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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碎的水仙

不離身上泛著微光--那股暗紫宛如冥火,生人見是心神膽寒,幽魂見是狼狽逃竄。

引魂蟠隨著風肆意地飄蕩著,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

不離走路幾乎沒有聲音。

那幽魂逃是逃不了,走是走不得,眼睜睜看著這個半人半鬼的玩意兒一點一點地接近自己。

幽魂兩膝蓋頓時發軟,連忙跪下求饒。

“大人,小弟有眼無珠,手下留情啊!”

不離不語,只是慢慢抬起自己手中的鐮刀。

幽魂慢慢地閉上了眼。

說時遲那時快,不離的刀落下了。

“嘩!”

“啊!我死了!不對,我已經死了!等等?”

幽魂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他抬起頭,才發現不離在半空中劃開了一到裂痕。

“大人這是……”

“你是怎么死的?”

“小人早已淡忘了。”

“你的家在哪里?”

“小人早已淡忘了。”

“那你的女友喚做什么名字?哪里人?”

“小人早已淡忘了?”

不離沉默。

忽然,不離又舉起手中鐮刀,眼睛里流露著極其不屑與冷酷的。

不離冷冷地說道:“這樣子能想起來嗎?”

幽魂又嚇得抬不起頭。

“大人饒命!我實在記不起來了!自從變成這幅模樣,我越發記不清人間的事情了!”

“正如師傅所說:人在死后化作的魂魄存在的條件就是燃燒人間的記憶。”不離暗自想。

不離思索片刻后,問:

“你想再見她們一面嗎?”

“什么?”

幽魂連滾帶爬到不離腳旁邊,哀求道:

“大人倘若能帶我見一見我的父母妻子,小人之后愿效犬馬之勞,任憑大人調遣!”

“事,后乖乖去亡靈街!”

“這……”

“嗯哼?”

“好!全聽大人安排!”

“這樣便好。”

說罷,不離收起了鐮刀。

她緊閉雙眼,雙手合十,低聲地念起師傅教的時空回溯咒語。

幽魂周遭變得迷幻起來了,悲歡離合,酸甜苦辣,風霜雪雨不斷涌現。

“去!”

那幽魂瞬間消逝了。

“屏息斂聲,正襟危坐;時光易逝,萬物循規蹈矩,不可抗拒,且珍惜。”不離腦海里浮現出師傅的教誨。

“我給你一分鐘,咳咳,你要抓緊時間!”

不離隔空傳話給幽魂。

“好的大人!”

幽魂回到了自己死前的一分鐘,他發現“自己”還在路上開車。

“混賬老板,把我開除是你的損失!”車里的男人喝紅了臉,不斷破口大罵道。

“這就是我嗎?”幽魂吃驚感嘆。

忽然,一輛大車呼嘯而過,車里的男人瞬間火氣上來了:

“哎呀?你也欺負我?”

說罷,男人一腳油門踩到底追了上去。

男人出車禍了。

幽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周遭又變了,變成醫院了。

“爸爸!!……”

“老公啊!你不要嚇我啊!……”

“孩子啊,你睜開眼開開媽呀!……”

幽魂看到男人躺在病床上,家人圍著自己。

“患者已經腦死亡了,現在多器官衰竭,我們沒辦法了。”醫生冷冷的說。

“哎呀老東西,快睜開眼睛呀!”

幽魂著急地大喊,但是沒人聽得見。

幽魂忽然看見,床上的男人眼角里緩緩的流出一道淚水。

旁邊的心電圖逐漸平靜了,氧含量慢慢地歸零了省略號。

忽然,幽魂周遭開始旋轉起來。

“不要!我還沒……”

下一秒,幽魂又出現在那片荒涼地上。

“我的身體還是不能長期適應人類的環境。不對,是這個法術我還不夠精湛……這下恐怕又要睡好久了。”

不離跪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這次,幽魂沉默了。

“你的心愿滿足了,回亡靈街吧!”

“好。”幽魂低聲地說道。

不離慢慢地站了起來,說道:

“塵緣已斷,該入輪回。”

說罷,不離手持長鐮刀,雙手結印。

剎那間,不離腳底出現了紫色的光芒,一扇門瞬間拔起。

“請吧。”

幽魂神情低落地走向門去。

“大人,小的又添亂了,對不住了!”

不離不語。

“大人,作為報答,我想給你一條情報!”

“哦?”

“此去東南100余里,有個像我一樣的東西,但是它好生殘暴。”

“壞事!”

不離頓時慌張起來。

一分鐘滿足了一個人,一分鐘也為自己帶來了麻煩。

“當初就該五花三綁地把你……,算了,事態還在可控范圍內。”不離心想。

然后,不離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些黑玫瑰花瓣。

未果湖那邊,仙鶴默默注視這一切。

“她還有人性的天真與憐憫啊!這會給她帶來不少麻煩的!”貓妖說道。

“為師相信她,一切由她去吧!”仙鶴沉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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