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借著晨霧掩護，穿過一片薔薇花叢。

化學實驗室的窗戶虛掩著。

李怡輕輕推開，濃烈的氨水味撲面而來。

實驗臺上散落著各種儀器，其中一個燒杯里還殘留著淡藍色液體——和蘇雅昨天展示的一模一樣。

“密道在這里。“

林小雨移開角落里的試劑柜，露出一個狹窄的洞口，她焦急道：

“一直走會通到鐘樓地窖。“

李怡剛要鉆進去，突然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嚇了一跳，李怡迅速關上柜門，將林小雨推到實驗臺下藏好，李怡自己則閃身躲進門后。

門被推開了。

透過門縫，李怡看到趙剛帶著兩個陌生男人走進來。

體育老師的右手纏著繃帶——這應該是昨晚在鐘樓被曹達華打傷的。

“再檢查一遍配方。“

趙剛命令道，“老板要確保萬無一失。“

其中一個男人打開保險柜，取出幾個貼有生物危害標志的瓶子。

此時，李怡的瞳孔驟縮——那是神經(jīng)毒劑的容器！

果然是這家伙在搞事情！

混蛋！

“劑量足夠放倒全校師生。“

男人獰笑著將瓶子裝進銀色手提箱，

“特別加了延遲劑，等他們回家后才發(fā)作，不會連累學校。“

趙剛冷笑道：

“老板要的就是社會恐慌，讓所有人知道得罪'佛爺'的下場。“

他們口中的“老板“只能是馬克。

李怡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陷入掌心。

這群畜生不僅要殺人，還要制造一場波及全城的大規(guī)模中毒事件！

三人拿著手提箱離開后，李怡立刻從藏身處沖出，掀開試劑柜：

“林小雨，你還能走嗎？“

女孩從實驗臺下爬出來，臉色慘白但眼神堅定：

“能。他們...他們要在集會上投毒？“

李怡點點頭：

“去告訴所有同學，找借口不要參加集會。我去鐘樓阻止他們！“

林小雨突然抓住李怡的手臂：“等等！您需要這個——“

說著，林小雨從書包里掏出一把美工刀，“總比什么都沒有強。“

李怡苦笑一下，接過美工刀。

鉆入密道前，李怡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化學實驗室。

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蘇雅昨天用過的燒杯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像是無聲的控訴。

密道狹窄潮濕，李怡不得不彎腰前行。

黑暗中，老鼠的吱吱聲和遠處水管的滴答聲交織成詭異的交響樂。

十五分鐘后，前方出現(xiàn)微弱的光亮——是鐘樓地窖的通風口。

推開生銹的鐵柵欄，李怡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堆滿舊課桌椅的地下室里。

角落里有一道螺旋樓梯通向樓上。

李怡剛踏上樓梯，就聽到上方傳來爭吵聲。

“...我說過不要提前集會！“

李怡聽出來了，是方靜的聲音，不過明顯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警方已經(jīng)起疑了，王署長剛給我打過電話！“

“婦人之仁。“

一個低沉的男聲回答，帶著熟悉的屯門口音：

“三年的準備就是為了今天。”

“那些女孩必須付出代價，就像他們對小婷做的那樣。“

果然是馬克。

李怡的肌肉繃緊了。

李怡悄悄爬上樓梯，透過門縫看到校長辦公室里的情景：

方靜坐在她的真皮座椅上，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角的抽搐。

一個穿深灰色西裝的男人背對著門口，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支鋼筆——正是王署長描述的那支特制款。

“但你改了計劃！“

方靜猛地站起來：

“原定只是針對那幾個欺負小婷的學生，現(xiàn)在你要毒殺全校？“

馬克轉過身。

即使見過馬克，李怡還是被馬克此時的扮相震驚了——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像兩潭死水，嘴角卻掛著溫和的微笑，活脫脫一個斯文敗類。

“她們都該死。“

馬克的聲音輕柔得像在念情詩：

“看著小婷被欺負卻袖手旁觀，和兇手有什么區(qū)別？“

馬克突然掐住方靜的下巴：

“別忘了，是你幫我混進學校的，親愛的J。“

方靜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我只是...想補償當年的失職...“

馬克松開手，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個小遙控器：

“毒劑已經(jīng)安置好了，正午鐘聲會觸發(fā)釋放裝置。”

“現(xiàn)在，去主持你的集會吧，校長女士。“

方靜顫抖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朝門口走來。

李怡當即迅速退回樓梯陰影處。

等方靜的腳步聲遠去，李怡再次探頭，發(fā)現(xiàn)馬克正對著手機下達命令：

“解決掉那個臥底偵探，還有那個多管閑事的校工。尸體扔進鍋爐。“

李怡必須立刻行動。

李怡剛要推門，后頸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是電擊槍！

全身肌肉瞬間失控，李怡重重栽倒在地。

麻蛋，大意了！

也怪前次失血過多，導致身體反應速度下降了！

視線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李怡看到趙剛獰笑的臉和王大龍手中的電擊槍。

“老板，抓到老鼠了。“

趙剛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當李怡再次睜開眼時，雙手被反綁在一把鐵椅上。

頭頂?shù)拇箸娡断戮薮蟮年幱埃X輪運轉的咔嗒聲近在咫尺——他被帶到了鐘樓頂層。

馬克站在窗前，背對著李怡欣賞校園景色。

趙剛和王大龍一左一右站在兩側，像兩條忠犬。

“李偵探，別來無恙。“

馬克沒有轉身，聲音里帶著戲謔：

“王署長派來最得力的干將，卻連48小時都沒撐到。“

李怡的舌頭還因電擊而發(fā)麻，但他強迫自己說話：

“三年前...你未婚妻不是自殺...是方靜幫你掩蓋了謀殺...“

馬克突然轉身，眼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暴戾：

“小婷是被那群賤人逼死的！”

“她們嘲笑她的胎記，在她的飲料里下藥，最后把她騙到鐘樓...“

馬克的手指神經(jīng)質地敲打著窗臺：

“但警方認定是自殺，就因為方靜想保住學校的名聲！“

李怡注意到馬克右手小指上戴著一枚戒指，里面嵌著一縷頭發(fā)——很可能是他未婚妻的遺物。這個細節(jié)讓李怡更加確信馬克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極度扭曲。

“所以你用毒劑報復社會？“

李怡試圖拖延時間，“那些失蹤女生只是你測試毒性的實驗品？“

馬克突然笑了，從口袋里掏出那支鋼筆：

“199特制款，內(nèi)置注射器。“

馬克輕輕擰開筆帽，露出細如發(fā)絲的針頭：

“第一個女孩死前告訴我很多有趣的事，比如誰參與了欺負小婷...哦，你見過林小雨了吧？她的耳垂和小婷一模一樣。“

李怡的血液瞬間變冷。