地方,柳尋喃喃自語,手上這最后一張空間符箓真是派上了用場。
做完這一切柳尋迅速離開,在柳尋離開不久后,瀚海無識等人也到達了這個地方。
“這怎么可能!只剩柳尋一個人的氣息了!”瀚海無識身后一位身穿紫袍,長袍上還寫有晦澀難懂符文的老者驚訝地說道。
“胡老,我看你是多慮了,這片空間早已被封鎖,就連傳音令牌和方寸符都無用。除非……他們身上帶有可以容納活體的空間類寶器……”
瀚海無識陰惻惻地笑道,他可不認為這等級別的寶物,路風塵等人會擁有,就連圣域也不過只有五六件。
“確實,這等寶物,就連我也只是見過那么一兩回,更別提這種從秘境出來的土著了。估計也只是用秘法短時間掩蓋了氣息而已。”
被稱為胡老的人,顯然也不相信幾人會有此等寶物。
隨即眾人尋著柳尋的氣息追了過去。
柳尋雖然受傷,但是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煉器師,若是平常,手中寶器甚多,無論是防具和消耗類寶器都有不少,短時間隱匿自己的氣息倒也是不在話下。
可,偏偏今日他身上就是什么也沒有。
況且瀚海無識也是有備而來,手中掌握著一個古香古色的木盤。看到此物,身旁的胡老也不由地發(fā)出驚訝之聲。
“竟然是四方儀,雖說只是一個仿品,但是其的搜尋能力,怕是我手上的這枚追魂珠,也難以比擬。”
瀚海無識沒有接話,只是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開始催動四方儀。畢竟他已經(jīng)等不及將柳尋練成奴傀了!
一行人又緊跟著瀚海無識向著柳尋方向追去。
此時的柳尋已經(jīng)逐漸逼近惡人谷中的密道了。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已到百步之內(nèi)。
可是,只在一瞬間柳尋就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一只由靈氣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朝著柳尋狠狠襲來。
縱使柳尋早有防備急忙躲閃,可仍舊被擊中,向后倒飛出去,整個身子被嵌在山里。
“還是我有先見之明,要是單憑瀚海無識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還真會壞了事情。”一男子立于巨石之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柳尋。
出言男子身著一身華麗到極致的服飾,流光溢彩,那服飾上的紋理仿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他容貌俊美非凡,五官如精心雕琢般完美,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神,看似溫暖親和,給人一種值得信任的感覺,時刻令人如沐春風。
男子緊握手中的扇子,一直在徐徐地扇風。
看著柳尋倒地不起,男子只是笑嘻嘻,又無奈地將扇子合上。
“柳兄,你愿意躺在地上就接著躺吧,手中的封靈符也不用收起來,一會瀚海無識那家伙來了,我絕對不告訴他,你封了他的靈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別殺了他,隨你便。”
聽聞此言,柳尋也不再偽裝,直接盤腿坐在地上,手中的符箓也收了起來,對于此人的出現(xiàn)毫不意外。
“誒喲!原來是你呢,我是應(yīng)該叫你文憫,還是稱呼你為山華客衍呢。”
被稱為山華客衍的人仍然是一副笑顏,也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柳兄,想如何稱呼就如何稱呼,你我皆是老熟人,僅僅是一個稱呼的問題,不必拘謹。”
看著此人,柳尋雖心有怒火,卻也只能壓抑,此人不比瀚海無識,貿(mào)然出手對自己沒有好處。若是只有瀚海無識,自己的隱藏手段或許可以助自己逃出生天,此人在,即便自己提前有所部署恐怕也只是有死無生。
可,就算死也不能落在此人手里,如此只會使其他人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只是一念,柳尋就甩出各式各樣的符箓,一時間山華客衍也只得被動防御,攻擊在落到其衣物的瞬間,就被輕易的化解,顯然其身上衣物絕非凡品。
“柳兄,你很不乖哦,靜靜地坐一段時間。有我在,保你性命無憂!”
柳尋瞬間與山華客衍拉開距離,向遠處逃遁。山華客衍卻也不著急追趕,對于山華客衍來說,只見柳尋一人,他心中已經(jīng)意識到這次計劃的失敗,密道已經(jīng)被摧毀,自己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至于柳尋交由瀚海無識和魂境的人對付就可以了。
“如此一來,可就麻煩了許多!我需要去做些準備了。”
這會山華客衍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扇著扇子離開了。
此時惡人谷最高處,一聲猖狂的笑聲響徹整個惡人谷。
“柳尋,如今你又能如何?”瀚海無識看著只能靠扶著長矛才能勉強站立的柳尋心中大爽,他可曾在柳尋手上吃過不少癟,今日他定要一雪前恥。
“若是平常,就你們這種貨色,想殺小爺,在場的人起碼有一半要留下自己的命!”柳尋前方已有數(shù)具尸體,不久前身上的符箓,寶器都散出去大半,如今手上的符箓寶器并不多,也極度缺乏攻擊性符箓,否則地上的尸體只會更多。
“無識公子,還是快些動手吧,不要想著抓活的了!”被稱為胡老的老者開始催促起來,若不是這個瀚海無識,又豈會出現(xiàn)這些不必要的傷亡,自己手下的人可損失了不少,每培養(yǎng)一個這種級別的弟子,可是不小的資源。
“算了,既然胡老都發(fā)話了,本少就給你個痛快的死法!不過柳尋你要明白,山華客衍當年能進去的秘境,本少照樣可以!你的過錯,就由你的家人來償還吧!”說罷,瀚海無識祭出了第二件寶器“破岳千軍刀”。
“瀚海裂山居然把這把戰(zhàn)器都交給你了!”就連胡老看到這件武器也不由一顫,這可不是仿品,而是確確實實的真品,七紋圣器!
“有本事就來啊!”柳尋卻毫無畏懼,右手的傷口閃耀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光澤。
“破岳驚天地,五域揚威,刀碎舊山河!柳尋,受死吧!”瀚海無識大喝一聲,刀身所凝聚的虛影頓時攜帶破碎山河的強大力量朝著柳尋席卷而來。一瞬間,柳尋也撒出僅剩符箓,但似乎除了掩蓋眾人視線,沒有任何作用。
濃煙尚未散去,胡老臉色巨變。
“不好,陣法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他居然逃走了!”
待到煙霧散去,瀚海無識看到柳尋已經(jīng)從山崖上跳了下去,正欲逃走。
“該死!無識公子我來限制他一瞬,請務(wù)必將他擊殺。”
胡老眉心爆射出一道金光,直擊柳尋。柳尋果真一瞬失神,瀚海無識的攻擊也隨即到來。
柳尋的身體已有崩潰的跡象,直接被擊飛向遠方,與此同時柳尋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但仍將身上僅剩的傳音符全都撒了出去,隨后昏死過去。
“該死!被他打出傳音符了!”瀚海無識暗罵一聲,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還好是傳音符,若是傳音令牌必定是紙包不住火!無識公子放心,傳音符不過是一種被淘汰的傳音工具,像他如此使用更是容易攔截!此事便交給老夫吧!”
見胡老主動接下此事,瀚海無識心中大喜,畢竟自己可沒有把握攔截這些傳音符。
“還好有胡老您在!柳尋尸體就勞煩您老給帶回來了!至于路風塵的蹤跡就交給在下了!”瀚海無識不給胡老說話的機會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如今陣法損壞,最多也就是今日,即使沒有搜到,也要離開了!”
胡老告知瀚海無識后,便縱身一躍向著柳尋被擊飛的方向?qū)とァ?
其實他心里很疑惑,一個沒有寶器和攻擊性符箓的煉器師,是如何撕開自己的陣法的?
胡老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個,是瀚海無識的那一擊傷到了陣法。但,瀚海無識也只需要釋放瀚海裂山存于刀中的力量,并不需要其他過多的行為,怎么會出現(xiàn)誤傷呢?況且就算是誤傷也不至于一擊就撕開陣法啊。
“恐怕是無法交差了,希望瀚海家族與山華家族可以處理妥當吧!”
第二天清晨,北域就已經(jīng)炸開了鍋!
在北域的一處酒樓中,幾人正在進行激烈的爭論。
“惡人谷居然又被人端掉了,真令人難以置信!不過幾百天易主三次!”
“那幾人實力可不弱,居然如此輕易就被人攻破?”
“聽說這次惡人谷為首的二人都已經(jīng)下落不明……”
………………
眾人爭論之時,全然沒有注意旁邊酒桌上的客人,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深深插在了桌子上,眼神中除了濃烈的殺意不見其余半分……
空間符箓,是一種極特殊的符箓,擁有短暫創(chuàng)造一方空間的奇妙能力,雖不比空間寶器,卻也極為珍稀。
此時處于異空間的路風塵受千幻散的影響,則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